第兩百五十九章：韓冰（三）

　　文龍閉著眼睛，他知道，只要他壹睜開眼睛，碰上冰姐的眼神，那將點燃他體內將到來的爆炸。他強迫自己壹動不動地，他知道，他稍稍動壹下，他的神經將不受控制，他的體內將會湧起那陣還不該到來的浪潮。似乎是過了幾個小時以後，韓冰輕輕地嘆了口氣，將嘴唇滑退著他的嘴唇，她的嘴裏發出了充滿極度失望的嘆息聲。
　　假如她開口說話，哪怕說壹個字，事情將變得會是另壹個樣子。他會狠狠地把她壓倒到床上，會迅速地寬衣解帶跟她共度這靜謐的美妙時刻。但是她卻壹言不發，坐著不動，頭低著，眉頭緊餒，陷入在沈思中。當她擡起頭時，淚水在眼眶裏閃亮。
　　“我不知怎會變得如此無恥，文龍！”她輕聲說。他搖搖頭，但她似乎理解錯了，已經奪眶而出的淚水消除了她的怨氣。
　　“冰姐，我不能這樣，我不能讓妳身敗名裂的。”文龍說，韓冰似乎沒意識到自己正在抽泣著。他默默地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到她的身後。
　　“這個時候，就如同站在懸崖峭壁上。”他輕輕他說道，好像是自言自語，“冰姐，我不敢想象，假如再往前挪動壹步，我們將會是壹個什麽樣的狀態。”
　　“什麽……”她吃驚地問，她感到他的手正搭在她的肩膀上。韓冰的胳膊軟了，她的身體像浸泡久了的殘墻斷壁壹樣轟然倒塌。文龍從她的眼中看到了很深的絕望。這絕望的目光中透出的怨恨能夠打動所有的男人，跟隨它朝前邁上壹步，落進萬丈深淵或是攀上飄忽的雲彩，壹切都無法斟酌。
　　文龍很茫然。他似乎她的情感驅動，將壹只手臂輕輕地放到她的身體上。韓冰沒有動，閉上眼睛，去感受它的分量。整個房間頓時靜謐無聲，連那燈光似乎也暗淡了許多。文龍又向韓冰近前挪動壹下，然後將頭輕輕放進她的肩窩。
　　韓冰垂下自己的手臂，將他摟進懷裏。她依舊緊閉雙目，可是淚水還是湧了出來。壹切都是那麽安靜，包括他們的呼吸。文龍揚起手，觸碰了壹下她臉頰上的淚水，他無法看透這到底是怎樣的感懷。他離開了韓冰姐的懷抱；韓冰姐又將雙手舉過頭頂，仿佛在和生活打個招呼。這壹切宛如時間壹樣不留痕跡。
　　他們安靜地躺著，傾聽著黑夜的聲音，傾聽著自己的內心，無法入睡。文龍的退縮，回避，而更像是把她晾了起來，韓冰像是被甩到了壹個很荒涼的地方，她不得不坐起來，披上壹件衣服，黑暗中盯著家具隱約的輪廓，壹句話也說不出來，怨恨地喝下了杯裏最後壹些酒，又去倒了壹杯。
　　韓冰的頭有些疼，精神渙散頭緒雜亂如麻根本無可能集中了，她感到倦怠，想打瞌睡。情欲得不到滿足，沒有足夠的咖啡，她胡思亂想著，她為何要使自己卷入進這場剪不斷、理還亂的情欲中去的？她左右尋思著。她大汗淋漓，壹副痛苦神情。就像是經受著欲火的折磨壹般。
　　文龍已沈睡了過去，她用手指輕輕掠過弟弟的臉頰，她想要他向她說出壹切，也許是罪惡的壹切，然後她就會又壹次像從前那樣，像傻瓜那樣從心底從靈魂的最深處誕生理解：他做的壹切都是有道理的，她能理解，因為她多麽愛他啊！
　　韓冰想到這兒，忽然覺得自己的心連同自己的驕傲和自尊都被人抓進手掌無情地捏碎了。她感到致命的窒息。她全身因為氣憤而發冷，覺得很沮喪，而且挫敗。她所有的用心都白費了。韓冰把頭往後壹靠靠到了枕頭上睡著。
　　第二天早上，她從睡夢中醒來，壹夜的酣睡，讓她精力充沛。文龍在被子裏縮成壹團，只能看見他突起的鼻尖。她飛快地回憶著昨夜發生的壹切，她覺得乳房還是沈沈的、脹脹的，兩股之間還有壹不習慣的刺痛。她悄悄溜下床，小心翼翼地不去吵醒他。
　　她穿上絲質睡袍，放輕腳步走到樓下去找咖啡，她很奇怪自己竟把昨夜的不快忘得壹幹兩凈。看見肖艷和元方在陽臺上，正在喝著咖啡。
　　“妳起得真早，肖姐？”她說著，用帶著疑惑的眼睛審視著她。她看上去很有精神，很開心，容光煥發，眼裏閃爍著興奮的光芒，她覺得經歷了壹夜的雨露花朵就是這樣子的。
　　“昨晚我睡得早。”她笑了笑，給韓冰倒了些咖啡，挑了塊點心。“昨天夜裏妳們應該也瘋狂壹夜吧。”韓冰不知該怎麽回答她，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元方慢慢地翻閱著手提電腦，他打著哈欠，似乎對肖艷和韓冰的說話不感興趣。
　　他穿著壹件寬松的體恤和肥大有短褲。偶爾他擡頭瞧見了韓冰，忽然身不由己地壹下子被她吸引住。她披散了的壹頭長發和濃濃的、有神的眉毛使她格外引人註目。
　　“饞嘴的女人。”韓冰走上前故意嗔責道，她的手按壓在肖艷的肩膀上。
　　“我都餓上壹個晚上了，昨夜就只顧得狂歡。”肖艷舔舔手指，把沾在上面的甜漿舔幹凈。
　　“韓冰，妳看起來有些疲憊。”元方說，他的聲音低低的，充滿了關心和溫情。她望著他直射過來的目光，心裏有意回避他的問話，她的確覺得精神萎糜臉色壹定很難看，那是整夜失眠的後果。
　　“我不也壹樣的嗎？都是讓男人折騰的。”肖艷笑著說，毫不知恥和樣子。
　　文龍這時也起床過來，他說：“肖姐，是誰折騰妳了？說出來我壹定輕饒不了他！”
　　元方敏感地覺得在他們之間有壹緊張的氣氛，不清楚是因何的緣故，還是有更深層的原因。
　　韓冰可以感覺到元方的眼光遊離在她身體上，壹會兒盯著她的胸脯，壹會兒又滑向她的大腿。她註意到他時不時也會飛快地瞥肖艷壹眼。
　　“這真是個可愛的早晨。我們壹起遊泳。韓冰，壹塊來好嗎？到這地方不下水遊泳，這太可惜了。”她還在喋喋不休地說著。
　　韓冰迅速地瞥了文龍壹眼，文龍說：“妳們玩吧，我開車出去，給妳們準備豐盛的午餐。”他們各自回到房間換泳衣，元方繼續喝著咖啡，透過客廳的落地玻璃窗，能見到煙波浩渺湖面。文龍穿戴齊整就要出發，他喊住了他讓他給帶回壹條香煙。
　　文龍說妳是不吸煙的，他說跟肖艷在壹起有時會陪著她吸。文龍答應著，沒壹會，便傳過來汽車引擎發動的聲音。韓冰先從樓上下來，只見她幾乎赤裸著，白色的比基尼泳衣遮住了壹點她白晰光滑的身體。她的乳房在緊身的泳裝下高聳著，乳頭也被勒得輪廓畢現。
　　元方看得有點發呆，口幹舌燥，身體的某個部位開始有所反應，變得硬硬的。韓冰裊裊婷婷地朝他走去，帶著壹股也許她並沒有意識到的女人的優雅的性感。她知道自己對他有壹不可抗拒的吸引力。
　　“妳怎麽不換泳褲？”韓冰問道，曲起壹條大腿倚在椅子上，半個屁股誘人地朝前撅著，頭發松散地披在肩上。
　　元方笑道：“這裏方圓幾裏不見半個人影，就是裸著也沒關系的。”
　　“等妳跟肖艷單獨在壹起再說吧，妳起碼得尊重我。”韓冰故意沈下臉說，元方老練地用眼睛打量著眼前的女人。她跟昨天剛見面的態度完全不壹樣，看上去更迷人，更有魅力，難怪文龍這麽小小年紀就會感興趣。
　　“說什麽哪？”肖艷穿著壹件連體的紅色泳衣從樓上下來，她帶著元方的泳褲和壹條浴巾。
　　“正在聊妳。”韓冰笑了笑，溫馨、親切的微笑很快讓擺脫了眼前的拘謹和不安。
　　打開了玻璃門，清澈的湖水沐浴著早晨的陽光，閃耀出藍幽幽的光芒。附近是粘土砌成的花圃，裏面鮮花奼紫嫣紅，爭妍鬥艷。經過別墅後面壹片經過精心修剪的草坪，周圍密密匝匝地著深綠色的灌木叢，四散擺放著折叠躺椅。
　　他們壹同朝水邊走去，韓冰和肖艷站在水泥砌成的臺價上，旁邊的壹個跳臺，元方站上去準備跳水。
　　“妳不知水底的深淺，還不要冒險吧。”韓冰擔心地說。
　　元方朝她咧嘴壹笑：“不怕，既然建有跳臺，足可以證明這裏的水夠深。”她見元方半裸的身軀沈靜而優雅，正期待著清涼碧綠的池水擁抱他。
　　“我先給妳們探險了。”說罷縱身壹跳，整個人像魚壹樣地深潛進水裏。韓冰和肖艷也相繼滑進水裏，平靜的湖面讓他們的身體攪得碧波蕩漾，不時，傳來她們尖脆的歡笑聲。
　　文龍回來時，遠遠的看見躺在草坪上的壹俱近乎赤裸的女人胴體，元方坐在壹旁正往她的後背塗抹防曬油，等他走近客廳的落地玻璃，發現躺著的女人已經解開了上身的比基尼泳裝，元方的手撫摸著她白皙的後背。元方有意無意的看了文龍壹眼，繼續抹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