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逃亡
穆桂英平南 by zzsss
2021-7-23 10:51
黃師宓還在睡夢之中的時候,就壹陣喧嘩聲吵醒,他滿心不悅,起身喚過左右,問道:“何事吵嚷?”
侍衛趕緊下去打聽。不壹會回來稟報道:“大人,不好了!穆桂英跑了!”
“什麽?”黃師宓驚坐而起,壹下子睡意全消,“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侍衛道:“村民之中混入了宋軍奸細,將看守穆桂英的士兵全部迷翻,他們趁機救走了穆桂英。”
黃師宓來不及穿好衣服,從床上跳了下來,快步走出屋子。只見那幾名被迷翻的僮兵已經被人喚醒,正立在那裏。黃師宓怒罵道:“壹群飯桶!”
那幾名僮兵急忙跪下求饒:“丞相大人,都怪宋軍太過狡詐,在酒裏對我們下了迷藥,趁機救人!請大人恕罪!”
黃師宓怒不可遏,忽然從身邊侍衛那裏,拔出腰刀,對著那幾名跪在地上的僮兵接連砍去。那些僮兵哪敢還手招架,只能眼睜睜地等著挨刀。不壹會,黃師宓便已將他們全部砍死。
黃師宓滿身是血,將刀往地上壹丟,召過幾名騎士,吩咐道:“趕緊去把穆桂英追回來!”
誰知那幾名騎士卻道:“大人,他們跑的時候,遣散了村民。現在村子四周,都是村民雜亂的腳印,無從追尋!”
黃師宓悔恨不已,都怪自己掉以輕心,把到手的鴨子飛走了。他急召壹騎快馬過來,吩咐道:“妳速帶上本相令牌,去往攔馬關告知四王,請他調遣關內人馬,疾速北上,助本相搜捕穆桂英!”
那快馬騎士領命而去。黃師宓又召兩騎快馬過來,道:“妳二人也各自帶上本相令牌,壹人去往宜州,告知守將儂平、儂亮二人,盡出城內人馬搜尋穆桂英蹤跡。壹人速去桂州,知會三王儂智光兄妹,請其發兵南下,沿途搜查,並將桂州通往全州的道路盡數封鎖!”安排完壹切之後,他才終於寬了寬心。攔馬關在南,宜州在西,桂州在北,三路人馬齊出,已是布下天羅地網,相信定能將穆桂英重新抓捕。
從桂州到柳州的官道上,已經無需他再多費心了。只要等天壹亮,三城人馬便會遍布其上,即使是壹只蒼蠅,也飛不出去。他召集所部,下令道:“諸位將士,隨本相往東追去!”
此地往東,便是昭州、恭城,而事實上,石鑒和穆桂英壹行,也確實是往恭城而去。假如由桂、柳官道北上,自然是通往全州的最短快捷方式,但不消多時,官道上必然遍布僮兵,無異於自投羅網。況桂州儂智光兄妹得知他們逃脫的消息,也定然封鎖了全州官道,將他們困如甕中之鱉。所以,石鑒打算渡過昭川,先抵恭城,北上灌陽而入全州。
出了村子,石鑒和武士將穆桂英扶到馬上,四人四騎往東而去。奔不到壹裏,穆桂英突然駐了馬腳,身子伏在馬頸上不停抽搐。
石鑒圈馬回來,問道:“穆元帥,妳怎麽了?”
“我,我沒事……”剛剛無意中又來了壹次高潮的穆桂英,變得更加虛弱。
她騎在馬上,由於身體的重量壓著胯間的護襠,將那支暗藏的鐵陽具壹直頂到了小穴的最深處,幾乎捅進了小腹。但是她羞於向石鑒和武士道明真情,便咬咬牙忍了下來。
石鑒見穆桂英神色不對,便問道:“是不是黃師宓那老賊給妳下了什麽藥物,才令妳如此難受?”
穆桂英默不作聲,卻點了點頭。
“還能騎馬麽?”石鑒問道。
穆桂英又是點點頭,道:“走吧!”但是沒走幾步,她的身體又伏了下去,屁股在馬背上亂晃,身體像中邪壹般狂亂地顫抖起來。
石鑒意識到定是她身上的鐵褲、鐵罩作怪,便道:“元帥,能否讓在下替妳摘去此物?”
穆桂英本想拒絕,畢竟護襠和乳罩之下,是她身體最私密的部位,但是這兩件鐵器戴著著實難受,便又點了點頭。
兩人下馬。穆桂英解開衣衫,將腰部右側露給石鑒。但縱然如此,也已讓她羞得臉紅。雖然石鑒對自己有救命之恩,但畢竟萍水相逢,仍是壹名陌生人。身為女子,卻將身子露給陌生人,要是換在以往,她是打死也不願意的。
石鑒拿了匕首,在鐵護襠的鎖孔裏轉了幾下,發現這鎖具設計精妙,絕非壹般人可以打開,便道:“不如用斧子劈開了事!”
穆桂英露著身體,已是羞澀難受至極,壹心企盼石鑒能趕緊替她解下護襠。
現在聽他這麽說,也是默認了。
石鑒從馬背上取了壹把斧子,道聲:“小心!”便朝著穆桂英砍了過去。
穆桂英不知道為何自己會把自己的身體,乃至於性命都交給這個陌生人,或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她已找不到可以信任的人了吧!
斧刃劈在護襠上,“叮”的壹聲,火花四濺,但護襠卻完好無損。並非石鑒不盡力,只是他怕傷到穆桂英,才不敢使出十分力氣。
穆桂英氣餒了,將衣服穿好,道:“既打不開,便隨它!”
見她如此,石鑒也只好點頭道:“也罷,待我們到了下個鎮裏,尋個鎖匠,將它開了!”
這時,身後傳來壹陣雜亂的吵嚷聲,已是僮軍發現了穆桂英逃脫的事情,整備人馬,向著這邊追趕過來。穆桂英隔著斑駁的樹葉,可以看到身後的村子裏壹片通明,原來僮兵已是壹把火燒了整個村子。她暗自慶幸安排了村民的後路,要不然那些村民都將為她替死。
石鑒道:“元帥,不能在耽擱了!請上馬!”他扶著穆桂英重新上馬。自己還沒登上馬背,已有十余名僮兵騎士呼嘯而至。
石鑒見狀,急忙取下兵器,上前搏鬥起來。那兩名隨行的武士,也揮舞長刀,加入了戰團。
穆桂英見他們搏鬥,壹心也想上去幫手,只是無奈現在連兵器都提不起來,別說臨陣殺敵了。她忽然有些悲哀,想想自己幾天前還是躍馬橫戈,所向披靡,現在竟被敵人折磨到如此模樣。
石鑒和武士手刃四五人之後,僮軍這才稍退。但是身後的馬蹄聲益急,黃師宓已帶著大隊人馬將至。
四人壹挽韁繩,齊頭狂奔起來。隨著戰馬的顛簸,穆桂英感覺那支鐵陽具幾乎要將她的小穴捅爛壹般,在她的小腹裏翻江倒海似的攪動起來。但是壹想到自己如果再被敵人擒去,所受的虐待將會是此時的千萬倍,便咬緊了牙關,不顧壹切埋頭飛馳。
身後的僮兵在吶喊著,呼哨著,聲音離他們越來越近。穆桂英漸漸又開始絕望起來,他們四個人,是無論如何也鬥不過那百余人的僮族精兵的。
石鑒壹邊駕馬,壹邊喊道:“穆元帥,切莫擔心。我等即使粉身碎骨,也必將妳周全護送至全州!”
他的話音未落,忽然身後追趕他們的騎兵,“嘩啦啦”地倒下壹大片。不知何人,已在地上拉起了絆馬索,待他們四人壹過,鐵鎖驟起。那些僮兵哪裏防備這麽多,壹下子全都被絆倒在地。
但是後面又有更多的騎士蜂擁而至,他們見前隊騎士仆地,便繞過了絆馬索,同時也發現了那名正拉著鐵鎖的武士,二話不說,手起刀落,將那武士砍成兩截。
四人同時回頭,正好看到那拉鎖鏈的武士血濺當場,來不及悲傷,壹頭紮進了更深更密的叢林之中。
追趕的僮兵在密林邊緣駐足。不壹會兒,黃師宓騎馬趕來,問道:“怎麽回事?”
“回大人的話!穆桂英和宋軍奸細進了林子之中,我等怕林中有埋伏,不敢輕易進入!”壹名僮兵回道。
“宋軍奸細共有幾人?”黃師宓問道。
“目前僅發現四人,其中壹人已經被誅!”僮兵答道。
黃師宓沈吟了片刻,道:“宋軍要是人多,必然會沖進村莊搶人。能用迷藥這種下三濫手段的,人數定不過十。且聽我命令,入林搜尋!”
眾僮兵答應壹聲,蜂擁擠進密林裏面。頓時漆黑的密林,被僮軍的火把照得壹片通明。
壹名僮兵將火把往地上壹照,對黃師宓道:“丞相,這裏有馬蹄印!”
黃師宓順著壹看,果見壹行新鮮的馬蹄印往東而去,道:“追!”
在前頭不遠處,穆桂英和石鑒等人,依然策馬狂奔。她感覺自己的小穴快要被鐵陽具捅壞了,小腹中傳來壹陣陣劇痛,讓她不由冒出了冷汗。心中暗暗發誓,自己淪落到這種地步,都是拜儂智光所賜,現在女兒還在他的手裏,如果可以安全抵達全州,她壹定踏平桂州!
後面僮兵的馬蹄聲又響了起來。穆桂英不敢再多想,即使小穴被捅爛了那又如何,好過自己的身體被敵人當作玩物壹般戲弄。
忽然,石鑒壹把抓住了她的馬韁,道:“元帥,這邊走!”
穆桂英不明所以,但無暇問話,跟著他壹起往旁邊跑了出去。才跑了十來步,石鑒又將她的馬韁撥正,繼續往前跑。四個人相當於跑了壹個月牙般的弧形。
石鑒吩咐那武士道:“點起火把!”
武士聞言照辦,四個人舉著火把,繼續往前逃去。
“看!看!他們在那裏,有火光!”壹名僮兵望到了武士手中的火把,高聲叫了起來。
騎士們見不遠處果有三個人影時隱時現,紛紛想爭頭功,便徑直蜂擁趕了上來。忽然,只聽得“轟隆”壹聲,跑在最前面的十幾名騎士,壹齊掉進了壹個土坑內。
“不好!有陷馬坑!”後隊的騎士趕緊拉住馬韁,要不然也壹起掉了下去。
黃師宓聽到動靜,策馬趕了上來,往坑內壹望,只見坑底直立著許多被削尖了的毛竹,那些掉進坑裏的騎士,無壹幸免,全被刺得血肉模糊。他憤怒不已,向天吼道:“穆桂英,老夫要妳不得好死!”
他的吼聲未落,黑暗中忽然壹聲弦響,緊接著壹支羽箭飛來,紮進了黃師宓的胳膊之中。
“哎喲!”黃師宓壹聲慘叫,急忙用手捂住胳膊,傷口已是血流如註。
“有刺客!保護丞相!”僮兵們在黃師宓身邊圍成了壹個圈,將藤牌舉過頭頂。
黑暗中,弓弦還在不停響,羽箭“嗖嗖”地飛來,僮兵們根本無法看清箭是從哪個方向射來,也無法抵擋,接二連三地被射落馬下。
“在上面!”壹名僮兵指著壹顆大樹的樹冠喊道。
眾人擡眼望去,果見影影綽綽的枝葉間,蹲著壹個黑影。頓時手中撚槍齊射,七七八八地投向樹上。忽然,樹上傳來壹聲慘叫,壹個黑夜應聲跌落,重重地摔在地上,發出壹聲悶響。
僮兵們趕上前去,刀劍齊下,將那黑影剁成了肉泥。
黃師宓面色凝重,他這時才意識到,這個宋軍奸細不是很好對付。下令道:“將隊伍分成左、中、右三隊,每隊五十人。每隊之前,兩名騎士探路!”
僮軍得令,頓時將隊伍壹字排開,面前六名騎士當先。再聽黃師宓壹聲令下,左右兩隊人馬率先出發,包抄穆桂英的兩翼,自己親率本隊,隨後跟進。百余人的隊伍,像是壹個口袋陣,往前收緊。
穆桂英咬著牙,和石鑒壹行奔出十余裏地,終於鉆出了密林。只見前方有壹名平民模樣的人,正騎馬候在那裏。那人見四人跑來,對穆桂英行禮道:“小人見過元帥!”
穆桂英知道他也是余靖的武士所扮,便點點頭算是回禮。
那武士對四人道:“小人已經探明道路,前面兩三裏是壹道峽谷,高四五丈,長近半裏,其間僅容壹人壹馬通過。元帥和大人可先行通過峽谷,小人需和壹名武士爬上山崖,壹人在峽口,壹人在峽尾,待黃師宓大隊進入峽谷之中,二人壹齊推下巨石,堵住頭尾,定可將僮軍困於其中。”
石鑒聞言,道:“依妳行事!”
五個人壹起騎馬到了峽谷口,那領路的武士指著峽谷間幽長的通道,道:“昔日余將軍在此地與儂匪交戰,因而小人對此處地形略知壹二。過了這條峽谷,再往東二十裏,可至花貴鎮。此鎮屬昭州地界,有道路可通恭城。不過日前此鎮已為儂匪所有,諸位此去當小心行事。”
那名曾在村外為石鑒和穆桂英備馬的武士道:“那我便留於此處,與兄弟壹道,為元帥和大人阻截追兵。若能僥幸生還,當在全州相聚!”
穆桂英和石鑒點點頭,辭別二人,過了峽谷而去。領路的武士見三人走遠,對身邊的同袍道:“我上去峽口,妳去峽尾,等會兒聽我信號。如信號壹至,妳我便壹起退下巨石,截斷去路。”
兩人依計而行,在峽谷的首尾遁起身形,只待黃師宓壹行的到來。不多時,果見大地震撼,煙塵飛舞。那名守峽尾的武士偷偷從藏身的石縫裏偷出眼睛去看,不料卻被嚇了壹大跳。只見黃師宓壹行,原來不過百余人,現在竟增加到上千人。
他心中暗急,想去告知守峽口的武士,但無奈敵軍人馬已至,怕暴露了行蹤,不敢輕舉妄動。
黃師宓到了峽谷前,身邊跟著壹員偏將,只聽那偏將道:“丞相,四王接到文書,當即令小人率大隊往東而來,援助丞相。”原來,這些驟增的兵馬,竟是自攔馬關而出。他們連夜疾行,不曾停頓,竟將邊走邊戰的黃師宓趕上。
黃師宓見兵員大增,心內甚喜,問道:“前些日子越關而過,不曾拜會四王殿下,不知是否安好?”
偏將道:“承蒙丞相掛念,四王身體無恙。此刻想必已經率二十騎八百裏快馬,趕到恭城去堵截穆桂英他們了。”
八百裏快馬世所罕見,四王儂智尚為了趕在穆桂英之前抵達恭城,將關內的良馬盡出,配上二十名高手,輕裝簡行,與偏將所率的大隊人馬分成兩路,齊頭並進。
黃師宓道:“世之名將,當如四王殿下!”他說著,便揮舞令旗,前隊人馬已進入峽谷之內。
守在峽口的武士,見僮軍逶迤而來,想必百余人應當盡數入谷,便拉燃信號。
隨著壹聲刺耳的呼嘯,信號飛天而起,在空中開出壹束絢爛的火花。
僮兵見到信號,頓時人馬大亂。還沒等他們反應過來,就聽見壹陣“轟隆隆”的巨響,壹塊數丈高的盤石自山坡上滾落下來,不偏不倚,正好堵住了峽谷口。
那名守峽尾的武士,見到信號,更加焦急。只因峽谷過窄,只容壹人壹馬通過,即便是馬匹頭尾相連,前隊出了谷,後隊卻仍未進谷。此時留在谷外的,尚有兩三百名僮兵。
谷前黃師宓和儂智尚的偏將,也見到了信號,大驚道:“不好,有埋伏!”
急令前隊退出谷來。那名守在谷尾的武士,急忙用力將巨石壹推。那石頭也是轟然落下,砸死僮兵人馬無算,更將已經進谷的數百兵將,全部困在了谷裏。
“在山上!”那僮軍偏將見到了武士,下令讓兵馬沖上山去。僮軍數十人壹擁而上,那武士拔出兵刃與敵搏鬥,終因寡不敵眾而被亂槍刺死。
黃師宓道:“山上必定還有同夥,給我細細搜查,莫要放跑了壹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