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匯合

　　“真慘啊！”已經沖出了倭寇的包圍圈，再往外，能看到壹片原野，田地已經荒蕪，殘桓斷臂之中，被炮火毀滅的城市廢墟上，壹股股黑煙隨風傾斜，燒焦的屍體上，有烏鴉啄食著逝者的屍體，天空中，更多的烏鴉盤旋不散，萬宗華飛奔到呂布身邊，有些感慨道：“少爺，都到邊界了，也沒找到華夏軍，恐怕已經撤走了！”
　　“去租界吧。”呂布找了塊布，就著地上的汙水擦了把臉，看了看四周道，先去租界，至少要知道如今的具體情況，然後再找軍隊。
　　“嗯。”萬宗華點點頭，便在此時，壹名護衛飛奔過來，對著呂布低聲道：“少爺，發現壹支倭寇，只有壹個小隊，看樣子只是尋常打掃戰場的，不像是來找我們的，有騎兵。”
　　上千人的大隊都被呂布殺散了，尋常小隊，哪來的膽量追殺他們。
　　“跟上去。”呂布壹把丟掉手中的破布，起身道。
　　他們已經在廢墟中跑了壹天了，除了倭寇，別說華夏軍隊了，半個活人都沒看見，遇到這支掃蕩的倭寇也算他們倒黴，正好補充壹下彈藥。
　　“好！”萬宗華點頭答應壹聲，招呼眾人跟上。
　　眾人尾隨著這支倭寇小隊走了壹會兒，前方突然響起了槍聲，混亂中，還夾雜著慘叫，求饒和呼救。
　　“有人！？”萬宗華聞聲大喜，雖然聽不太懂那方言，但肯定不是倭語。
　　呂布探頭看去，正看到那支倭寇沖入了壹群人當中，如入無人之境。
　　“走！”呂布起身，當先朝著已經亂做壹團的人群而去。
　　廢墟的道路中，幾名雜軍躲過了倭寇的追殺，跌跌撞撞的朝著這邊跑來，正遇上呂布壹行人，神色慘變，舉著槍跪下來。
　　呂布沒什麽表情，萬宗華卻是沖上去壹腳踹倒壹個：“妳們還是軍人嗎！？丟人！”
　　幾名華夏軍愕然的看著口吐漢語的倭寇，壹時間沒反應過來，壹名倭寇騎兵已經怪叫著揮舞著馬刀朝這邊沖來。
　　“滾！”呂布擡腳，在壹群華夏殘軍驚愕的目光中，壹腳將那戰馬踹飛出去，馬上的倭寇騎士慘叫著從馬背上跌落下來，被呂布壹腳踩爆了腦袋。
　　“亞麻跌~”
　　後面幾名騎兵眼見自家的人被殺，憤怒的催馬朝著呂布殺來。
　　“玩兒刀？”呂布拔出了雙刀，壹刀劈出，連人帶馬壹起斬斷，雙刀揮舞間，在參軍中如入無人之境的倭寇騎兵就這麽被呂布幾刀結果，連馬都沒壹具完整的屍體。
　　萬宗華帶著人開槍射擊那些倭寇，各個都是神槍手，壹群倭寇被突如其來的打擊給打亂了陣腳，等到回頭想要還擊時，已經沒幾個人了。
　　少尉舉著武士刀，驚恐的看著朝他們緩步走來的呂布等人，壹時間沒反應過來，明明是自己的軍裝，為何殺他們？
　　然而呂布已經到了近前。
　　“八嘎呀路~”倭寇少尉舉刀，咆哮壹聲朝著呂布沖過來，被萬宗華壹巴掌拍倒，然後壹腳踩在對方的腦袋上，腦袋沒裂，但對方的頸骨被踩斷了，萬宗華有些悻悻的收回腳，看了看呂布，遺憾的嘆了口氣。
　　“砰砰砰~”殘存的幾名倭寇被射殺，混亂也漸漸終止了。
　　“妳們是哪個部隊的？”萬宗華招來壹名老兵問道：“我們是黃陂縣派來支援保衛上海的，結果被沖散咧，長官，咱們趕緊撤吧。”
　　“就妳們這樣，看見鬼子就投降的，還保衛上海？”萬宗華點了根煙，瞥了他壹眼道。
　　“長官，我們又不是精銳，這些娃娃們發了把槍就被派來了，有的連槍都不會開，妳叫我們咋個辦？”
　　“叫什麽名兒？多大了。”呂布坐下，看著眼前壹名面色發白的小娃，從身上摸出壹根軍糧遞給他，問道。
　　“他們管我叫小湖北，我姓朱，姥爺說，我們是朱元璋的十八代子孫。”小孩猶豫了壹下，接過呂布手中的軍糧，看著呂布好奇道：“您真的不是倭寇？”
　　“看我像嗎？”呂布笑問道。
　　“不像，倭寇沒有這麽高大的，姥爺說，倭寇都矮。”
　　“少爺，這是幫潰兵，剛上戰場，有的連槍都沒摸過。”萬宗華來到呂布身邊，看著呂布道。
　　“收編他們，能的話，把這些娃娃送去租界。”呂布脫掉身上的軍裝丟在壹旁道：“已經除惡倭寇的地方，讓兄弟們脫掉這身皮，找軍裝換上。”
　　“是！”
　　“掌管，我們可不可以不打仗？”之前跟萬宗華匯報情況的老兵臉上露出諂媚的笑容，湊到呂布跟前，給他遞了壹根煙。
　　“先跟上吧。”呂布嘆了口氣道：“沒人想打仗，但倭寇的刀已經抵在我們脖子上了，該打還得打。”
　　很快，眾人換上了華夏軍的軍裝，重新集結，呂布將眾人重新整編了壹下，他帶來的人每人帶十個，湊在壹起，壹路撿拾裝備，偶爾遇到倭寇的人馬，呂布指揮這些人打，殺了幾個逃兵後，軍紀倒也整頓起來，人多，但打的還是他們的人，這幫人最多幫忙清理戰場。
　　到了傍晚的時候，靠近租界時，遇到收編潰軍的華夏軍，呂布也沒拒絕，帶著眾人跟這些人壹起退到與租界只有壹橋之隔的四行倉庫。
　　“我要見妳們長官！”呂布找到正在訓斥逃兵的朱勝忠。
　　“妳是哪個部隊的？”朱勝忠看著呂布，皺眉道。
　　“不知道，還沒安排，我要見張治中。”呂布拿出自己的軍官證。
　　“上校？呂布？我叫趙子龍妳聽過不？”朱勝忠皺眉打量了呂布幾眼，又看了看軍官證，突然道：“做的還挺像，我聽說，妳們壹開始穿著倭寇的軍裝，怕不是倭寇派來的奸細！”
　　“怎麽說話呢！？”萬宗華壹把捏住朱勝忠的脖子，朱勝忠想要反擊，被萬宗華壹個擒拿摁在地上：“知道我們少爺是誰麽？妳們吃的、喝的、用的，都是我家少爺資助的，來這兒都是妳們張治中將軍邀請過來的！”
　　“幹什麽！？”周圍人壹見朱勝忠被擒住，連忙舉槍對準眾人。
　　呂布的人也立刻舉槍，場面壹時間僵持住。
　　“住手，都什麽時候了，還內鬥！？”壹名同樣是上校軍銜的將領過來，呵斥壹聲：“都把槍放下！”
　　“團座，我懷疑他們是倭寇奸細！”朱勝忠怒道：“讓兄弟們開槍，莫管我！”
　　“在下八十八師五二四團團長謝晉元！”團長沒理他，從地上撿起呂布的證件認真看了看後，對著呂布行了個軍禮：“張將軍確實早有軍令給各部，若找到呂先生，必須保護呂先生安全！”
　　“團座！？”朱誌忠不可置信的看著謝晉元。
　　“誤會！都把槍放下！”謝晉元擺擺手道。
　　“宗華！”呂布看向萬宗華。
　　萬宗華嗯了朱誌忠的腦袋壹把，這才將他放開。
　　“我知道大家有所疑慮，不過呂先生確實是張治中將軍自海外請來的，他乃是美利堅華人，創建了漢庭集團，這些年連續資助我軍，在這裏雖然名聲不顯，但在柏林大學，呂先生之名深受各國學者追捧，先生能在此國難之際回國，晉元代我軍將士感謝先生！”
　　“謝就不必了，家國存亡之際，凡我華夏子民，自當為國而戰。”呂布接過自己的軍官證收好：“我想知道戰況！”
　　“唉~”謝晉元嘆了口氣，給呂布遞了根煙，讓眾人散去道：“情況，先生也看到了，我軍投入兵力雖眾，然而在重火力上完全不是倭寇對手，打了三個月，死了多少人我也不知道，總之大部隊已經撤出，我們這支人馬是留下來為大軍撤退爭取時間的。”
　　呂布皺眉。
　　“先生放心，您是張治中將軍點名要保護的人，我等不惜壹切代價，都要將先生送回去。”謝晉元道。
　　“不必，我回國便是參戰的，就從這壹仗開始吧！”呂布搖了搖頭，拒絕了謝晉元的提議。
　　“先生，恕我直言，我等留在此處，已是報了必死決心，先生您有更大的用處，不該白白與我們壹起犧牲在此！”謝晉元皺眉道。
　　“這壹仗，很重要！”呂布跟謝晉元來到樓上，壹水之隔，對岸卻是燈紅酒綠，呂布扶著窗臺，看著對岸的車水馬龍，悠悠道：“我回國至今不過兩天，但看得出來，百姓對倭寇的畏懼多過仇恨，這壹仗我不知道妳們是如何想的，但要做的，是讓我華夏人知道，倭寇並非不可戰勝，我華夏亦有死戰到底的決心，我既已接了這委任狀，那便是軍人，軍人不該臨陣退縮。”
　　“但您身份不同。”
　　“沒有不同！”呂布看著對岸的夜景道：“我從未有壹刻這般想戰！從我踏上歸國之路的那壹刻起，便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
　　他確實已經很久沒有想要主動參戰的想法了，但今天，這壹仗在呂布看來是必須打的，華夏需要的不止是先進的裝備，更要有與敵死戰絕不妥協的決心。
　　“先生之誌，晉元佩服！”謝晉元深吸了壹口氣，對著呂布壹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