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1章 父慈子孝，兄友弟恭，婦唱夫隨

　　康熙聽自己的長子這麽壹說，也輕聲壹嘆，低聲道：“的確有些想念了，胤礽還那麽小，卻已經獨當壹面，還被頂在抵抗暴明的第壹線，實在是不容易啊……老大，那就辛苦妳走壹趟碎葉城了。”
　　“兒臣領旨。”直郡王胤禔趕緊拱手行禮。
　　康熙又是壹嘆：“老大，妳要好好和他說話……他在碎葉府為國戍邊，很不容易啊！”
　　聽康麻子大帝的話，還真有壹點舔犢情深的意思。不過要深入他的內心，就會發現康熙所愛的胤礽，還是個圓頭圓腦的寶寶，並不是碎葉成內的叛逆青年。
　　現在的康麻子皇帝已經有十四個序齒的皇子，除了這個胤礽，其他人這幾年都跟在康熙身邊。所以康熙是看著這些兒子壹點點長大的，而胤礽和康熙卻非常的生分。胤礽小的時候，康熙忙於四處征戰，都很少和他見面。這胤礽就像個留守兒童，是由他的曾祖母拉扯大的。後來康熙跑路到了西域，事業終於穩定了，於是就將胤禔還有另外壹些子女都領在身邊，親自關心愛護。可是胤礽因為當了西清汗，所以得鎮守汗國，而且老太後布木布泰又和孫子康熙有了隔閡，不願意讓當過大清末代皇帝的胤礽去康熙身邊生活。
　　於是，康熙和自己的這個皇次子就非常生疏，對他的印象也壹直停留在很小的時候——雖然康熙後來還見過他幾次，但是他每次想起胤礽，出現在腦海中的，還是胤礽的寶寶形態，那時候康熙還是大清皇帝，胤礽還是大清皇太子……真是美好的記憶啊！
　　康熙又是壹嘆，然後轉身看著立在壹處屋檐下，正準備看人放鞭炮的十二個皇子和九個公主，真是好大壹家子啊！不過康熙最寵愛的皇六子，印度太子，喀布爾親王胤衤尼卻不在其中。
　　胤衤尼正跟著他媽索非亞在皇城內的小教堂裏面做禮拜呢！
　　雖然康熙自己不信教，也不許他的其他子女信教，但是對於胤衤尼皈依基督教正教的事兒，卻是非常贊成的……唔，凡是索非亞力主的事兒，康麻子大帝通常都是非常贊成的。當然了，這絕不是怕老婆，康熙是不可能怕老婆的，那只能是婦唱夫隨！
　　同樣在索非亞的建議下，康熙大帝的那妃嬪，現在壹律改稱皇家情婦……看看，多上檔次啊！另外，在胤衤尼之後出生的康熙大帝的子女，也不是什麽庶子了，統統都是私生子。所以什麽八阿哥、十四阿哥的，以後要奪嫡就難了。
　　但是大阿哥胤禔，三阿哥胤襯，四阿哥胤禛，五阿哥胤祺的皇子身份還在。不過他們四個看到“索非亞額娘”都很害怕，只要胤衤尼還在，他們誰也不敢想印度太子爺的位子，最多想壹想西清汗的寶座……
　　康熙汗正在心裏面默默回憶著自己和胤礽寶寶的幸福時光的時候，就看見索非亞皇後牽著胤衤尼的手從小教堂回來了。索非亞還是那麽胖，臉上的宮粉抹得厚厚的，壹路上還在和胤衤尼說著功課的事兒：“尼古拉，妳的拉丁文有點落下了，過完年還得好好補補。妳的數學卷子我已經批好了，這次居然錯了三題……”
　　索非亞在生了胤衤尼之後，不知怎麽就換上“不孕不育”癥了，怎麽努力都懷不上二胎，所以就只能把所有的期望都壓在胤衤尼身上，對他的功課抓得很緊。小小的年紀，就得學漢語、蒙古語、烏爾都語、拉丁文等五門語言，還得學習數學、自然魔法、馬術、擊劍、射擊、音樂、宮廷舞蹈等課程，妥妥的精英教育！
　　而胤衤尼雖然很努力的在學，但總也達不到索非亞的要求……今兒又被數落了，居然還有點不服，嘟囔著道：“整整壹百題才錯了三道題。而且四哥、五哥、老七、老八他們考得肯定都沒我好！”
　　索菲亞哼哼道：“他們怎麽能和妳比？妳是將來的印度皇帝，還有可能會繼承妳二哥的蒙古汗位，現在不好好學習，將來當了昏君怎麽辦？”
　　胤衤尼還有些不服氣兒：“那，那二哥的學習很好嗎？他不會當昏君嗎？”
　　索非亞哼了壹聲：“妳二哥的學習怎麽樣，是不是昏君，得問妳阿瑪！”
　　索非亞和胤衤尼在用漢語交談，也沒有壓低聲音，所以院子裏面的人都能聽見，康熙皇帝皺了皺眉，很快就對胤衤尼露出了寵溺的笑臉兒。
　　雖然他有點嫌棄索非亞的長相，但還是很欣賞這個女人的聰明和才幹的，而對於胤衤尼這個天生牛娃，更是喜歡的不行啊！
　　在康熙看來，他這輩子都不可能反明復清成功了，因為他的才幹比朱和墭差了太多，根本不可能戰勝他。但是胤衤尼卻有可能戰勝朱和墭的繼承人……因為這孩子實在太聰明了，連從小就是牛娃的康熙，都打心眼裏佩服自己這兒子的腦瓜子。
　　和胤衤尼相比，胤禔、胤襯、胤禛、胤祺他們都是笨蛋！所以只要胤衤尼還在，他們根本不可能染指印度皇位……至於胤礽，好像也不是個聰明孩子，沒聽說他讀書有多好？而且這兩年還壹個勁兒去死磕大明朝的伊犁郡王策妄阿拉布坦，看著就有點軸啊！
　　這大蒙古國交在他手裏能行嗎？
　　康熙這時忽然想起個事兒，趕忙壓低聲音，用索非亞聽不懂的滿語對兒子胤禔道：“老大，可不能讓妳索額娘知道妳去碎葉是為了叫老二來阿姆河圍場……等過完年朕就給妳派個外差，派妳去巡視北京開天府，妳就順路走壹趟碎葉府。”
　　康熙這當然不是怕老婆了，他和索非亞壹直都是相敬如賓，婦唱夫隨的……他只是尊重索非亞，不想惹索非亞生氣。
　　胤禔自然知道老爹的心思，於是趕緊回道：“知道，兒臣知道了，阿瑪放心。”
　　這時索非亞已經牽著胤衤尼過來了，康熙趕緊迎了上去，胤衤尼先恭恭敬敬的向康熙行了個揖拜禮，而索非亞則是拎起她的西式宮廷長裙，稍微蹲了蹲，算是行了屈膝禮。
　　索非亞行禮完畢之後，康熙汗的庶子女和私生子女們就壹塊兒向索非亞行禮，其中還有幾個小娃娃都不會說話，就由他們的印度奶媽抱著行禮——康熙的那些“皇家情婦”是不敢出現在索非亞跟前的，而且她們也不能住在皇城裏面，只能在皇城外另辟居所。
　　索非亞揮了揮手，讓這些人都平了身，然後又看著剛剛和康熙竊竊私語的胤禔，沈聲道：“大阿哥！”
　　“兒臣在！”胤禔趕緊沖著後媽行禮。
　　索非亞忽然露出了猙獰的笑容：“大阿哥，點鞭炮吧……胤衤尼還等著看呢！”
　　胤禔大松了口氣兒：“嗻！”
　　……
　　康熙汗帶著家人在印度過大年的時候。在西安，也是大年三十的時候兒了。朱和墭的行宮裏面也是熱熱鬧鬧的壹大家子人。他的大老婆邱淑真領著壹大家子人，來西安壹塊兒過年了。
　　邱淑真本來陪著皇太子朱怡鑫留守在南京城——朱怡鑫現在也是個十八九歲的棒小夥兒了，正在南京念大學，業余時間還在他母親邱皇後的指導下學著當監國。
　　當然了，邱淑真和朱怡鑫的監國並沒有多大的權力，只是監督壹下左丞相楊起龍和右丞相諸葛正陽為首的朝臣們行政而已。
　　在監了幾個月的國之後，邱皇後覺得朱怡鑫的監國太子當得不錯……也沒有什麽突出的表現，就是個中規中矩的二代目，看著就是個中庸守成之主。所以她就依著朱和墭的吩咐把監國的重任都交給兒子，自己帶著朱和墭的其他壹些年幼的子女和留守南京的妃嬪，壹塊兒踏上了西行之路。
　　這其實也是為了歷練朱怡鑫，左右丞相府、左右軍師府、儒門學士院、咨議會這機構每天都會派出六百裏加急，將壹大堆奏章送到西安禦前。朱怡鑫在學校和太子東宮內的表現，也會有人每天向朱和墭發送小報告。
　　而這壹切，都只是朱怡鑫這個“中庸之主”培養計劃的壹部分而已。
　　雖然朱皇帝對自己的接班人沒太高的要求，只要中庸即可。但是這個“中庸之道”也是說起來容易，真要做到也挺難的。所以朱皇帝給朱怡鑫制定了壹整套的培養計劃。
　　首先當然是正規的貴族學校教育。朱和墭並不主張自己的皇子、公主只接受家庭教育。在他看來，即使最好的家庭教育也難以提供皇子、公主們最需要的東西——圈子。
　　從蒙學壹路升到大學（軍學）的過程中，會讓朱怡鑫、朱怡銅、朱怡鎂（原名怡鉑）、朱怡鋼、朱怡鐵等等將來會掌握壹國壹藩命運的皇子建立起以自己為核心的圈子。他們會交到朋友，收獲小弟，也會知道身邊的人誰聰明絕頂，誰頭腦簡單。
　　而會出現在他們身邊的人，也是各式各樣的，特別是當他們升入大學、軍學之後——雖然大明的貴族子弟進入大學、軍學是比較容易的，開後門的現象哪兒都有嘛！但是平民子弟也還是可以通過壹輪壹輪的考試拿到三分之二的學籍，得以進入其中的，當然都是非常聰明而且刻苦的學生。
　　朱怡鑫、朱怡銅、朱怡鎂他們自己也許只是平庸之輩，但只要能有幾個聰明絕頂的人輔佐，就有可能逐漸形成自己的圈子。
　　不過朱和墭也不會讓那些年輕人過早的掌握大權，現在朱怡鑫可以試著監國，只是為了讓他熟悉壹下朝廷的運作，以便在緊急情況下可以接班。等他熟悉了朝廷的運作之後，朱和墭還是會把他打發到基層去歷練的……他得壹級壹級的往上爬，得在軍隊和地方上進行充分的實習，才能真正懂得怎麽在將來領導國家。
　　而他的那些將要外放出去就藩就國的兄弟，也會根據各自的情況進行長期或是短期的實習，然後才能走上“工作崗位”。
　　現在幾個年長的皇子，要麽在讀書，要麽在歷練，都沒來西安。但是那些年幼的皇子和公主，全都跟著皇後娘娘邱淑真來了個長途旅行，都到了西安府，壹邊開眼界，壹邊陪朱大皇帝過大年。
　　皇帝家過年的規矩當然挺多的，又是祭祖，又是拜神，忙活到了傍晚，才在皇城內的存心殿裏面擺上了十幾桌的酒席，等著壹起吃年夜飯——除了朱和墭壹家子，還有隨行到西安的那些朝臣和將領，今晚都被請了來吃年夜飯，這就叫君臣同樂，共迎新年。
　　對了，跟著邱淑真他們壹行人壹起來西安的還有德雲侯郭有德和壹個會講“鬼故事”還會提出各種可以的西班牙侯爺門多薩。
　　作為年夜飯開始前的娛樂項目，朱和墭在大年三十傍晚的時候，很正式的在承運殿裏面第壹次召見了門多薩。陪著朱和墭壹起來“聽故事”的，還有諸葛軍師，還有西安行宮大臣顏元，以及陜西巡撫白斯文，陜西提督於孝文，西寧提督王輔臣。
　　“郭師爺！”大殿裏面，剛聽完“鬼故事”，沒等門多薩提出抗議或是條件，朱和墭憋著笑問喚著郭有德的“綽號”。
　　“臣在！”陪著門多薩壹起來的郭有德馬上站起身，“聖上，尼了有嘛吩咐？”
　　朱和墭道：“妳查清楚這個門多薩侯爵的身份了嗎？他真的不是個說書的騙子？怎麽又是魔鬼又是上帝的……這聽著就不對啊！這說的是人間的事兒嗎？天界、地府的事兒咱可不管。”
　　“聖上，尼了真是太聖明了，”郭有德說，“臣當時也覺得他不對，所以臣還特意找了荷蘭使館、英格蘭使館、法蘭西使館、葡萄牙使館的人詢問，還找了認識門多薩侯爵的人來辨認，最後確定此人確系西班牙侯爵，前任新西班牙總督門多薩。至於什麽上帝、魔鬼的……也不知怎麽就都來了凡間？不過據門多薩侯爵說，上帝和魔鬼已經同意在我大明朝的調解下講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