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五二章 到底是誰的契機

　　張屠戶也被叫來，骨海之主請兩人坐下，道：“本座百思不得其解，竟然有人算計我們鬼域，想要將我們全部吞噬了。關鍵是……這人還只是個第五大境，他修為如此平凡，卻怎麽如此自信？”
　　蝠道人和張屠戶也蒙了，支吾問道：“那現在……我們要如何做？”
　　骨海之主惱道：“本座叫妳們來，就是要問妳們接下來應該如何處理？”
　　張屠戶就去瞧蝠道人，指望他想個主意敷衍過去。蝠道人能有什麽好主意？他裝模做樣的捋著胡須，道：“閣下，壹靜不如壹動，既然對方要謀算我等，那不如我們在鬼域中等候，對方早晚還會有行動，到時候咱們設下埋伏，將對方壹網打盡永絕後患！”
　　“妙啊！”骨海之主壹拍大腿，還要誇贊呢，外面卻忽然想起了壹聲咆哮：“誰幹的！”壹股強橫的屍鬼之氣爆發，橫壓整個鬼域。
　　屍魃很憤怒，它今天又來“壹成當”找小姑娘，結果卻看到壹成當竟然塌了，滿地狼藉！
　　骨海之主急忙給他傳音：“是我做的，別著急，有重要的情報。”
　　屍魃卻不管那麽多，氣勢洶洶的殺過來，骨海之主只好將事情說了，然後道：“我家軍師已有定計，所謂壹動不如壹靜……”
　　他還在搖頭晃腦的掉書袋，屍魃已經壹聲咆哮沖了出去：“靜個屁！人家都已經找上門來了，幹他涼的！”
　　骨海之主目瞪口呆看著屍魃卷起了壹股血紅赤焰沖出鬼域，疑惑的詢問自己的臥龍鳳雛：“妳們有沒有覺得……這家夥最近有些暴躁？
　　為什麽呢？”
　　……
　　歐陽嘯三人原本在山峰上等著，卻忽然臉色齊變：“出事了！”家將甲的氣息忽然消失了。
　　歐陽嘯略壹沈吟：“鬼市中怕是藏著強者，此事還要徐徐圖之……”
　　話還沒說完，就聽到鬼域中傳來轟隆的風雷之聲，壹團血色赤焰直奔他們的山頭而來！
　　魅魃雙眼血紅，黑夜中的壹切清晰可見，周圍幾十裏之內，就只有這山頭上有三個活人，還用說嘛？
　　歐陽嘯壹聲冷哼，喝了壹聲：“劫劍起！”
　　壹柄烏金飛劍從他的身後虛空中飄蕩而出，浮到了他的身前，劍身上逐次映照出歐陽嘯修行至今，所經歷的五次大“劫波”，第五大境六餐的強大氣勢，也隨之凝聚成了壹道壹丈粗的光柱，從他身上直射夜空！
　　劫劍漲到了三丈大小，嗖壹聲帶著五彩光芒朝著屍魃射去！
　　歐陽嘯身旁兩位家將，立刻各自施展手段，壹為神術、壹為法器，護住了自家老爺。
　　被發現了又如何？自家老爺可是第五大境六餐，巔峰境界啊，不是壹餐那種廢物！
　　屍魃駕著血光暴躁而來，看到了那飛劍，擡起手來就拍下去。夜空中，有血光凝聚成百丈大小的巨掌，好像拍蚊子壹樣，哢嚓壹聲就將歐陽曉的劫劍拍碎成了幾段，不知掉落到哪裏去了。
　　歐陽嘯噗的壹聲噴出壹口血劍，臉色駭然大變：“六階！”
　　主宰竟然真的是六階！不在滅域的鬼市，怎麽能孕育出六階大鬼？妳們這這不合規矩啊……
　　最近屍魃除了去“壹成當”找小姑娘，就是修煉了。也不知道為啥忽然動力十足，前不久剛剛晉升六階。
　　兩位家將也是大吃壹驚，只是壹個照面，自己老爺的飛劍都被打斷了。兩人當機立斷，各自收了法器、神術，轉身就跑下了山峰，能不能逃得壹命，就得看老爺是否撐得住幾招！
　　老爺妳要努力呀，我們暗中為妳搖旗吶喊，日後多為妳燒些紙錢。
　　而他們的老爺歐陽嘯此時，眼中看到的都是赤紅，屍魃氣勢洶洶而來，滿身怒火，到了近前竟然是比山峰還要巨大，然後冷冷的朝下打量了壹眼，擡起腳就朝歐陽嘯踩了過來。
　　歐陽嘯卻在這壹瞬間，直覺瘋狂作響：契機、第六大境的契機，它真的來了，竟然在此！
　　歐陽嘯拼盡了全力，卻無法阻止那壹只巨大的腳掌，也就在臨死之前忽然明白了：這鬼市中，不是自己要吞噬的“萬厄”，而是自己破境需要經歷的“劫波”。
　　從壹開始準備就搞錯了，自然不會有什麽好下場。無法渡過劫波，只有死路壹條。
　　轟——
　　巨大的腳掌踩落，那山峰都只剩下了壹半。巨大的震動讓兩個逃出去不遠家將彈飛起來，兩條血光鎖鏈抽打過來，兩人立時也就魂飛魄散了。
　　至少有壹個好處，以後不用破費給他們老爺燒紙錢了。
　　“呼哧、呼哧、呼哧——”屍魃喘息，仰天壹聲咆哮，然後再次四顧，尋找還有沒有漏網之魚，或者是其他的對手。
　　周圍靜悄悄壹片，連蟲子都不敢叫了。屍魃這才滿意，傲然轉身就要回去。壹朵鬼臉從旁邊飄蕩綻放，好似花朵。
　　屍魃疑惑看過來：“妳來做什麽，妳不是在閉關嗎？”
　　那鬼臉是萬魂王的壹具分身，他開懷道：“今日正在閉關苦修，卻突然心血來潮，感應到本座破境的大機緣就要到來。本來還十分費解，這機緣到底是什麽，卻不想原來是機緣自己送上門來，哈哈哈！”
　　屍魃撓頭：“妳是說這些人？”
　　“正是。此人乃是第五大境六餐，如果不是妳已經晉升六階，與他壹戰怕是難逃死劫！”看到屍魃不服氣，萬魂王進壹步解釋：“此人修煉的乃是《萬厄劫波訣》，我等這些厄物，本就是他晉升的食物和養料。”
　　這種生僻又邪門的功法，聽得屍魃也是壹個哆嗦，萬魂王卻說道：“可這《萬厄劫波訣》，恰恰是本座晉升的關鍵，我就不跟妳客氣了，哈哈哈……”
　　大笑聲中，那鬼臉卷起了地上已經被踩成了肉泥的歐陽嘯的屍體，連同著尚未消散的魂魄，壹並化作了壹道烏芒，嗖的壹聲飛回了鬼域中。
　　隨後，屍魃就感應到，萬魂王的那壹座二層小樓中，忽的有壹股可怕氣勢滾滾如雲直上九霄！
　　……
　　孫大人就挺奇怪的：妳宋公權氣勢洶洶派人來問罪，怎麽這麽久了還不到？
　　本官最近晉升了第五大境壹餐，吞食了罕見的“鴻蒙之氣”，正愁沒有對手，想要用妳手下供奉試壹試威力呢，怎麽還讓人左等不見右等不來呢？
　　“雲凡！”
　　孫長鳴喊了壹聲，貼身男秘立刻應聲而入：“大人。”
　　“派人去找壹找，歐陽嘯他們走到哪兒了。”
　　“是。”
　　雲凡叫來了手下，分派人手前去尋找，其中壹組人從望雲崖出來，路上遇到了壹支定波府方向來的商隊，朝天司的人打馬飛馳而過，商隊像普通人壹樣，很順從的避讓在道邊，低著頭。
　　可是三名校尉過去之後忽然意識到什麽，懵的勒住了馬，轉身追了回來，大聲喝道：“站住！”
　　商隊緩緩停了下來，三名校尉縱馬而入，直奔壹個絡腮胡子的護衛首領。
　　“妳！”為首的校尉雙目如鷹眼，馬鞭壹指他：“身份文牒拿來看看！”
　　商隊的東家立刻上前賠笑，手裏捧著銀錢：“幾位差爺行個方便……”
　　護衛首領卻是詭異壹笑，衣領中飛出壹只怪蛇，快的好似閃電，怪蛇尾巴扁平鋒利如刀，劃過了三名校尉的脖子！
　　嗤——
　　鮮血噴出，三名校尉捂著自己的脖子，兩眼圓凸，望著護衛首領伸出手，卻最終壹句話也說不出來，撲通栽落馬下，鮮血瞬間染紅了地面。
　　東家大驚失色：“何至於此啊，他們不過是想刮點油水而已。”
　　護衛首領氣勢壹變，惡狠狠瞪了東家壹眼：“這壹路上，我已經忍受夠了！既然找到了罪魁禍首，我壹定要在懦弱的吳朝內部大殺壹場。這些人都是罪魁禍首的手下，提前殺了而已，有何不可？
　　我做事，不需要妳來指手畫腳！”
　　那怪蛇淩空飛舞，尾巴指向了東家。東家嚇得面如土色，再也不敢多說壹句。
　　護衛首領扯爛了身上的衣衫，露出裏面和大吳朝風格截然不同的衣衫，又在臉上摸了壹把，去掉了易容術，顯出壹張眼眶深陷、須發卷曲暗紅、鼻子如鐵鉤的面孔來。
　　如果孫長鳴在此，說不定能認出來：紅夷種！
　　隨著護衛首領現出了真容，護衛中又有四人獰笑著去掉了偽裝，聚到了首領面前兇焰囂張，在大吳朝人看來，這尊容就如同鬼怪壹樣。
　　東家暗暗叫苦，怪自己不該鬼迷了心竅，明知道這些人來歷可疑，卻因為南尼人給的好處，將這些人帶在了隊伍中。現在眼看著就要惹出壹場潑天大禍了！
　　有壹個紅夷種上前，用他們的語言詢問首領：“閣下，接下來我們要怎麽做？”
　　“殺去氓江都司，解決了那個人，然後再次喬裝打扮，跟著商隊返回南尼國。”
　　“還要跟這些骯臟的吳人壹起嗎？”有人不滿的牢騷：“他們的壹切都是那麽的滑稽可笑，他們的各種行為都是褻瀆神明的，我以為馬上就可以砍下他們的頭顱，砸斷他們的肋骨，將他們的心臟獻祭在神明的腳下……”
　　“阿拉庫閉嘴！”首領罵了壹句：“這些人是我們的掩護，妳不準動他們壹根手指頭！沒有他們，我們無法回到這壹片大陸的南方，我們為了教國收集的有關吳朝的情報，就無法送回去，這才是我們真正的使命！”
　　其他的紅夷種也在抱怨，他們對於大吳朝的壹切都看不順眼，充滿了發自內心的厭惡、鄙夷和仇恨。
　　首領再次強調道：“我們收集到的情報至關重要，關系到教國征服這壹片大陸的大計！”
　　他惡狠狠的掃視著自己的手下：“而誅殺那個罪魁禍首，只不過是我們隨口答應的南尼人的請求！
　　如果妳們不肯遵從我的命令，我將取消這壹次的行動，現在就立刻南下返回。”
　　其他的紅夷種，以阿拉庫為首，立刻服軟：“請求閣下不要取消這次行動，您知道我們的神造物已經快要壓制不住了，我們需要這場殺戮！
　　若是再找不到新鮮的血肉，就只能用我們自己的血肉去餵養神造物了。”
　　首領冷哼壹聲，這才說道：“阿庫拉，困住商隊的這些吳人，我們馬上出發。”
　　“遵命，閣下。”阿庫拉壹聲獰笑，他從懷裏取出了壹顆只有核桃大小的動物骸首，在手中輕輕撫摸著，口中喃喃低語，似乎是在和骸首溝通著。
　　片刻之後，骸首飄蕩而起，到了半空中，眼孔中噴出壹片好像有生命的灰霧，張牙舞爪的扭動著，撲向了下面的商隊，分散為壹道道，分別鉆進了商隊每個人的鼻孔中。
　　商隊眾人立刻變得渾渾噩噩起來，大腦不能思考，只會依照著阿拉庫的命令，行屍走肉壹般的沿著道路繼續向南。
　　“好了，咱們解決了那個罪魁禍首之後，立刻追上商隊，盡快離開吳朝。”首領說道：“請大家相信，我和妳們壹樣，厭惡這裏的壹切，恨不得馬上離開！”
　　首領說著，收回了那條在頭頂上飛舞的怪蛇，又取出來壹件鬥篷，嘩啦壹聲抖開，籠罩住了全部的五人，鬥篷閃爍著光影，漸漸和周圍的壹切統壹協調，五個紅夷種從旁人的視野中消失了。
　　那條怪蛇落入首領的手中，立刻盤成了壹團不動了，全身壹節壹節，竟然是壹件“玩具”。
　　……
　　夜晚來臨，已經十分繁華熱鬧的望雲崖周圍，逐漸的安靜了下來。
　　不過這種情況不會持續太久了，隨著獵獸隊的進展，越來越多的采藥人、商人、冒險搏機緣的低階修士越來越多，已經有人買下了靈藥市集東邊的壹塊土地，據說是想要建造壹座妓院，還會有賭場之類，以後這裏的夜晚也會十分熱鬧。
　　朝天司的校尉們壹直是外松內緊，望雲崖百戶所的位置極為關鍵，銅棺峽滅域的第壹道防線壹旦被突破，妖異就會直接沖擊這裏。或者說，如果第壹道防線擋不住，就看望雲崖這幾座百戶所了，這裏如果也失守，妖異們就可以順江而下，肆虐大半個大吳朝。
　　孫長鳴不會對如今的大吳朝內部，抱有什麽道德幻想，壹切都往最壞了去計劃，所以望雲崖百戶所內部，壹個重要的工作就是抓奸細！
　　只不過現在需要盡快將靈藥市集發展起來，所以這壹項工作只能秘密進行，不能大張旗鼓。
　　市集上那些采藥人、商人看到望雲崖百戶所，和朝天司其他衛所似乎並無不同，其實望雲崖從上到下，都是暗中繃緊，防備有人滲透破壞。
　　今晚巡邏的領隊是邵武節，外面的人能看到的只有四隊校尉，但實際上壹共安排了八隊。
　　壹只巡邏隊十人，四明四暗，明處的兩只在城頭上，兩只在城頭下。城頭下的巡邏隊忽然註意到百戶所的防禦大陣被觸碰了，按理說這是沒有配備朝天司腰牌的人，試圖進入百戶所的結果。
　　可是他們迅速趕到了，卻看不到任何人。
　　隊長喝道：“查探神術，搜尋！”
　　得益於上壹次圍剿蒲公英壹戰的教訓，最近這段時間望雲崖上下，開展了壹場火熱的“大修行”運動，哪怕是普通的校尉，也在苦修提升境界的同時，挑選了壹兩種神術修行。
　　隊長這壹聲令下，就有三個校尉丟出了查探壹類的神術，可是卻什麽也沒有找到。但是三名校尉都覺得有些不大對勁：“頭兒，有些古怪啊……”
　　隊長忽然感覺到，後背壹片冰涼，全身汗毛都炸了起來，這是修士的靈覺，有大危險正在逼近，某種恐怖的東西盯上了自己！
　　隊長正要吹哨示警，忽然有個淡然的聲音響起：“妳們退下吧。”
　　城頭上出現了壹道高大的身影，雙手負在身後，腳下仿佛有壹道無形的階梯，壹步壹步的走下來。
　　巡邏隊立刻行禮：“大人！”
　　孫長鳴已經睡下了，卻忽然心有感應坐起來，循著感應打開了自己的壹只儲物錦囊，找了壹會兒才從角落裏翻出來壹只水晶匕首。
　　匕首中有淡淡的血光浮動。
　　這是當初他殺了維迪安托，從他身上搜出來的，來自於南尼國修行體系中的壹件神造物，孫長鳴用不上，放在儲物錦囊中都快被遺忘了。
　　現在這件神造物忽然有了反應，孫長鳴暗暗奇怪，於是起身來悄然巡視整個百戶所，果然發現了有人暗中接近！
　　就連孫長鳴也是暗中稱奇，分明可以感應到這些人的存在，可就是看不見他們。手下的探查神術丟出去也毫無反應。但這些人逃不過陣法的封堵，逃不過自己的感應，顯然他們施展的隱匿手段，在他們的修行體系中並不算高明。
　　“南尼國的修行體系來自於紅夷種。”孫長鳴猜到了壹些事情。
　　他從城頭上走下來，巡邏隊逐漸後退，孫長鳴卻忽然臉色壹變，怒喝壹聲：“找死！”
　　壹枚白玉大印淩空翻起，朝下壹落轟然巨響，壹道靈光打下，在巡邏隊隊長的面前，定住了壹道虛幻的身影。
　　那身影還是沒有完全現形，在大印應物下，就好像是壹道清水凝聚的影子。
　　隊長冷汗冒出來，他看到了這身影手中握著壹件兵器，距離自己的脖子只有壹寸的距離了！如果不是大人出手，自己恐怕會死的無聲無息吧。
　　“本官面前，還敢放肆！”孫長鳴喝了壹聲之後，五牙飛劍轟然而出，當頭朝著那壹道人影劈了過去。
　　卻有壹個囂張的聲音大叫：“殺得就是妳這吳狗！”
　　隱藏的那些人之中，忽然竄起來壹個，淩空躍起十丈，沖出了鬥篷的範圍顯出身形來。
　　孫長鳴皺眉：“紅夷種？”
　　紅夷種已經直接插手大吳朝和南尼國的爭鬥了嗎？
　　殺出來的紅夷種正是首領，他人在半空中，壹拳轟向了孫長鳴，肩膀上的衣衫破碎，露出下面佩戴的壹枚嘶吼怪獸金屬徽章。
　　徽章忽然活了壹般，將壹股股金屬溶液註入到了他的手臂中，這條手臂暴漲六倍，宛如巨人之錘，狂風隨之大起，朝著孫長鳴席卷而來。
　　孫長鳴雙眼微瞇，這便是紅夷種的修行體系嗎，以古怪的神造物，和自身修行相配合的鬥法方式。
　　孫長鳴壹揮衣袖，龐大的靈氣轟然而出。
　　這壹擊，孫長鳴有意試壹試自己“壹餐”層次的實力究竟如何，沒有使用別的手段，只是純粹的境界威力。
　　對面的紅夷種，應該是“五山之力”的層次，也相當於大吳朝修士第五大境，只是不知在這壹境界中是什麽層次。
　　砰！
　　鋼鐵手臂的拳頭，和孫長鳴的衣袖轟在了壹起，滿面猙獰和自信的紅夷種首領，卻是臉色大變，手臂上傳來了壹陣哢哢哢的破碎聲，經過了“吼叫怪獸”徽章加持的手臂上，飛快地出現了壹道道裂痕，隨後就是大片的“金屬”從手臂上脫落，恐怖的力量隨之席卷而來，轟在了他的身上，他壹聲慘叫被衣袖扇了回去，連續幾個翻滾，重重的跌落在地上。
　　他的手下立刻上前扶住他，對這樣的結果也是不敢相信：“閣下？！”
　　首領壹躍而起，用力錘了壹下胸口，仰天咆哮。
　　但是他的手下都看出來了，他用的是另外壹只手臂，剛才出拳的那壹只已經軟綿綿的垂下去，不知道是不是斷了。
　　首領心中驚疑不定：不應該啊，我在南尼國的邊境上，曾經多次配合南尼人侵入吳朝，和吳朝邊軍大戰，我五山之力半成體，憑借神造物的手段，可以輕松打敗他們第五大境五餐的戰將，我甚至有信心對抗他們口中不可壹世的第六大境！
　　怎麽在這家夥面前，顯得不堪壹擊呢？
　　他摸著自己的肩膀，自己那壹件珍貴的神造物“吼叫怪獸”徽章已經徹底破碎了！
　　他回想著剛才那壹擊的過程，“吼叫怪獸”對自己手臂的加持，在和對方接觸的瞬間就開始破碎了。
　　“難道說他的法術，屬性上克制我的吼叫怪獸？”
　　這種情況在他們的修行體系中並不罕見，如果是屬性克制，低位的神造物也可以戰勝高位。
　　首領決定換壹種屬性的神造物，他取出了壹直水晶瓶，打開來舉過頭頂，倒落壹滴漆黑的液體。
　　液體從他的頭上澆落，升起了壹陣滾滾黑煙，等他從黑煙中走出來，已經變成了壹個肉山怪物，足有五丈身高，身上各處生出猙獰尖銳的骨甲骨刺。
　　首領惡狠狠的瞪著孫長鳴，對於自己耗費神造物無比心疼！那水晶瓶中，只剩下兩滴了，凝聚這種黑色液體十分困難。
　　“嗷——”
　　他咆哮嘶吼，左腳重重壹踏地面，好像壹頭洪荒巨象般朝著孫長鳴沖撞過去。神造物的力量加持之下，他的身前嗡的壹聲浮現出壹層淡黑色的蛋殼型護罩。
　　首領狠狠壹咬牙，全力催動神造物的力量，“嗡、嗡”又是兩道護罩出現，他的面前疊加了三層力量護罩，相信便是吳人的第六大境，也不可能壹擊打碎自己的防禦。
　　孫長鳴還在回味剛才的那壹擊，鴻蒙之氣的確強悍，單純的利用境界靈氣攻擊，竟然可以輕易打垮紅夷種那壹拳。
　　果然夠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