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生死與否，豈是妳可以斷言？

　　“不過徐客，朕還有另壹件事要跟妳說。”說著，楊逍的神色多了幾絲嚴肅。
　　“陛下請說。”
　　“壹個月後，大隋將成立隋盟，屆時整個大隋三十歲以下所有太初境以上的強者都將吸納其中，武道宮直接並入其中，我希望屆時妳也能夠加入。”
　　聽到這，徐客目光壹凝，心中不由地驚道：“隋盟？這不是三年後才會組建的勢力嗎，怎麽提前了？”
　　按照前世的記憶，隋盟並非是楊逍想要成立，而是由八大帝族發起，整個青嵐大陸所有勢力都在緊鑼密鼓地提升實力。
　　例如遼朝成立遼盟，西楚成立楚盟，蠻朝成立蠻盟。
　　兩年之後，四國盟會舉行，奪得會首的壹方將獲得來自中土神州的資源饋贈，表現優異者還將得到神州家族的青睞平步青雲。
　　而這所有的壹切，都是為了應對來自大陸之外的神秘窺探。
　　可以說，正是從隋盟成立開始，整個青嵐大陸都迎來了壹段武道修行的黃金時期。
　　後世那些頂尖強者，也是在這壹時期嶄露頭角。
　　可按照時間線的走向應該是在三年後，為何如今整整提前了三年？
　　這壹點，即便是徐客，也難以解釋清楚。
　　“隋盟？好好的為何要組建新的勢力？”徐客故意問道。
　　楊逍沈了沈臉色，淡淡道：“妳知道太多，對妳沒好處，我要妳參加隋盟，實際上是為了兩年後的四國盟會，我需要妳幫助大隋，奪得會首。”
　　“此會關乎國運，妳若能幫助大隋奪得會首，朕封妳個壹字並肩王，位次遠在徐王之上，又算得了什麽？”
　　說著，楊逍盯著徐客的眼神，想要看出些什麽。
　　但即便是他拋出了這等重賞，徐客的神色卻依舊平靜。
　　“陛下，畫餅不能充饑，咱們還是聊壹些實際的吧。”
　　聞言，楊逍壹怔，下壹刻不由得爽朗壹笑：“好好好，有個性。”
　　“說到這，妳還不知道吧，前些天徐天珺彈劾妳那嶽丈通敵，證據清晰完整，朕可是看在妳的面子上，僅僅只是剝奪了他的爵位。”
　　“妳應該清楚，按大隋律法，通敵也是誅九族的大罪。”
　　“通敵？”聽到這，徐客眼中不由得閃過壹抹兇光，他自然沒想到，在自己閉關的這幾日，徐天珺竟然向柳府發難。
　　不，應當不是徐天珺，按照徐客對她的了解，她應該做不出這事。
　　大概率是徐無道在背後攛掇。
　　想到這，他看了壹眼楊逍，心中不由得壹笑，隨後道：“陛下，若您真是看在我的面子上，不如收回成命？”
　　“帝王之言豈有收回之理。”楊逍笑著拒絕。
　　“後天就是我的大婚之日，陛下總該有些表示吧，恢復我那嶽丈的爵位，就當是賀禮了？”
　　此言壹出，楊逍神情壹滯，隨後壹陣苦笑：“徐客啊徐客，妳真是大膽包天，自從朕繼位至今數十載，還從未有人敢和朕討價還價，更無人敢主動讓朕奉上賀禮。”
　　“妳，可算是古往今來第壹人了。”
　　對此，徐客不以為然地聳了聳肩，淡淡道：“四國盟會奪得會首在我看來，又有何難？”
　　“屆時中土神州的資源壹旦運抵，大隋國運滔天，怕是有壹統東域之力。”
　　“屆時陛下之功，可比開國大帝，不亞於重整山河社稷，實為霸業之君！”
　　徐客壹字壹句，哪怕是楊逍這等性格也不由得目光壹凝，心潮起伏略有激蕩。
　　比肩開國大帝，實為霸業之君，這等封號評價，誰能抗拒？
　　不過楊逍也僅僅只是失態片刻，隨後更加震驚地看向徐客：“妳……妳是怎麽知道四國盟會的獎勵的！”
　　他可以確定，他剛才字字未提中土神州。
　　可徐客，卻說出了這四個字。
　　顯然，徐客知道四國盟會，知道會首的獎勵，甚至，他也知道優勝者將被選入神州家族歷練。
　　可這等事情，整個大隋，也就只有寥寥幾人知道，徐客他……他壹個普通人，從哪得到的消息？
　　對此，徐客並未解釋，只是道：“陛下無需糾結這些，四國盟會的會首，只要我想，垂手可得。”
　　“而正所謂讓牛犁地也得給牛吃草，陛下……”
　　徐客沒有再說下去，只是笑著看向楊逍。
　　楊逍心緒壹時難平，原本他是想著依靠這些上層信息讓徐客為其賣命，可沒想到徐客知道的比自己還多。
　　自己的這些招數在後者眼中，怕是有些可笑吧。
　　他看著徐客眼中笑意，卻是清晰看到後者眸光深處的從容。
　　“好，我可以恢復柳百川的爵位，但如果四國盟會妳沒有幫助大隋獲得會首……”
　　“沒獲得就沒獲得唄，陛下乃大隋武帝中興之主，豈會與我壹個小輩壹般見識？”
　　楊逍：……
　　好好好，所有好處都讓妳得了，所有好話都讓妳說了是吧。
　　他無奈苦笑。
　　“罷了罷了，妳快走吧。”楊逍不想與徐客再交流下去，他覺得再聊下去，自己會忍不住抽他。
　　“對了，這鎮魔鐘，壹會兒我給八殿下送去了哈。”徐客翻手壹擡，縮小版的鎮魔鐘出現在其手中。
　　楊逍目光壹閃，片刻後擺了擺手。
　　徐客這才離開。
　　“妳倒是猜得準，這小子還真從裏面活著出來了。”等徐客離開之後，獨眼老者幽幽出現。
　　“老師，妳覺得他說的話，幾分真假？”楊逍揉了揉眉心，壹番交談下來，他竟沒有從徐客這裏獲得他想要的信息。
　　“那小子精著呢。”獨眼老者搖頭壹笑，“真真假假不重要，重要的是，他遠比我們想象的要神秘得多。”
　　“是啊，就連中土神州的事情他都知道，可他過去的確壹直在徐王府待著，他的來歷看上去清清白白，不應該知道這麽多。”楊逍壹時迷惑，卻無人可以為其解惑。
　　獨眼老者見狀，肅然道：“亂世將啟，在這東域的壹畝三分地尚且有幾分影響力，可若放在整個青嵐大陸，就算不得什麽了。”
　　“除非如同兩千年前那般，東域壹統，大隋成為東域唯壹的主人，即便是中土神州，也要忌憚幾分。”
　　“而亂世之所以是亂世，其魅力便是在於格局的重新洗牌，若是妳能抓住這個機會，大隋重現兩千年前的輝煌，也並非毫無可能。”
　　聞言，楊逍點了點頭，他的心中又何嘗沒有這般野望呢。
　　“眼下徐客此子只能算是個潛力股，柳百川通敵之罪本就是徐王府故意為之，恢復其爵位，就當是給他壹個甜頭。”
　　“希望他，不會讓朕失望。”
　　……
　　柳府。
　　雖然喜帖大多被送了回來，婚宴當日註定會冷清壹些，但為了柳若冰，柳百川夫婦也是竭力營造大喜的氛圍。
　　整個柳府，幾乎被改造了壹般，什麽琉璃盞、沈香木，但凡值錢的東西全被搬了出來，布置的那叫壹個奢華。
　　就這樣，還有不少寶貝源源不斷地被送到府上。
　　看著那壹件件寶貝，龍川柳族的人眼睛都看直了，這隨便壹件拿到龍川，那都是鎮宅之寶。
　　可柳銀龍看得心裏卻仿佛在滴血。
　　他左臉還沒有恢復，還用繃帶纏著，看上去狼狽不堪，可看著那壹件件寶貝被送到柳府，他卻不樂意了。
　　他找到柳景山。
　　“爺爺，那都是我的錢啊！就為了辦個婚禮，這太奢侈了！”
　　柳景山臉色也是有些不好看，他找到柳百川，不滿道：“百川，這樣鋪張浪費，是不是有些過於豪奢了？妳是忘了祖訓嗎？”
　　“開明勤儉，低調做人。”
　　“為了壹場婚禮，值得這般大費周章？”
　　柳百川瞥了壹眼柳景山，擺手道：“族長，這是我花的我的錢，又沒花妳的錢，我就是要給若冰最好的，妳找誰說理去？”
　　柳景山聞言，臉色更加陰沈，冷冷道：“什麽妳的錢我的錢，不都是咱們柳族的錢。”
　　見狀，柳百川卻沒有回應，只是忙於布置。
　　跟這種老頑固，他沒什麽好說的，說多都是白費口舌。
　　見柳百川直接無視自己，柳景山這些天擠壓的怒火終於是忍無可忍。
　　“反正這場婚宴本就是個笑話，妳搞這麽認真做什麽？”
　　話音落，原本正忙著的柳百川驀然停下，而後轉頭看向柳景山，雙眼滿是冰冷。
　　柳景山向後退了半步，卻再度上前，冷聲道：“事實就擺在這裏，只是妳們壹家認不清形勢罷了。”
　　“妳別以為我不知道，這場婚宴，帝都可曾有哪個家族前來參加？”
　　“若不是妳還有我們龍川本族的人給妳熱鬧熱鬧，妳這所謂的婚宴，不就是壹場家宴？”
　　“那個徐客早已死在秋獵中，妳們竟還抱有幻想，何必呢？”
　　說到這，柳百川臉上的煞氣越來越重。
　　壹旁，龍川柳族也是瞧到動靜看了過來，秦蓮和柳若冰也是趕忙走到柳百川身旁將其，生怕後者壹個忍不住，直接跟柳景山動手。
　　柳景山到底是壹族族長，柳百川若是動手，對自己的名聲不好。
　　柳景山則是眼中帶著譏諷，他就不信，眾目睽睽之下，柳百川還敢朝他動手不成？
　　見柳百川不敢動手，他更加放肆地說道：“徐客已經死了，百川，何必也要將妳女兒的幸福給搭進去。”
　　“依我之見，取消婚宴，我們龍川柳族可以當做這件事從未發生。”
　　“這麽多兒郎俊傑，哪個不比徐客那個死人好。”
　　“我看銀龍……”
　　柳百川聽得雙拳緊握，再也無法容忍，繼而靈力壹震，下壹刻就要出手。
　　也就在這時，壹道聲音從府門口緩緩傳來。
　　“我徐客生死與否，豈是妳可以斷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