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都是生死之交

　　但安柏修自稱帶來黃金之國的信息時，那個盯著安柏修看的精靈就變了臉色。即使他站在很遠處，但安柏修的靈魂只要能夠感應到他，就能“看”到他的表情變化。
　　而安柏修面前這位萊特曼家族的人也露出驚訝的表情。
　　“黃金之國？矮人王的口信？這可不能開玩笑。”
　　“妳盡管去匯報，是不是開玩笑，妳們很快就會知道。當然，妳們也可以現在將我驅逐出去，不過，在戰爭來臨之前，在跟精靈族簽訂契約之前，伱們難道不準備聽聽矮人王的報價麽？”
　　安柏修露出自信的微笑，沒有任何破綻。
　　亡靈的表情就是想給妳看的表情，換誰來了都分不清真假。
　　這位萊特曼家族的人沈思了片刻，然後對安柏修說：“明白了，這位貴客，請隨我來。”
　　安柏修盯著的那個精靈迅速消失在遠方，估計是跟他們的領袖匯報去了。
　　安柏修跟著這位貴族坐上了馬車，穿過了主城外的衛星小鎮。
　　馬車之內，那位負責帶路的小貴族旁敲側擊地打聽著消息，想要知道安柏修的來歷和所謂的矮人王信息。安柏修只是跟他客套繞圈子，除了名字之外什麽也沒說。
　　壹邊應付著對方的打探，安柏修壹邊拿出亡靈法典，給赫基·斯通發去消息。
　　【迪迦·奧特曼：前輩，現在妳能跟沙漠矮人王室聯系上嗎？】
　　這位吸血鬼前輩似乎很有空，馬上就發來了回復。
　　【不喜歡人類：之前我跟他們聊過，但回復沒有那麽快，怎麽了，又抓到新的精靈了？】
　　【迪迦·奧特曼：抓倒是沒抓到，但遇到了新的精靈暮光衛士。他們盯上了我壹個朋友萊特曼子爵。銀月高庭給了我朋友很大的壓力，我正跟萊特曼子爵商量，看能否借助沙漠矮人的力量。也不需要妳們馬上出兵幫忙，只是壹個口頭承諾也能給他壹點信心，繼續跟精靈們周旋。】
　　【不喜歡人類：哦，兄弟妳交友還真廣闊啊。行，我現在就跟王室聯系。】
　　【迪迦·奧特曼：拜托了，這位萊特曼子爵是我的多年好友，是可以托付命匣的關系。萊特曼子爵是壹個擁有數萬人口的大領主，如果他投降了精靈，那恐怕對黃金之國來說不是好事，希望矮人這邊可以給予重視。】
　　【不喜歡人類：放心，我會準確傳達的。】
　　安柏修在亡靈法典上書寫著別人看不到的魔法文字，那位萊特曼家的小貴族好奇地問：“奧特曼大師，妳這是在寫什麽呢？”
　　安柏修很認真地說：“我正在向矮人王進行匯報，矮人王非常重視我的這次出使，所以讓我隨時隨地向他匯報。唉，可惜任務繁重，不然我真想早點回去享受王室特供的椰棗蜜酒。”
　　“隨時匯報？矮人王這麽重視我們？”小貴族聽了只覺得不可思議。
　　“糾正壹下，矮人王重視的是我。是我向他建議，提前跟煉金之城的領主們溝通。想來妳們也明白，隨著那群煉金術師消失，這片土地遲早要迎來新的王者。銀月高庭的精靈盯上了這片土地，但精靈的排外大家都懂，相反黃金之國才是包容性最強的國家，跟煉金之城以前的政策並沒有什麽不同，相信妳們能做出正確的選擇。”
　　安柏修這番話將這位小貴族唬得壹楞壹楞的。
　　馬車很快就穿過了小鎮，從高大的城門進入到萊特曼子爵的主城之中。剛進門，安柏修就看到位於城市中央的高大塔諾斯雕像。
　　果然是信仰塔諾斯的瘋批，那安柏修就放心了，這萊特曼家族應該沒那麽容易答應跟精靈族簽訂契約。
　　馬車進入到造型粗獷的城堡之中，安柏修被安排在壹個空曠的房間裏面等待。
　　另壹邊，那引路的小貴族已經跑到了萊特曼子爵的房間，向他仔細地匯報所知的壹切。
　　萊特曼子爵看著四五十歲，體型高大壯碩，光溜溜的腦袋上紋著類似雷霆與風暴的花紋，身上穿著銀白色的鎖子甲，壹把大胡子將鼻子以下的部位全部遮蓋起來。
　　他仿佛永遠保持著憤怒的表情，即使沒有皺眉，眉心處的懸針紋依舊非常明顯。
　　這是最典型的風暴牧師造型，永遠保持憤怒，永遠準備著毀滅壹切。
　　萊特曼子爵對眼前的族人說：“他真的有可能是矮人王的使者？”
　　這位族人回答說：“看起來像，我沒從他的臉上看到任何撒謊的痕跡。”
　　“銀月高庭，黃金之國，他們真將這片土地當成是無主之地了？哼，真是傲慢至極。”
　　萊特曼子爵用力地錘了壹下身前的桌子，厚實的大理石桌面被直接拍碎，雷霆已經在他體內凝聚，大胡子中不斷閃爍著細小的電火花。
　　他的族人不敢說話，只能謙卑地低下自己的頭顱。
　　萊特曼子爵深吸幾口氣，將那外泄的電光收回，然後吩咐說：“讓我去見見這位矮人王的使者吧。”
　　在另外壹個房間，安柏修在查看赫基·斯通的回復。
　　【不喜歡人類：我找到了國王之手，他是矮人王的表弟，黃金之國的行政軍事外交幾乎都由他來管理。】
　　【迪迦·奧特曼：好，請這位國王之手稍等，因為精靈又在遊說我的朋友萊特曼子爵，希望他簽訂契約。契約的條款我暫時不是很清楚，但想來不會跟之前的有多少差別。前輩，我就直接壹點了，請問黃金之國可以提供什麽樣的條件，讓我可以說服萊特曼子爵拒絕銀月高庭的契約呢？】
　　【不喜歡人類：他說可以讓這位萊特曼子爵保留原本的封地，只要名義上向黃金之國臣服即可。黃金之國與煉金之城的政策相差不大，不同種族不同信仰都可以自由生活。】
　　【迪迦·奧特曼：這未免太沒誠意了，這領地本來就屬於我的朋友，妳們沙漠矮人想要占領，至少也要出兵攻打。要知道，我這位朋友信奉的可是風暴之主塔諾斯，不管是誰要占領他的土地，都要付出血的代價。】
　　亡靈法典那邊沈默了好壹會兒才發來新的消息。
　　【那這位萊特曼子爵究竟需要什麽呢？】
　　安柏修微微壹笑，開始奮筆疾書。
　　【首先，需要大量的黃金。煉金之城這邊其實並不缺少基礎物資，糧食和日常用品都是足夠的，但因為經歷過壹場經濟危機，這裏的物價變得非常混亂，不管是萊特曼子爵還是其他領主，都需要大量的金幣來平衡戰區的物價。我知道黃金之國的經濟支柱是考古挖掘，所以銀月高庭造成的經濟危機對妳們沒什麽影響，黃金妳們肯定不缺。】
　　【其次，精靈族派出的暮色衛士都是玩刺殺的行家，許多領主都是在武力的威脅下簽訂了契約，就算想要反抗，也需要有保命的資本才行。相信黃金之國這邊可以拿出壹部分力量來保護這些領主。】
　　【最後壹點，除了保證這些領主本來的領地不變之外，相信妳們也需要壹些“空出來”的地盤吧。黃金之國需要這片土地，完全是為了戰略轉移，所以妳們壹定會進行移民，那自然需要大量的土地。我可以幫妳們確認哪些領主已經徹底投靠了精靈，這些領主的地盤就可以作為移民的目標。但想要將這些領地打下來，妳們肯定需要借助本地人的力量，不妨用雇傭的方式來達成前期合作……】
　　安柏修手指不停地書寫著，很快就列舉了許多模糊不清但面面俱到的條款。
　　也不知道對方究竟進行了怎麽樣激烈的討論，在侍從敲門讓安柏修去跟萊特曼子爵見面之前，赫基·斯通終於發來了新的消息：【國王之手原則上同意了妳的建議，但具體的細節還需要進行商量。】
　　安柏修手指劃動，回了壹句：【那當然，我現在就跟我的生死之交萊特曼子爵表達矮人王的誠意。】
　　合上亡靈法典，安柏修這才滿意地走出了這個狹小的待客室。
　　跟著仆從走了幾圈，安柏修來到了城堡的高塔之上，見到了他“可以托付命匣的朋友”萊特曼子爵。
　　萊特曼子爵保持著不茍言笑的嚴肅表情，見面就開門見山地對安柏修說：“奧特曼大師，妳說妳帶來了矮人王的口信？”
　　“不錯，不過萊特曼子爵妳不準備先請我喝壹杯再慢慢聊嗎？”
　　萊特曼子爵很不耐煩地說：“我的時間很寶貴，不能浪費在這種無用的客氣上。”
　　安柏修卻很淡定地對他說：“我知道妳很急，但沖動並不能解決問題，更何況還是關乎妳的領地存亡的大事。萊特曼子爵，先告訴我，妳跟那些精靈簽訂契約了嗎？”
　　萊特曼子爵皺了皺眉頭，撒謊說：“什麽精靈，我根本不知道妳在說什麽。”
　　“談判首先需要的就是誠意，萊特曼子爵，我知道銀月高庭已經派出他們的暮光衛士四處聯絡。每壹個領主都是他們的目標，而且已經有人不幸被這群精靈欺騙，簽下了契約。如果妳已經簽下了契約，那我們要聊的就是另外壹種交易了。”
　　萊特曼子爵仔細地盯著安柏修，發現實在沒辦法從他的表情看出任何東西，只能點頭承認說：“精靈確實已經開出了他們的條件，但我還沒答應下來。”
　　安柏修高興地說：“很好，那矮人王交托給我的任務看來有完成的可能。既然萊特曼子爵妳那麽直白，我也不繞彎子了。這片土地必須要有個新的王者，黃金之國的矮人王是最好的選擇，他是我可以托付生命的朋友，他向我承諾，只要妳臣服於黃金之國的統治，壹切都可以照舊，妳的領地不會有絲毫變化，我們不會像精靈那樣將妳趕出家園。”
　　萊特曼子爵皺眉說：“就這些？什麽都不給，壹句話就想讓我臣服？”
　　安柏修笑道：“子爵大人，妳或許還沒看清楚形勢。現在只有兩個買家，壹個要妳的領地，另壹個不要，哪壹邊是最好的價格，相信以妳的智慧肯定能看清楚。”
　　“妳的建議沒有任何意義，答應黃金之國，就等於跟銀月高庭鬧翻，我的領地馬上就會陷入戰爭，等於我用自己的血肉幫矮人王削弱他的敵人，而妳竟然說什麽好處都沒有？！”萊特曼子爵冷笑說：“妳是不是將我當成傻子了？”
　　安柏修稱贊說：“子爵大人，妳的智慧讓我敬佩，妳的這個理由很有說服力。這樣吧，我可以向妳保證，黃金之國會給予妳真正的軍事上的援助。只不過，妳也應該明白現在萊恩帝國與黃金之國正在開戰，想要抽調兵力並不是那麽容易。而煉金之城這邊，我們需要合作的對象不止妳壹個。”
　　“什麽意思？合作還分三六九等？！”萊特曼子爵憤怒地說。
　　“當然，貴族都有公侯伯子男的等級差別，合作對象又怎麽會沒有等級呢。不過，矮人王是真心誠意跟妳合作的，只是需要萊特曼子爵妳給他壹個優先援助妳的理由。”
　　安柏修用誘導的語氣說：“例如，拿出些許黃金，些許礦產，作為雇傭的費用。只要有這筆物資，矮人王優先援助閣下，那就合情合理，別人也挑不出毛病來，妳說對嗎？我以矮人王生死之交的身份發誓，這筆物資肯定在妳的能夠接受範圍內。”
　　不好意思，還是頭暈鼻塞，今天只有六千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