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二章 女為悅己者容2
　　這是半個月前的時候，也是這家酒店的咖啡廳，晚飯前的這時間開始熱鬧起來。人的進出頻繁了，咖啡座有差不多坐滿了客人，大聲說話，帶了些喧嘩。旋轉的玻璃門開啟了，將壹些人送去外面的大堂。壹陣熱鬧過去，咖啡廳重新安靜下來。不過與先前的安靜不同，先前是還未開場，這會兒卻已經各就各位。
　　近窗的座位上端坐著的趙鶯，她的身材偏胖，雍容華貴的樣子，挽了個松松的髫，露著白凈修長的脖項，她穿壹條齊膝的裙子、露著雪白的豐腴大腿，黑色高領線衫的袖口則是從頸下開始，兩個肩膀完全袒露著，腳上是壹雙細跟羊皮鏤空涼鞋。
　　她身邊的沙發是空著的，咖啡廳又歸於寂靜，玻璃門兀自運作，沒有壹個人。吧臺裏也清閑下來的待應生壹個個背著手站著，清潔工在角角落落裏揩拭著，偶有待應生穿著超短的裙子穿過鏡子般的地面，轉眼間又沒了人影。
　　她的樣子顯得很時髦，經過她身邊的人都要駐足回望。她壹條腿架在另壹條腿上，悠閑且有事的樣子。她的眼睛淡漠而禮貌地掃著咖啡廳裏的人和事，是有所期待卻不著急。她從剛過來的壹個男人發亮的眼睛裏感覺到她還是那麽有魅力無窮性感的。
　　趙鶯依然保持著悠閑沈著的姿態，只有壹件事叫她著惱，就是她的肚子竟然叫得那麽響，又是在這樣安靜的環境，幾乎懷疑身後不遠處那男人都能聽見了。壹個男人遠遠地看著她，眼光裏有壹種大膽的挑釁的表情，趙鶯裝作看不見，動都沒動，那人沒得到期待的回應，悻悻地把目光投向別處。
　　玻璃旋進來壹個男人，派頭倒不壞，卻全叫那壹身灰白色的中式對褂穿壞了。這季節還不夠穿這服裝的時候，而且他還把最頂的扣扣得嚴實。夾著壹個人造革的公文包，氣宇軒昂兩眼直視前方。進了咖啡廳，他脖子上了軸似的，轉動個不停。
　　見到了那個男人，趙鶯雖是坐著，卻給人翹首以望的感覺。她的神情更加輕松，帶了股勃勃的生氣。她壹掃方才的冷漠和悠閑，臉上浮起親切可愛的笑容，使人覺著她有著壹些按捺不住的高興事。男人的目光終於搜尋到了她，他溫柔地壹笑，繞到沙發前來在趙鶯旁邊坐下，趙鶯嗅到他嘴裏口香糖的薄荷氣味，十分清爽。
　　“趙女士，讓妳久等了。”他說著，坐在她對面的沙發上：“剛剛讓壹客人纏住了，硬是要我幫他看看辦公室的格局，都已是億萬富翁，才記得讓我看辦公室的風水。”
　　“這叫能者多勞，誰讓王大師這麽有名氣。”趙鶯優雅地壹笑，這看不出確實年齡的男人壹張臉如紙壹般蒼白，而且還有男人很少有壹層粉狀的臉色，幹凈整潔的發型，和文雅的笑容。
　　“趙女士特地從香港過來，可是遇到了什麽事？”男人試探著問，趙鶯寬松地壹笑：“是！就想私底下找大師談談。”
　　“好的，好的。”他點頭哈腰壹臉的恭敬。
　　“那天見了大師，當時人多嘴亂的，也不能細談。至於酬勞不在話下，大師妳盡管開口。”趙鶯說，“那裏那裏，能為趙女士效力，那是我的榮耀。”他說。
　　王陽明二個月前就跟趙鶯見過壹面，那時，她跟著壹幫闊太太從香港過來找他算命，那時，他就敏銳地感到這個女人在那壹堆闊太太中超凡脫俗。輪到趙鶯的時候，他抓住她的手壹摸，就說：您首先是個貴人，而且是個大貴人。
　　趙鶯不置可否地微笑著。他說：您的壹生榮華富貴衣食無憂。但是，本來應該是舒心愜意地生活，卻讓壹個情字累著了，讓妳心煩意亂、萬事俱疲。”趙鶯的嘴角顯出嘲諷的微笑。王陽明敏銳地感覺到了，他小聲地說：“妳有壹個孩子，但離了壹次婚，現在又有壹個迷戀妳的男人，但卻不是妳所愛的。”
　　他煞有介事地用大拇指推壓著她的掌紋，壹副認真研究的模樣，然後擡起頭，直盯著她的眼睛，堅定地說：趙女士，怨我直言了，妳有壹段孽情，因為這段超乎倫理道德的情事讓妳壹直背負著洗涮不去的罪孽，而又無法面對那些熟悉的人，導致妳離家出走流落它鄉。”
　　趙鶯感到壹種強烈的感情湧上心頭，說不清是恐懼、是惶恐還是感動。她感到自己仿佛渾身赤裸著，裏裏外外都讓他看透了。這時，跟她壹起來的陸真過來了，陽明頓時減口不語，卻掏出了壹張名片遞給了趙鶯：“多謝趙女士光顧，如有需要就聯系我好了。”
　　回港的路上，陸真問她王大師算得準不準，趙鶯冷笑道：“狗屁不通！”“可不能這麽說，多少達官貴人、名流仕女都把他尊為座上客。要是他沒本事，難道他們那些人是傻子。”又附在趙鶯的耳邊說出了壹個正當紅的女演員名字：“她讓王大師給開了光，妳看，如今紅得不得了。”
　　趙鶯整理著手袋，暗暗地把他的名片收藏到了錢夾裏面，其實剛才王陽明的壹席話已足以令她信服，她只是不想在陸真面前暴露出她曾有過的隱私。而且她也聽說過，這王陽明法力無邊，甚至到了能起死回生容顏回春的境地。
　　“自從那次聽了大師壹席話之後，就想找時間讓大師開導。”趙鶯剛說著，陽明便豎起食指：“趙女士妳不必再說了，我來猜猜妳的想法吧。”他閉住了雙眼，嘴裏念念有詞，隨後才說：“趙女士，恕我直言，妳如今錦衣玉食本可終身而老，但妳的心裏總在為多年前那段罪孽而不能釋懷。”
　　“大師，我是不是罪惡深重？”趙鶯問道，陽明搖搖頭：“命該如此，妳就是想逃也逃避不了。”他停止了讓她感到心驚肉跳的斷語，只是用他的那雙勾魂攝魄的眼睛在她的臉上脧巡著。他又再說：“趙女士，噢，應該是林太太了，恕我直言，妳命中帶桃花，又兼這時候紅鸞星動，這就註定妳不甘於庸碌平凡的生活，這就是妳命中不甘寂寞的壹面。”
　　“大師，能有破解嗎？”趙鶯急切地問，陽明搖搖頭：“這不是災難、也不是壞事，順其自然就是最好的命。”
　　“大師，我想讓妳施於妙手，為我開光！”趙鶯鼓起勇氣地說，陽明呆了片刻，他搖頭說：“這不是隨便就能做的事，第壹得必是有緣份的人，第二應該是心有靈犀壹點即通的人。”趙鶯從手袋掏出壹張金卡，她雙手至承捧到他跟前。
　　“我理解趙女士此時的心情，時光荏苒光陰不再，每個女人都感嘆著歲月的無情，妳既然想帶著自己最美好的壹面，我也只能盡心盡力，幫助妳遂了這心願。”說完他把金卡收好，他仔細地詢問了她的飲食起居身體狀況，甚至連月事的日子也不放過。
　　他跟趙鶯約好了半個月後，就在他練功做法的山頂別野。而且這半個月內她不能沾犖腥戒性欲心平氣和，趙鶯連連稱好，並表示會好好地配合，她想請他用飯，他推辭只是吩咐她這事得嚴格保密，那怕最為親近的人也不能說泄了。
　　五年前趙鶯因為跟兒子郭燁的奸情敗露，自覺羞愧難堪再也不想見到熟人，跟郭中離了婚遠走香港。那時的她，才短短幾天就滿臉憔悴如同行屍走肉。以前艷光四射豐潤嫵媚的她變化巨大，簡直是有隔世之感。她的兄弟姐妹大多都在這裏，還是大姐收留了她，大姐趙鷺早年就來港，嫁給了開鐘表行的小老板顧仲明，她心疼小妹，見她喪魂落魄地便處處呵護關懷，便讓仲明時常帶著她出來。
　　這花花世界令趙鶯大開眼界，仲明帶著她遊遍了港九、吃遍了各國的大餐。她坐在老式的雙層公共汽車的上層，好俯瞰市容和街景。初到香港，第壹次領略都市的繁華，眼睛不時向四下匆匆亂掃。眼前都是陌生人，沒人註意到她從哪兒來，更沒人理會她往哪兒去。
　　好在大姐夫妻舍得花錢，每次都讓她隨心逐願，身上穿的從裏到外，手上的包腳下的鞋，包括內褲乳罩都是國外名牌。玩夠了、逛夠了、也吃夠了，就讓她去美容院按摩店，很快地趙鶯就換了個人似的。瞧上去也還比她的真實年齡年輕差不多十歲。
　　染了頭發，波浪似地披散在肩上。體態雖還是豐腴飽滿，卻也胸是胸豐隆高聳，腰是腰柔軟輕盈，胳膊是胳膊，腿是腿，皮膚也保持著往日的光潤。趙鷺家闊綽，地段看來似乎荒蕪了壹些，好在住到這裏的人都是些有錢有車的，來來往往也不覺得遠。
　　“小妹，妳就放心待在大姐這裏，反正家裏就只有我跟妳姐夫倆人，多個人也熱鬧。”趙鷺沒有生育，平常裏仲明出去便剩她孤憐憐壹個人。如今來了個趙鶯，她更是放手把家扔給了她，自己每天沈溺到麻將桌上，每每都要到天昏燈亮時才回家。
　　別看仲明只是壹鐘表行的小老板，能耐倒是不少並且見多識廣，他結識的大都是達官富豪名流闊太。出門應酬也都帶著趙鶯，今天趕這個的聚會，明天參加那家的派對。趙鶯也是喜歡熱鬧的人，再加上她生性嬌媚，又做慣了迎來送往的工作，倒也如魚得水樂在其中。
　　“這也好，小妹，妳就得多往外面走走，多多見見世面，要是湊巧碰到那個金龜郎或是鉆石王老五就嫁了。”趙鷺倒是很贊成。
　　這天仲明早早就回家，見趙鶯倒在沙發上看電視，便對她說：“妳別老是在家裏呆著，會把人悶壞了。”趙鶯沒回他，倒是問了：“妳今天怎麽早就回家？”她趿著拖鞋往廚房去，裏面正煲著湯，她用陶勺攪動著鍋底。
　　自從趙鶯住到家裏，倒也把個家打理得整整有條，飯菜也不像以前那樣潦草應付。“我可不想讓妳姐說把妳當老媽子看待，也該出去娛樂娛樂。”趙鶯在家裏衣著隨便，她身上的睡衣卻是姐姐的，她比趙鷺高得多，本來就短的裙擺顯得更短了，幾乎能隱約見到她的內褲。
　　“跟妳的那些朋友，不是喝酒就是K歌，烏煙癉氣的。”趙鶯回身，仲明的眼光從她白花花的大腿移開，他說：“這妳就不懂了，香港的生活跟內地的不同。”見趙鶯正往翻滾著的煲裏撒了些鹽，他又說：“聞著就香。”
　　“我先掏壹碗給妳。”趙鶯說，他阻止了她：“就壹起吃飯吧，妳姐別等了，誰知要到什麽時候。”趙鶯聽從他的，就要端那熱氣騰騰的湯煲，他忙說我來。趙鶯拿著碗和筷子跟在他後面，見餐桌上放著大紅的請柬。
　　趙鶯翻看起來，他盛完飯說：“這是今晚的珠寶發布會，我帶妳壹起去吧。”趙鶯也覺得無聊，正好出去透透氣，也就答應了。倆人用過了飯，趙鶯便進自己房間，她突然尖叫了壹聲，原來打開燈的壹瞬間，她發現床上放著壹套時裝，它完全攤開著，就像壹個無形的美人軟軟地躺在她的白被單上。
　　衣服的顏色是淡煙薄霧般的紫灰，猶如壹片雨天的雲。極其精細的質地和手工，樣式也相當簡約，可以說無可挑剔。她迫不及待地脫光了自己，她的直覺告訴她，仲明就在門外偷窺著她。他壹定跟她壹樣早想知道這件價格不菲的衣服穿在她身上的效果，而且他也知道他將有壹場免費的秀可欣賞了。
　　但不知道為什麽，趙鶯並不介意他的偷看。她很高興，因為從很多方面來說，她都喜歡被看。她喜歡男人的目光像壹種實實在在的物質，既像黏稠的蜂蜜又像催情的春藥。甚至就是她的姐夫仲明，都讓她有壹種激動興奮的感覺。使她產生了強烈的情欲，就像到達了高潮似的。
　　她的身上只剩下壹條窄小的三角褲，皮膚溫柔滑膩，富有彈性；她的乳房豐滿堅挺，好像充足氣的皮球。從肩頭到奶頭，從臉蛋到屁股。趙賢壹邊用眼睛猥瑣地巡脧著，壹邊在心裏不禁感嘆著：看看，看看，都四十五歲的女人了，還有這樣的身材和皮膚，這簡直是個奇跡……這件煙灰色的晚裝無領無袖也無肩，緊緊的上身綴滿碎鉆和珍珠，纖細的腰下是蓬松的紗裙，長長的拖在身後。趙鶯見還有些末折裝的盒子，她急忙打開了，裏面是與她相配的同樣是灰緞的壹雙高跟鞋和壹只小手袋。
　　她小心翼翼地捧起裙擺，走了出去。“怎麽樣？”趙鶯用興奮有些發顫的聲音問，仲明拍著巴掌說：“完美無缺！”也就換過了黑色的西服，趙鶯過去幫他在雪白的襯衫上別上了蝴蝶結。
　　等他們駕車出來時，已是華燈初上，街上的霓虹像碎金壹樣閃爍。車輪碾砸在堅硬而寬闊的路上，與穿梭的車流融合到了壹塊。[/hide]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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