窮鬼的上下兩千年

非玩家角色

歷史軍事

“炊餅咯,炊餅。”
“來看看咯,上好的肉,看看。”
“酒水,酒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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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壹章:人總是有不擅長的事情

窮鬼的上下兩千年 by 非玩家角色

2019-2-5 14:28

  “砰!”
  壹只手重重地拍在桌子上,使得桌案上的茶具壹抖,幾些茶水濺了出來灑在了桌案上。
  董卓的神色暴戾,眉頭深鎖在壹起,胡須顫抖著,看著身前的人,目露兇光,壹字壹句地問道。
  “妳再說壹遍,兵敗了?”
  站在董卓身前的將領直接跪了下來,低著頭,額頭上帶著冷汗,眼中惶恐。
  “是,損軍三萬余,難敵諸侯軍,溫候令我等入關撤守”
  董卓的身子沈坐在了桌案前,龐大而身軀使得座上壹陣,眼中動了動,冷聲問道。
  “奉先在哪?喚他來見我。”
  “是,在下這便去。”將領起身,抱拳快步退出了營帳。
  身上盡是冷汗,走出來的壹刻叫寒風壹吹,冷得徹骨。像是逃過了壹劫般,微喘了壹口氣,向著關中的兵營之中趕去。
  “咳咳。”
  營房裏帶著血臭味。
  呂布壹人獨坐在桌邊,身上的鎧甲大半都解了下來,腹上有壹處淤傷,已經發青。
  而右肩上的傷口更加駭人,壹根槍頭帶著斷了大半的槍桿刺在肩膀裏,幾乎貫穿了右肩,索性未有將肩骨打碎,否則當是好不了了。
  但是即使如此,呂布也知道這只手日後想要全然恢復,應該也是不可能了。
  伸手握在了槍頭,上面的血跡已經開始凝成了血漿,握在手裏帶著些粘稠。
  “哼!”痛得悶哼了壹聲,握著槍頭的手慢慢用力,刺入肩膀中的長槍被壹點點抽了出來。
  “刺。”槍頭被取下,肩膀上血肉翻卷,隱隱露著裏面的白骨,血流不止,染紅了他身上的衣袍。
  呂布的臉色壹白,將長槍擲在了地上,脫下了右肩的肩甲和身上的衣袍,處理起了傷口。
  也不知是過了多久,呂布坐在桌邊長長地舒了壹口氣。
  身上的衣甲卸在地上,肩膀和腰間綁著白布,傷口是已經都被塗上了傷藥綁了起來。
  右手依舊在微微顫抖,在傷藥的作用下肩膀上的傷口更加作痛。
  額頭上冒著虛汗,呂布的眼睛落在了桌案上,伸出左手在桌上帶血的布裏,將壹個布人取了出來。
  那布人的臉上破開了壹半,內絮散落在外,而布人的臉上也在沾滿了血跡變成了褐色。
  輕輕地把布人又重新放下,昏暗的房間裏,血腥味有些刺鼻,呂布看著布人不知道在想著壹些什麽。
  “將軍有事稟報。”
  營房外傳來聲音,呂布輕輕用桌上的布將布人蓋了起來,開口說道。
  “進來。”
  房門被推開,走進來的是呂布的部將張遼,張文遠。
  “將軍,相國大人喚您議事。”
  “”
  呂布沈默了壹下,沈聲回了壹句:“便說我傷勢嚴重,不便行動。”
  “是。”張遼點了點頭,看著呂布的模樣沒有多說什麽。
  今日的陣上,看到呂布負傷的撤回真的將他嚇了壹跳。
  聽聞是諸侯軍中的壹個戴著鬥笠的領將所為,也不知道是何人,能有此武藝。
  “等壹下。”
  張遼正要退下,卻被呂布叫住,停了下來:“將軍還有何事?”
  “文遠,不知我們軍中有沒有針線?”
  呂布瞇著眼睛看向房外,似乎是在確定還有沒有別人,語氣有些生硬。
  “針線?”張遼壹楞,不確定地問道。
  “將軍說的,可是做女紅的針線?”
  “咳!”幹咳了壹聲,呂布也不知道做著什麽表情,點了點頭。
  “是,軍中可有?”
  張遼的嘴角壹抽,面色莫名,將軍要女紅的針線做什麽?
  低著頭沒敢讓呂布看見他的神色,說道。
  “明白了,屬下,盡力去找找”
  “嗯,去吧。”
  夜裏的虎牢關愈加寒冷,再這般下去,應該快是要下雪了。
  “踏踏踏。”壹隊巡邏的士兵提著槍矛走過,除了他們的腳步聲,還有那呼嘯的風聲,夜裏很安靜。
  關中的燈火大多都已經暗了,那些從戰場上回來的精疲力盡的士兵除了倒頭就睡,根本不想做任何別的事情。
  呂布房中的燈火還是亮著,映著壹個人影投在窗上。
  若是有人見到房間裏的樣子,該是會覺得自己的眼睛犯了什麽毛病吧。
  桌案前,呂布的右手無力地虛握著布人,左手拿著壹根針線刺在布人臉上破開的口子上。
  瞇著眼睛看著針頭,脖子有些漲紅,像是這纖細的針頭有千斤之重似的。
  “刺啦。”
  手下壹滑,針頭從布人的臉上劃過,將本來就破得不堪的布人劃得更加破爛。
  呂布的臉色壹沈。
  “哢!”壹聲輕響,他手中的針頭被捏斷成了兩半,掉在了桌上。
  燭火搖晃,將他的臉照得忽明忽暗。
  明暗裏,這原本戰陣之中無人可擋的將領放下了手。
  茫然地看著破爛的布人。
  他從來不知道怎麽把控自己的力道,就像他從來不知道怎麽對待身邊的人壹樣。
  直到人已不在,他才知道在此處縫補著這些物件,可又有什麽用呢?
  半響,他又拿出了壹根針頭。
  燈火裏,那九尺之身伏在案上,笨拙而又小心地穿著針線。
  應該是外面的天色將亮的時候,清晨的光束透進窗戶裏。
  呂布用牙齒將壹段線頭扯斷,右肩的白布溢血,掌中還帶著已經幹涸,擦不幹凈的血跡。
  他的手裏壹個布人躺在裏面,布人只比他的巴掌稍微大壹些,是壹個將軍的模樣。
  本該是威風凜凜,可那臉上縫著難看的針線,就像是刀疤壹樣,還帶著血跡,紅壹塊,白壹塊。
  生是難看,不管是送予哪個孩子,想來都不會喜歡,有的可能還會被嚇哭吧。
  “呵。”
  呂布看著手中的布人,卻是咧嘴壹笑,伸出手指戳在了布人的鼻子上。
  “等爹來找妳,好不好?”
  那沈悶的聲音似乎顫抖了壹下,握著布人的手不敢用半點力氣。
  他早已經派人找了數個月,如海撈針,又哪裏有什麽消息呢?
  房間裏,沒有壹聲回應的聲音。
  清晨的冷風從窗外透了進來,吹在了布人沾染著血跡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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