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百三十六章 奇人之道還治騎人之身

　　周日的門診，這可就留給自己的時間不很多啊。
　　周成是萬萬沒想到，羅雲會這麽快地就把關節外科的門診從醫院裏給要來！
　　而且也沒想過，羅雲心裏壹直都還對自己給他說自己看視頻學習關節復位的手法的事情耿耿於懷。
　　之前羅雲是給自己發來了手術視頻，還對自己提前泄題了。
　　說實話，羅雲發來的視頻，周成看了，但又沒看。
　　看過了壹部分，覺得和自己目前會的關節置換術，沒太多區別。
　　然後就設置成了自動播放，也相當於沒看。
　　再加上，周成覺得再去朝著這壹版塊去模擬的話，實用性並不強。
　　如今科室裏都沒這樣的病人，再多關節外科的技能，也只能像小切口切開復位內固定術與斷肢再植術壹樣的束之高閣。
　　之前周成的想法是，盡量地去模擬與自己當前手術權限接近的技能，就比如II級手術，全都模擬完，拿著就能用。
　　那多好？
　　技能得到了不用，只能是作為儲備。
　　不過，好在是羅雲啊，是今天，也就是周五的時候，給他就講了，而不是拖到周六的晚上！
　　如此壹來，自己相當於還有九次的模擬機會，好好地學習壹下關節外科。
　　看書是肯定有必要的，每壹個專科系統性的學習，都來源於最基本的教材，周成買了骨科的套餐教材。
　　不過，如今再去壹壹掃讀教材的話，時間肯定是不夠用的。
　　現在周成也並非是全然對關節外科無基礎，只是周成現在所掌握的與關節外科的知識結構，只達到了這麽幾個點。
　　周成先看了下模擬器的面板。
　　【關節脫位復位術（完美——世界定義級）】
　　【全髖關節置換術（普通）】
　　【關節鏡鏡檢術（熟練）（肩關節、腕關節、膝關節）】
　　【膝關節鏡下脛骨平臺髁間脊骨折螺釘內固定術（普通）】
　　【腕關節鏡下TFCC損傷的修復術（熟練）】
　　【肩關節Hill－Sach、Bankart損傷修復術（普通）】
　　……
　　周成壹邊看，壹邊進行總結。
　　坐門診與看急診不同，既然羅雲說起來了這件事，周成自是要做些準備才是。
　　不然就是庸醫誤人了。
　　關節脫位的手法復位，壹般多針對於急診的脫位病人。
　　脫位的病人，多是緊急的情況下發生，這樣的病人基本上不出現在門診，出現在門診的脫位病人，關節脫位的手法復位，不適用！
　　純正的關節外科，占得份額最大的就是骨關節炎及運動損傷這兩大斑塊。
　　骨關節炎的治療——歸因於關節外科。
　　運動損傷的——脫離出來了運動醫學。
　　運動醫學，其實是關節外科的壹個分支，起源於關節外科又脫離出了簡單的關節外科！
　　門診的病人，最大的壹個特點就是，可能他沒有任何性質的外傷，沒外傷幹預的情況下，再要去確診的話，那麽就得從千絲萬縷、錯綜復雜的臨床表現中，去尋求真正的原因了。
　　難吶。
　　周成是真的覺得難度不小。
　　坐門診，是每個醫生都必須要走的路，但他現在的知識儲備，坐下創傷外科的門診，想必夠用，但要去關節外科的話？
　　且不說罕見的疾病，就肩關節壹個關節，便可讓人看不明白——
　　周成壹壹翻開教材的目錄，僅僅只肩關節這壹章節，就包含了太多的內容。
　　肩峰撞擊、肩袖損傷、Bankart損傷、SLAP損傷、凍結肩、肱二頭肌長頭肌腱炎、肱二頭肌長頭腱斷裂、巨大肩袖損傷、岡上肌肌腱鈣化、肩關節復發性前脫位、肩鎖關節脫位、肩關節多向性不穩。
　　周成根據目錄，翻開便可見肩關節常見疾病有：壹二三……！
　　壹共十三節！
　　腦闊有點痛。
　　罕見的疾病，那就更多了，比如肩關節內尿酸沈積結石啊，纖維化病啊，有壹些東西，周成簡直是聽都沒聽過……
　　這還只是肩關節。
　　還有肘關節、腕關節、髖關節、膝關節、踝關節、指間關節不知道算不算，還有足部的頗多特殊關節。
　　這？
　　可要從何學起啊？
　　這模擬器，壹次性只能夠保留住壹個技能。
　　九次。
　　九個！
　　這不扯淡了麽？
　　……
　　羅雲接近十點，都還在科室裏值班，與值班醫生林霖壹起吃著宵夜。
　　然後就看到了周成打電話過來了，羅雲笑了笑，脫下吃龍蝦的手套，漫不經心問：“怎麽了，小周？”
　　心情有點好。
　　素日來，周成簡直就太淡定了，而且壹直以雲淡風輕的高人身份自居！
　　這不符合羅雲的價值觀，希望能夠把周成的這個性子給扭過來。
　　羅雲這是第壹次見著周成不淡定，因此特意在這個點打他電話。
　　周成不淡定了，羅雲就淡定了起來。
　　可能羅雲心裏也有壹絲小小的惡趣味，想看周成著急的惡趣味吧。
　　果不其然，羅雲就聽到周成說：“羅老師，看門診的時候，病種比較多的類型主要有哪些啊？”
　　“我現在都不知道該看些什麽了。”周成抓不住重點，自然就想問羅雲劃下重點。
　　羅雲漫不經心說：“那可就講不清楚了，門診遇到的關節病人，每個關節都可能有，不可能集中只看壹個關節的。”
　　“我們八醫院又比不得其他地方，有些大型的醫院，只要集中看壹個關節，但我們肯定都要看的。”
　　“而且不僅關節的病人要看，連運動醫學的病人，也得連帶著看。”
　　“我們醫院給不了治療方案，但也可以建議他們早點去幹預治療。”羅雲就說。
　　劃重點是不可能的！
　　臨時抱佛腳的機會都不給妳。
　　羅雲頗為有些自得的想。
　　在對面，周成的眼神立刻壹亮，恍然大悟地回：“對哦，我們是看門診，不是在病房裏看病人，就必須要給病人進行治療。”
　　“那我明白了，羅老師。謝謝妳啊，羅老師。”
　　羅雲這邊準備塞進嘴巴裏的大肥蝦，頓時就覺得不香了。
　　妳明白什麽了妳就明白了？
　　我說什麽了，妳就對哦？我們是看門診？
　　我們可不就是看門診嗎？
　　妳還想把門診裏遇到的所有病人都像病房裏的病人壹樣，當場就給治好啊？
　　羅雲掛斷電話，心情又有點不好了。
　　貌似，這壹回非得沒看到周成為難和著急的樣子，還又被他給裝到了！
　　不過羅雲也未將此事放在心上。
　　……
　　和羅雲打電話完之後，周成才立刻把自己之前的思路完全歸零。
　　因為他把自己的思路給搞混淆了！
　　門診不同於病房，門診的病人，是醫生和患者接觸的地方，並不是治療的地方。
　　因此啊，壓根就不用看壹個病人，就必須要把這個病人的問題當場解決，只要給他們提供可解決的粗略思路即可。
　　相當於，在門診，只要完成診療流程的診斷過程！
　　只診斷，不治療的話，那就簡單多了。
　　這相當於是化整為零了，能夠給周成頗多的準備時間。
　　再稍微整理了壹下思路之後，周成便開始了新壹輪的模擬……
　　【請選擇模擬初始的攜帶材料。】
　　【1.關節鏡鏡檢術（熟練）（肩關節、腕關節、膝關節）、2.關節脫位復位術（完美——世界定義級）。3.關節鏡鏡檢術（熟練）（肩關節、腕關節、膝關節）。】
　　【固化技能：四肢解剖經驗及肌力走形（完美——世界定義）】
　　嗯。
　　周成只攜帶了比較簡單且基礎性的東西，然後模擬的目的，便是看能不能得到類似於四肢解剖經驗及肌力走形（完美——世界定義）這樣的打包性質技能。
　　外科起源於解剖，但是，醫學所有科室的源頭，都是診斷！
　　技能是可以‘打包’存在的。
　　就好比，周成在模擬四肢骨折小切口切開復位的時候，那也是壹個壹個地去獲取的，然而最終會被捆紮打包成四肢骨折小切口切開復位內固定術。
　　【模擬開始！】
　　【妳在科室裏已經擁有了壹定的地位，妳已經獲得了II級手術的權限。妳依舊擔任總值班。】
　　【但妳心有‘大道’，於是妳選擇放棄了繼續獲取破格III級手術授權的打算，妳開始跟妳科室裏的上級醫師坐門診。】
　　【因妳擁有紮實的解剖學功底及不菲的醫學知識基礎，因此妳仍然能夠常規地完成常見II級手術，雖未能達到之前的水平，但也逐漸獲得了上級醫師的重視。】
　　【於是妳厚著臉皮，跟著妳的上級醫師混門診……】
　　【妳的臉皮很厚，妳只看肩關節。並且請求妳的上級醫師，先只教妳看肩關節。】
　　看到這裏的時候，周成稍稍臉紅了下，頗為有點不太好意思。
　　他這次的模擬思路，便是纏住羅雲不放，而且還不貪多，就先只搞壹個關節。
　　【妳成功拿到院聘機會！】
　　【妳拒絕了太多的手術，開始專攻關節外科的診斷學。】
　　【三年之後，妳獲得了系統性的肩關節常規疾病診斷經驗（普通），妳的上級醫師覺得妳在關節外科上的天賦有限。於是囑咐妳，妳需要多手術，多看書，骨科不僅僅就關節外科這塊蛋糕。】
　　【其實妳專精於擅長的創傷外科挺好的，妳拒絕了，妳有很強的學習欲望。妳的上級醫師被妳感動了。】
　　【五年之後，妳獲得了髖關節常規疾病診斷經驗（普通）。妳的操作技能被僅僅局限在了關節脫位的手法復位上。妳的上級醫師覺得他耽誤了妳，把妳引入了歧途，因此對妳百般道歉！】
　　【妳仍然特立獨行，繼續厚著臉皮跟他學習。】
　　【十年之後，妳的上級醫師終於升為了主任，單獨開辟了妳所在醫院的關節外科，妳作為他的鐵桿支持者，成為了科室裏的元老。但妳的同事都覺得妳就是個舔狗。這才上位。】
　　【妳仍然樂此不疲地跟著妳的上級醫師坐門診，作為副主任醫師的妳，仍舊是不單獨看門診，妳繼續跟妳上級醫師的門診。】
　　【十五年之後，妳獲得了肩關節、髖關節常見疾病治療經驗（普通）。】
　　【妳的老婆再也忍受不了妳，她去法院狀告妳婚內‘出軌’，可懷疑的出軌對象是妳的上級醫師。鑒於妳上級醫師是男性。】
　　【法院宣布了妳無罪。妳的老婆終於與妳和平‘離婚’。】
　　【次年，妳的上級醫師也終於混成了中老年單身漢！他對妳破口大罵，妳仍然無動於衷。】
　　【二十五年後，妳終於升為醫院裏的主任醫師，妳的上級醫師即將退休，他差點跪下求妳，求妳別‘騷擾’他了，可在妳所在單位的眼裏。】
　　【妳就是妳上級醫師的絕對心腹！壹生忠誠勤懇。】
　　【妳繼續跟著妳上級醫師看門診！在他面前做著住院醫師的雜活兒。】
　　【幾乎所有人都認為，是妳的上級醫師耽誤了妳，把曾經的天才，帶成了舔狗，對妳的上級醫師破口大罵，對醫院內嚴苛的尊卑制度進行了極為嚴厲的批評！】
　　【三十五年，妳的上級醫師即將退休，妳因為元老的資格，成為了關節外科的病區主任。妳仍然是退休返聘的上級醫師的忠實跟班，跟他門診！】
　　【終於，某壹天，妳的上級醫師，突發心機梗塞而亡！】
　　周成看到這的時候，嘴角抽了下。
　　表情古怪。
　　我這是把羅雲給舔死了麽？
　　【妳終於自己開始了單獨坐門診，在六十五歲那年，妳成功退休。然後自知自己的能力不足，拒絕了醫院客氣性質的返聘邀請。】
　　【妳在省內和業內的名聲已經臭了，是湘省內，知名的舔狗，而且還是成功上位的舔狗，於是妳離開了醫療行業。最終，享年八十九歲。】
　　【模擬評價：無法評價。妳這壹生，為了學習，不擇手段，不顧身份與面子，甚至於不顧家庭與事業。】
　　【但終究，仍是不折不扣的舔狗。】
　　【可選擇以下壹項。】
　　【特殊技能：厚黑術（完美——世界定義）。因妳的厚黑，已經到了極限，超過了世界定義，與副本不兼容之後，仍殘留著完美的厚黑術印跡。】
　　【肩關節常見疾病診斷經驗（精通）】
　　【髖關節常見疾病診斷經驗（熟練）】
　　【四肢關節常見疾病診斷經驗（普通）】
　　【特殊奇遇：上級醫師的心血饋贈：上級醫師的學識包（精通）！（註：因此次模擬過程中，妳的上級醫師對妳的怨念極深，不止壹萬次地想要把妳所學全都饋贈於妳，以證他的清白，以驅逐妳的靠攏，脫離妳的騷擾。）】
　　【他只希望，妳不要再靠近他了！】
　　【他死都還背著好男色、官僚主義的標簽！】
　　【因此，此次奇遇，為特殊使用道具，非壹次性消耗品。可直接固化使用！】
　　哇靠！
　　周成看到收獲的時候，目光不由壹閃。
　　媽的，這壹次的模擬思路，這麽生猛的麽？
　　是不是在模擬的過程中，差點把羅雲給逼瘋了哦？
　　周成再把文字往上翻了翻。
　　好像是這樣子的，這次的模擬思路，格外無恥，在模擬世界裏，周成離婚了。
　　羅雲也離婚了……
　　好像是有辣麽億點不太道德啊。
　　但不管了，反正就是模擬副本裏面而已。
　　雙手祈禱，心裏默念：模擬世界裏的羅老師，對不起，妳的遭遇，絕對是為了全世界的醫學進步做出貢獻了的。而且還是非常大的貢獻。
　　周成收拾好了心情之後。
　　直接選擇了特殊奇遇。
　　然後直接選擇了固化之後，周成整個人立刻懵了！
　　羅雲絕對是差點被他逼瘋了！
　　也肯定是被他給舔死了！
　　有以下壹條條的技能浮出為證據——
　　熟練級技能：骨折復位術、骨折開放復位鋼板螺釘內固定術、神經縫合術、肘關節損傷治療經驗（運動醫學、創傷、關節方向）、人體四肢解剖經驗、清創縫合術、美容縫合術、抗生素使用經驗、肩關節損傷治療經驗（運動醫學、創傷等方向）、踝關節、腕關節、髖關節損傷治療經驗（運動醫學、創傷、關節方向）。
　　精通級技能：肩關節損傷治療經驗（關節外科方向），膝關節損傷治療經驗（運動醫學、關節方向）、肌腱損傷治療經驗、骨折術後感染治療經驗。髖關節、膝關節、肩關節置換術、翻修術（包括復雜類型翻修）。
　　我nia！
　　周成數了壹下，羅雲竟然壹次性地給他打包了，二十幾個熟練和精通級別的技能，而且全都是III級技能。
　　與此同時，模擬副本再次傳出了提示。
　　【技能固化完畢，同類特殊奇遇，永久性消失，不再會出現！】
　　【模擬結束！】
　　是不是連模擬器都看不下去了？
　　周成舔了舔嘴唇，將壹切都挑挑揀揀地收入了囊中之後，頓時搓了搓頭發。
　　然後趕緊打個電話給羅雲。
　　羅雲今天值班，本來是可以回家的，然後臨時有事再讓林霖叫他。不過羅雲為了提高值班的質量，就索性住在了值班室。
　　這個點還看到周成打電話來，心情又似乎是好了起來壹些：“怎麽了？小周？”
　　“這都幾點了，妳還不睡覺啊？”
　　他急了，他急了，他真的開始急了。
　　嘿嘿嘿嘿……
　　周成聽到羅雲的語氣似乎有點高調，聲色甚至有點小小的興奮，就才放下心來。
　　他是真的生怕自己在模擬器副本裏面，這麽搗鼓，直接把現實中的羅雲給搞死了，那就得不償失了。
　　這是周成準備了許久的模擬思路。反正就盯著壹個人舔唄。
　　女怕纏，男的也肯定怕纏，妳只要夠不要臉，妳就能夠學到很多妳想學的東西。
　　只是這樣的思路，周成還壹直都沒用過。況且，從最本質的想法來說，我只是想學習，所以對妳好壹些，這也不是舔。
　　可這樣搞把羅雲都差點逼瘋了，是周成沒想到的。
　　還好是模擬世界。
　　“嗯，馬上就睡了，羅老師，妳那邊沒什麽事情吧？今天忙不忙啊？”周成主要是為了確定羅雲的狀態怎麽樣。
　　可別出了事，只要不出事！
　　那啥都好說，所以隨便找了個話題。
　　反正現實世界裏，這還是第壹次的無關‘騷擾’。
　　羅雲的眉頭稍稍壹擰，道：“妳還擔心起我來了啊？怎麽？妳是不是覺得，妳幫著骨壹科和龐定坤搞了幾次他們搞不定的關節脫位，也不放心起我來了？”
　　怪不得羅雲這麽想，之前那幾次啊，之所以羅雲沒辦法，那是因為被龐定坤等人碰過，羅雲不是第壹手接觸人。
　　作為第壹接診者，羅雲還是不害怕的。如果病人被其他地方處理過，那羅雲也有足夠的知識底蘊直接把不願意處理的病人打發走！
　　“沒有沒有，羅老師，我主要是怕妳太累了。”周成又隨口胡謅道。
　　但開口之後，又覺得這樣不太好。
　　模擬世界裏流程，全都是基於現實的，若自己現實中對羅雲舔的太狠了，他會不會也直接人沒了啊？
　　要不，以後就和他稍微保持點距離，稍微冷淡點？
　　這個可以。
　　周成做了如此的決定。
　　“妳早點休息吧，我也要瞇壹會兒，還不知道晚上有沒有病人來呢。”
　　“明天早上九點查房，不和妳扯淡了，這都幾點了。”羅雲沒聽到自己想聽的。
　　立刻皺眉，叫斷了話題。
　　假如周成是來問他門診到底會遇到哪些病人的，那羅雲還可能多和周成聊幾句，但這個點，妳找我聊天？噓寒問暖，這不是扯犢子麽？
　　兩個大男人的，有啥好聊的？
　　周成也就借機掛斷了電話。
　　羅雲在另外壹頭莫名其妙——
　　覺得今天周成連續打來兩通電話，有點兒開心，但又有點不太夠開心。
　　算了，等門診的時候，再去看周成著急的樣子吧。
　　……
　　而周成與羅雲掛斷了通話之後，就趕緊開始了下次的模擬。
　　因為壹次意外的模擬思路，讓他得到了羅雲的學識包，他就可以不用急著去學關節外科的相關技能了，然後繼續模擬剩下的II級技能。
　　把II級技能，都壹壹模擬到了完美。
　　五次模擬結束後，周成意外發現，當他把自己所有獲得的完美技能進行了解析之後，下級技能之間，竟然開始發生了微妙的反應。
　　不知道怎麽的，竟然就自動合成了兩個完美等級的技能：
　　【關節切開術（完美——世界定義）】
　　【關節內內固定術（完美——世界定義）】
　　說實話，這關節切開術的完美等級，倒是好理解，但是這個關節內內固定術，周成自己都還沒特別搞明白。
　　不過當把思維接觸到這個層面之後，大量的知識湧入到腦海，頓時讓周成的神色稍稍壹閃。
　　啊？
　　原來還可以這樣啊！
　　周成把做筆記的筆記本合上之後，頓時眉頭微皺起來。
　　這關節內內固定術，並非是常見的手術術式，而是多學科交叉聯合之後，產生的微妙反應，讓周成自然而然地得到了壹些罕見疾病的治療應對策略。
　　——
　　而因為今天對關節外科學識包的意外獲得，並且還主動地合成了這兩個技能，讓周成壹下子恍然大悟了起來。
　　似乎，好像有點明白了這麽幾點。
　　周成也不知道對不對，但，這是周成此刻的想法。
　　第壹，見山是山。從自己之前的角度，去看關節外科，只覺得它極為神秘，高深玄妙，霧氣繚繞，高不可攀！
　　第二，見山不是山。可當妳真的了解了它之後，並且發現了上山之路後，妳會發現，妳所看到的山，不過都是壹處處可以抵達的點，而且等妳從山頂再往下回看時。
　　妳會發現，妳所攀登的山，也不過就是壹堆山石組成的具有壹定的海拔的物質而已。
　　沒什麽高不可攀，也沒什麽高深玄妙，只是妳到沒到過山頂。
　　知不知道它是怎樣的區別。
　　然後，周成又回歸到了創傷外科的技能時，發現。
　　第三，見山是山。
　　就好比骨折的手法復位術，周成站在了山頂，覺得已經是達到了最高峰的時候，忽然壹下子，在苦苦尋求的過程中，發現，自己所站的山頂，其實不過也只是壹個海拔高度，甚至是低窪點。
　　現在世界，所定義的手術禁忌癥，手術適應征，只不過基於妳所站的位置而已。
　　其實，創傷、骨折，仍然在那裏，沒有變過，這座山，仍然還是高不可攀，妳覺得有壹些骨折，無法用手法復位來解決的，是屬於絕對的手法復位禁忌癥的。
　　不過只是妳的認知有限而已，但要如何打破這個限度，妳還沒有找到從第壹層去到第二層境界的那條路，因此它仍然高深玄奧，高不可攀……
　　這讓周成無意中的想到了壹句話，玄之又玄，便是眾妙法門啊！
　　其實，我們對現有世界的認知，仍然渺小，不斷地打破和推開，只是壹個時代的頂點和天花板，會被不斷地掀開，要去努力地不斷掀開。
　　醫學這座殿堂的極限，到底在哪裏呢？
　　周成不知道，也無法進行回答，不過，他如今已經是漸漸在了路上，而且沿途的風景，很美。
　　……
　　翌日。
　　又來到了喜聞樂見的周六。
　　周六是周末的第壹天。
　　雖然說醫生沒有雙休周末的說法，但是周末醫院裏不進行擇期手術的規定，還是好歹能夠讓醫生松壹口氣。
　　就好比值班醫生，林霖，在值完了二十四小時班後，就早早地在七點半起床，開始書寫昨日的值班交班本。然後準備今日查房的病人數據，追查新入院病人的入院檢查結果。
　　以作最充足的準備，迎接下班和周末的到來。
　　但對杜嚴軍而言，卻又是必須硬著頭皮地，犧牲掉壹個周末的壹天，早早地在八點鐘之前，到達科室，完成與林霖的交班，開始新壹輪二十四的值班之始。
　　杜嚴軍是準時準點地到了醫生辦公室的。
　　與林霖完成了交班之後，再好奇地壓低聲音問道：“林霖，妳看到昨天在規培群裏面發的那個消息了嗎？”
　　“好像我們醫院的壹個上級醫師，被住培辦的老師給diss了。”
　　“好爽啊，這好像是第壹次，住培辦為了我們住院醫師，去diss上級的事情欸。”
　　杜嚴軍是專業型研究生，也並入了規培，林霖是學術型研究生後來規培的，如今都歸規培辦管理，嚴格講起來與周成這樣的住院醫師沒任何區別，仍然是醫院裏的最底層。
　　平日裏對上級醫師都是戰戰兢兢，不敢有絲毫地忤逆，就是怕上級醫師去給住培辦告狀，然後讓規培延期或者判定住培月份不合格。
　　林霖聽了這話，頓時內心苦笑起來。
　　那我能不知道嗎？
　　媽的住培辦diss的人就是我們科室的，我們組的鄭玄臨。
　　那則消息是這麽寫的。
　　“近日，我院有發生住培醫師被上級醫師推出來頂罪責的事情發生，在此，再次通告各位住培，要在各個專科科室，嚴格履行自己的責任與義務，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完成上級醫師交待的，權限和份內之事。”
　　“千萬不要越級行事，莽撞做事。”
　　“只要是不違規，不違反紀律的情況下，若有同類事情發生，請直接打電話至住培辦，住培辦將直接與相關科室的帶教老師進行溝通與對接！”
　　“各位住院醫師謹記！”
　　雖然林霖心裏也覺得很爽，覺得鄭玄臨簡直就是操蛋。
　　媽的，當著病人的面說壹個住培不願意去給病人做手術。
　　這是人說的話嗎？
　　他也好意思說出口啊？
　　從昨天下臺之後，鄭玄臨就被叫去了醫務科和住培辦，雙方進行嚴刑拷打，據胡主任說，他今天會來親自查房。
　　林霖不僅知道上級醫師是誰，還知道事情的原始經過。
　　昨天，胡明和鄭玄臨做完了截肢術後，患者推回了骨科病房，雖然生命體征好，但還是被病人的家屬又壹次舉報了。
　　不僅連胡明和鄭玄臨被舉報了，連帶著周成都被舉報了，說是周成沒有醫德。
　　住院醫師被舉報，那醫務科直接就把住培辦給diao得不行，連夜把住培辦的主任給叫去了投訴辦公室。
　　然後再壹掃聽事情的具體經過，住培辦的主任在投訴辦公室把投訴辦公室的值班人員和鄭玄臨可謂是罵得狗血淋頭，可能是把平日裏在各個科室受的委屈都撒在了鄭玄臨頭上來了。
　　據與醫院投訴辦公室最近的，老年科的壹個值班醫生說。
　　那個住培辦的秦老師是這麽反問的：“妳們要臉嗎？妳們有臉嗎？”
　　“有事找住培辦，沒事也找住培辦？我們住培辦是妳們的出氣筒嗎？”
　　“還住培不去上手術？妳們是要住培把醫院所有的手術都做了嗎？”
　　“妳們是要住培去上天嗎？”
　　“……”
　　“這我不清楚欸！”林霖裝作壹副我也很懵逼的表情給杜嚴軍看。
　　鄭玄臨是他的上級，這種事情不光彩，住培辦沒有實名，是給了骨科和鄭玄臨的面子，沒必要真讓鄭玄臨在科室裏社死。
　　如果其他人猜出來了，那是他們的事情，林霖肯定不會說出口的。
　　杜嚴軍就笑了笑，“嘿嘿，管他是誰，反正就覺得很爽就對了。”
　　“至少啊，以後再去其他科規培的時候，不用畏手畏腳了，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就可以了。”
　　林霖也點頭應承，說：“是啊。”
　　接著就不和杜嚴軍聊了，道：“我去轉壹圈啊，看看昨天手術的那個截肢病人的引流量怎麽樣。”
　　其實林霖已經看過了。
　　杜嚴軍也就點頭，開始看自己的床位和新病人去了。
　　……
　　周六的查房，嚴駭涵和蔡東凡是都可以不用來的，畢竟作為主任，周末沒手術安排，交給主治和副主任就好了。
　　蔡東凡組的羅雲和董千盛，都出現了。
　　然後兩個組差不多帶人查完房的時候，就看到了，胡明此刻正帶著人查房。
　　鄭玄臨偷懶了。
　　羅雲帶人與胡明組的人撞上，胡明的臉上似乎稍有尷尬。
　　羅雲也知道事情的真相，就趕緊說：“胡老師，我先去看病人了啊？”
　　“嗯。”胡明也點頭，不動聲色地自顧自帶自己人去查房。
　　杜嚴軍和張正權兩人懂行的，也就多多少少猜出來了到底為什麽。
　　鄭玄臨這個主治不來帶周末查房，胡明來了，這就能說明壹些問題了。
　　而向海濱則是初來乍到者，他走進病房後還問：“妳們骨科的胡主任，還是蠻積極啊？周末都還親自帶查房，我們神經外科的主任，壹周基本只查兩次房。”
　　羅雲馬上轉頭回道：“別管其他組閑事，做好自己組的事情就行了。”
　　顯然羅雲也並不想鄭玄臨的事情在科室裏傳開，不然的話，鄭玄臨以後就很難正常開展工作了。
　　雖然全然由他咎由自取，可羅雲其實蠻能理解鄭玄臨的。
　　鄭玄臨比他先來科室裏，先成為主治，壹樣的學歷，但現在要同壹年競爭副高。
　　羅雲不可能主動地因為人情世故去讓，大家各憑本事，我不故意損妳就是了。
　　向海濱忙閉上了嘴巴。
　　……
　　查完房後，向海濱左右環顧壹圈，問：“權哥，軍哥，我們組的楊弋風？都可以不來查房的嗎？”
　　向海濱對楊弋風的印象可謂是格外深刻，前天把他帶去了神經外科的手術室後，向海濱就怕他了。
　　這個逼，看起來高傲，但實則也是真的高傲得很，是真滴厲害！
　　報仇不隔夜，打臉不回頭，現場就帶妳可以帶妳去見識見識他的厲害的。
　　羅雲已經下班走了，而且周成也不在辦公室裏，就只有張正權和向海濱。也沒其他組的人。
　　杜嚴軍這才放開了喇叭：“弋風哥，連嚴主任的面子都不給，到嚴主任組的時候，周末都不會來，怎麽可能來我們組了，周末還會來科室裏呢？”
　　“海濱，妳別管弋風哥的事情就是了，今天我們組的事情都不多。”
　　“妳搞完了就可以下班了。”
　　向海濱這才趕緊去推著換藥車換藥。
　　換藥車是張正權搶的，不過因為現在周成不幹管床的活兒了，因此組內第壹順位的菜鳥換藥大師，就順理成章地被向海濱接替過去。
　　他則是要第壹時間來幫忙開醫囑。
　　向海濱走後，杜嚴軍才問：“權哥，壹起喝咖啡嗎？”
　　“好啊。”張正權點頭。
　　然後笑著說：“嚴軍哥，妳是不是早就知道周成哥很厲害，所以才在之前，周成哥值班的時候便跟著他了啊？妳還不告訴我。”
　　“有點心機哦。”
　　張正權是故意這麽說的。
　　昨天他點了兩頓外賣之後，就發現啊，媽的！
　　錢不太夠用了，今天好歹得留在科室裏蹭壹天飯再說。
　　杜嚴軍頗為有點尷尬，笑了笑回：“權哥妳怎麽可以這麽想我呢？妳還懷疑我啊？”
　　雖然心裏也覺得自己有點不厚道，但是自己是去主動幫周成忙，來爭取學習的機會，這又不丟人，妳們任何人都可以這麽做啊。
　　張正權就頂著壹張大黑臉，露出壹口白牙說：“我肯定是不會懷疑嚴軍哥妳的，我是要決定，我要跟著嚴軍哥妳多學習，跟這嚴軍哥妳壹起值班！”
　　“妳跟著周成哥值班，我跟妳，先富帶動後富，最後大家共同富裕。”張正權的思維忽然變得很正。
　　杜嚴軍的內心當即就抽了抽。
　　我nia！
　　奇人之道還治騎人之身！
　　（字沒有錯！）
　　我自己都還很菜，妳還要搶我的學習機會嗎？
　　杜嚴軍的內心其實很不情願，很想拒絕的。
　　目光復雜地看向了張正權，口罩下的嘴巴微微顫動。
　　張正權卻壹笑，站起來，把杜嚴軍的筆記本搶了過來，說：“嚴軍哥，今天妳去休息吧，我們組的事情不多，妳病人的醫囑和換藥，我都替妳幹了。”
　　為了蹭飯，不擇手段！
　　這樣也好意思些。
　　杜嚴軍便發現，此刻張正權做的事，和自己當初做的那簡直就是壹模壹樣。
　　最終，杜嚴軍還是沒保住自己的筆記本。
　　也不好去找張正權搶。
　　心情復雜地走向了休息室，有點心塞！
　　貌似，自己當初的手段，是太TM狗了啊，現在就遭到報應了麽？
　　自己的水平，什麽逼樣？
　　還要去分給張正權壹部分練手的機會！
　　這就很淦！
　　周成此刻正在休息室裏做試卷，杜嚴軍推門而進後，周成根本就沒理他，繼續沈浸在做題之中。
　　杜嚴軍壹開始也沒看到周成在做什麽，就自顧自地先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
　　過了良久，發現周成竟然沒看到他復雜的表情，沒理會他復雜的心情。
　　便才轉過頭，看向周成，問：“周成哥，妳在寫。”
　　但馬上就註意到了，周成身前攤開的是老賀的靠前密卷！
　　“妳要繼續考研嗎？周成哥？”杜嚴軍馬上神色壹怔，內心裏更加震撼和復雜起來。
　　周成今年都二十六，馬上二十七了啊！
　　他都已經這麽厲害了，還要繼續去讀研究生提升自己啊？
　　周成這才稍稍點頭，回頭看了杜嚴軍壹眼，苦笑說：“嗯吶，再試最後壹次，如果還是不行的話，那就全都是命！就不再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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