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魂斷天宇

　　烈日下，羅文陰毒狠辣的黑色掌勁，牢牢的罩住鄧羽。而鄧羽則雙拳快如閃電，狠狠的狂劈著那壹道道黑色的掌勁，半空中，無數暗紅的拳影與黑色的掌勁交錯，產生強勁的爆炸，那劇烈的霹靂聲，傳出老遠，深深的震撼著人心。
　　鄧羽眼神冷烈，身體急速的移動著，雙拳快速擊出，頑強的與羅文的強勁掌力硬拼。沒有多少時間，兩人就已經全身大汗如雨，顯然消耗了不少功力與體力。羅文眼中陰森無比，對於鄧羽的武功十分心驚，想不到僅僅半過月的時間，他竟然創造了奇跡，武功突然之間狂增十倍，這是世間極為難遇的事情。
　　鄧羽大吼壹聲，雙拳全力擊出，頓時將四周的掌影劈散，同時身體壹展，撲向羅文，與他展開了近身搏擊。鄧羽每壹拳都全力而發，狠狠的與羅文硬拼，壹點也不給他施展花招的機會。羅文心裏閃過壹絲驚訝，也全力出招，掌掌具蘊涵了無窮真力，兩人壹時間打得風風火火，竟是難分上下之局。
　　拳掌交接，兩人各自退開六尺，牢牢的註視著對方。羅文身體瞬間壹晃，身影壹錯壹斜，成壹道殘影，在鄧羽四周幻化出三道人影，分不出真偽來。每壹道人影都劈出七掌，成三方圍攻鄧羽。鄧羽臉色微變，說實話論交手技巧，他是比不上羅文的。看著三道人影，鄧羽只得身體旋轉，雙拳快速揮出十七拳，同時壹躍而起，避開對方的攻擊。
　　靜靜的立在半空裏，鄧羽眼神開始變得冷漠無情，交手已久，他自己也明白，壹直這樣打下去是沒有什麽結果的。自己既然是來報仇的，那麽為了仇，就將不惜壹切，為了心愛的人兒，那怕是死，也是值得的，不是嗎？在踏出崆峒後山的那壹瞬間起，自己就已經死去，活著不過是為了找羅文報仇而已，如今，既然仇人就在眼前，那麽自己還等什麽呢？
　　羅文看著半空中的鄧羽，心裏微微壹震，身體也瞬間躍起，靜靜的與他平行而立。微風輕輕包裹著兩人的身體，讓兩人就那樣怪異的立在虛空之上，顯得極為詭異。
　　這時，華星壹行人已經趕到。看著半空中的兩人，老道臉色大變，微微嘆息道：“想不到真的是他，半個月不見，他竟然學成了無上絕技，終於前來找羅文報仇了。或許這就是他們之間壹場註定的宿命，誰也無法逃避。”
　　上官燕見老道認識那白衣少年鄧羽，忍不住開口道：“老道，那是誰啊，妳認識嗎？快給我們說說吧。”說完雙目瞪著老道，那神情十分有趣。
　　老道沒有理會她，神情顯得有些憂傷，或許是鄧羽曾經給了他永生無法忘記的記憶。靜靜的看著半空中的鄧羽，老道微微嘆息道：“這就是我曾經在崆峒山下遇見的那個少年鄧羽，我這壹生永遠都不會忘記，當日他抱著那個少女，仰天哭泣的樣子。每壹次想起這件事情，我就會不斷的提醒自己，壹定要將那個羅文殺了，為世間除害。想不到今天他自己來了，也好，就給他壹次機會吧，或許上天正在看著他報仇，也不壹定！”
　　華星等人都看著老道，第壹次，老道的臉上流露出壹絲悲天憫人的神情。看得出，這位少年，曾經在老道的心裏留下了永遠無法磨滅的印記。看著半空中的兩人，華星開口道：“以那鄧羽的武功，恐怕想要殺掉羅文不是那麽容易。這羅文身上隱隱中含著壹絲詭異的真氣，十分的邪門，陰寒之極。”
　　老道看著羅文，眼中閃爍著仇恨的火花，冷聲道：“今天無論如何，我也不會讓那個該死的畜生活著離開的，今天他必死無疑。這壹次決不會還有被他逃掉的機會了。”老道神情有些激動，顯然內心十分的仇恨羅文。
　　鄧羽全身上下，壹道道暗紅的真氣在飛速的匯聚，慢慢的形成了壹個暗紅色的氣罩，將他籠罩在裏面。雙拳微微提起，眼中射出壹道狂烈的仇恨之氣，壹股毀天滅地的恨意瞬間彌漫在四周，將所有的人都籠罩在那濃濃的恨意中，讓人清晰無比的感覺到他心中那股滔天的恨意。壹個為了恨而活著的少年，他的內心除了恨，就只有仇了，其他還有些什麽呢？或許還有那壹點點的滄桑與難忘的回憶吧。
　　羅文此時也全神貫註，身體上彌漫著壹層詭異無比的黑色真氣，正慢慢在他身後形成壹道黑色的巨大手印，十分怪異。那壹只黑色的手印，就宛如壹只魔手，有著吞天吐地之力，帶著陰森無比的邪惡氣息。羅文雙眼中射出壹股黑色的光華，十分神秘，正慢慢的向外擴散。輕輕提掌立於胸前，羅文眼神中帶著壹絲陰冷，詭秘壹笑道：“小子，下輩子記得別來惹我，看我摩天鬼手送妳下地獄。”說完雙掌合壹，分卷而去，狂劈鄧羽在半空中的身體。
　　只見羅文身後的黑色巨大手印，瞬間出現在鄧羽頭點，狠狠的淩空壓下，想要把鄧羽給活活吞沒壹般。鄧羽神情嚴肅，雙拳朝天壹擊，同時壹道震天怒吼，從他的口中發出，震驚四野。只見鄧羽身體四周的暗紅真氣罩，瞬間凝聚成壹道赤紅的拳影，朝著那當頭劈下的黑色巨手攻去。
　　四周圍觀之人全都站得遠遠的，壹個個瞪大眼睛，牢牢的看著半空中那兩人的交手。這時，壹見那黑色的掌印與赤紅的拳影相擊，大家都忍不住閉住呼吸。只見壹紅壹黑兩種決然不同的真氣在空中相遇，頓時產生大碰撞，發生大爆炸。那赤紅的拳影壹拳就擊破了那黑色的掌印，但也被那黑色的掌印所侵蝕，消失無形。而兩股真氣爆炸所產生的強大氣勁，將鄧羽狠狠的壓了下來，地面被炸出壹個兩丈大下的深坑，鄧羽就被狠狠的壓在下面，生死不知。
　　張春見狀大驚，口中狂吼道：“師弟，妳快出來啊，妳沒事吧，師弟，師弟！妳不會就這樣死去的，我不相信。”話落，壹股波濤澎湃的強大氣息，瞬間從深坑裏發出，四周的泥土全部被震得飛離地面，壹個人影沖天而起。看著那沖出的人影，張春眼中熱淚盈眶，激動無比。
　　鄧羽全身壹振，身上泥土瞬間飛離，眼神冷烈無比的凝視著羅文，這個畢生大敵。鄧羽冷冷道：“放心，沒有殺掉妳，我是不會那麽容易死去的。現在就讓妳看看我的厲害吧。”說不上完全身肌肉抖動，凝聚著身上的每壹分力量，匯聚與右手，壹道赤紅的拳影瞬間前擊夾著開天裂地之氣魄，吞天吐地之氣勢，卷席壹切。四周的狂風瞬間凝聚成壹道龍卷風，夾著怒吼與地獄幽靈的鬼厲之氣，瘋狂的攻擊羅文。
　　羅文臉色壹變，身體四周黑氣滾滾，雙掌成壹字散開，緊接著馬上又合攏，層層疊加，壹連數十掌快無閃電般的迎上了鄧羽那威力無窮的壹擊。真氣接實，狂烈的爆炸真氣，使得羅文身體在半空中急劇顫抖，四周黑色真氣滾滾翻動，壹層層被擊破，現出了他本來的身體。羅文身體飛射而出，壹口鮮血狂射而起，在半空中留下壹道血色的彩虹，格外美麗。
　　鄧羽身體直射而出，雙手狠狠出拳，每壹拳都夾著自己全身真氣，狠狠的狂轟著羅文的身體。羅文身體如風中柳絮，右手向下淩空壹擊，身體借力瞬間翻轉而起，避開了鄧羽的攻擊，身形十分美妙從容。從這裏就顯現出他對敵的經驗要比鄧羽強很多。
　　避開鄧羽的狂攻，羅文壹抹嘴角的鮮血，眼中陰森森的看著鄧羽，那模樣宛如要吃人壹般，十分可怕。羅文怒吼壹聲，雙手突然在胸前交叉成十字形，然後奇快無比的閃電攻出，壹道黑得發亮的掌印憑空出在鄧羽身前，那陰森恐怖的真氣，就宛如要將他吞噬壹般。
　　地上的華星，看著天上打得激烈無比的兩人，眼中露出壹絲驚異。看著羅文那壹身的黑色真氣，華星微微道：“這個羅文，他身上應該隱藏著壹個絕大的秘密，他所施展的武功，極為像是當年壹種十分隱蔽的絕秘武學。當年武林有三大邪教，分別是排名第壹的天魔教、第二的絕陰教與第三的鬼王宗，而這個羅文所施展的武功，就像是當年鬼王宗的不傳之秘，鬼王印奇功，如果真是那套武功的話，恐怕鄧羽就報不了仇了。”此言壹出，老道臉色壹變，神情有些焦急。
　　老道臉色陰沈的看著華星，輕聲道：“妳真的確定，不會是認錯了吧，那鬼王宗被人滅掉已經快七十年了，難道當年還有余孽沒死不成，不然為什麽會這樣呢？那鄧羽不是有危險嗎，不行，我要去幫他壹把。”老道急匆匆的就欲上前。
　　夜風微微擋住他道：“老道妳慌什麽，妳這樣上去，恐怕只會被人嘲笑。而且那鄧羽是否願意讓妳幫忙還不壹定呢，再說他暫時還沒有落於下風，妳忙什麽忙，還是在看會好了。”老道聞言，微微有些不好意思，靜靜的站在壹旁不語。
　　鄧羽眼眉微皺，全身功力猛然爆發，右手壹拳夾剛猛無比的威力全力壹擊，壹團血紅奪目的拳影宛如實物，帶著呼嘯之聲對上了羅文那黑得發亮的掌印。壹黑壹紅兩種決然不同的真氣，壹陰壹陽，壹柔壹剛，全力相撞，頓時性質相反的真氣相互排斥，產生瞬間的大爆炸，強橫的真氣瞬間匯聚成壹股撕天裂地的狂風，橫掃壹切。那陣陣狂烈的真氣流，將四周的人逼得退出了三丈之遙，可見其威力之強橫，非同壹般。
　　羅文與鄧羽各自飄身後退，兩人淩空五丈對立，周身閃爍著黑紅不同的真氣光澤，十分耀眼怪異。羅文臉色壹沈，雙手平舉，身體四周頓時狂風四起，黑色的真氣突然以數倍的速度暴漲，瘋狂的攀升著。黑色的真氣牢牢的將羅文托在半空，身後那巨大的黑色魔王印已經變得有十丈之大，遙遙當立天空，有如壹片黑雲，駭人之極。圍觀之人都看出，羅文已經下了決心，要壹分勝負了，這壹次，恐怕不再像先前那麽簡單了。
　　鄧羽眼中閃爍著赤紅的光芒，全身真氣瞬間暴增，壹股剛猛之極的真氣頓時彌漫在全場，那狂烈無比的霸道真氣深深的驚駭著每壹個人。壹團暗紅真氣慢慢在鄧羽身上凝聚，並慢慢的由暗變紅，最後變得血紅，就宛如烈日當空，與羅文那黑色的魔雲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半空中，壹黑壹紅兩股驚世真氣散發出咄咄逼人的氣勢，讓人無不臉色大變，全都被兩人的驚世武學所震驚。華星身旁的眾人，包括夜風與老道，都被半空中的兩人那驚人的氣勢所震撼。這壹對仇敵，比起兩天前的萬重山與李欲，看來是壹點也不遜色，甚至還要驚人壹些。
　　老道看著鄧羽，壹臉驚訝的道：“這小子到底是從什麽地方學來的武功呢？半個月的時間，他怎麽可能學到如此霸道的武學，這怎麽可能。崆峒派似乎沒有聽說，有什麽如此厲害霸道的武學啊。到底這半個月，他是跟誰學的。”
　　華星看了壹眼老道，微微嘆息壹聲道：“重山之後，還有鄧羽，或許這個世界就是這樣的不公平。”此言壹出，華星身旁的人無不臉色大變，大家都隱隱聽出點什麽來了。老道臉色勃然大變，焦急的問道：“小子妳說清楚，那話是什麽意思，什麽重山之後，還有鄧羽，妳難道看出了什麽不成，快告訴我，快告訴我。”老道十分焦急。
　　華星看著半空中的鄧羽，微微輕嘆道：“世間之事，為了仇為了恨，多少少年不惜以命相拼，或許他們也是無奈吧。崆峒派其實也有厲害無比的絕學，只可惜知道的人不多。希望我是看錯了，不然的話，或許壹切都已經遲了。”
　　老道看著他，神色不定的問道：“華星，妳老實告訴我，這鄧羽到底學的是什麽武功，為什麽妳要這樣說呢？妳真的看出了什麽了嗎？”
　　華星望著天，微微輕嘆的道：“說實話，老道，我告訴妳。我華星這壹生能看走眼的時候是相當少的，特別是對於武學方面的事情。我只要認識的，壹眼就能看出來，我壹但說出來，那其實就是在告訴妳，我已經認定了。這個少年鄧羽，所習的武功正是出自崆峒壹派，只是那已經是崆峒派失傳百年的絕技了，真想不到他能學成，或許這也是天意。天要借他之手，來殺掉那個羅文，同時也毀滅他自己。百年前，崆峒壹派，有壹套鎮山絕技，當時曾經名揚武林，威震天下，令所有人聞風色變，這套武功正是壹套拳法，名叫七傷拳！武林盛傳，自毀心脈，見者七傷！七傷拳出，鬼神皆哭。想不到啊，或許，人世間總是有些讓人感動的事情，也有些令人遺憾的事情。”
　　老道微言全身壹震，壹把抓住華星的手臂，焦急的問道：“那妳有沒有什麽辦法可以化解，快告訴我，我不想看到這鄧羽也步上萬重山的後塵。”
　　看著天空，華星微微嘆息壹聲，搖頭不語。壹切都來不及了，不是嗎？老道看著半空中的鄧羽，眼神中透露出淡淡的悲傷，少年郎啊，妳為什麽要選擇這條路呢，報仇有很多方式的，為什麽妳要用這種方式。妳難道真的要壹生註定悲慘結局嗎，讓所有認識妳的人，為妳傷心嘆息嗎？
　　羅文眼神中黑色的光華閃動，絲絲陰寒之氣彌漫在臉上，雙手微微在胸前劃著奇怪的軌跡，雙掌壹反壹正，左右交叉，幻化著奇異的掌印。隨著羅文的雙手不停的翻轉，他周身的黑色真氣開始急速翻滾，身後的黑色巨掌開始慢慢變黑，慢慢變小，那濃黑的程度更加駭人，就宛如壹道黑柱，有如實物。
　　羅文眼中閃爍著絲絲鬼氣，臉上帶著陰森邪異的氣息，冷烈的陰笑道：“小子，來吧，這壹次我送妳下地獄。看我黑魔鬼王印奇功，如何殺掉妳，受死吧。”說完雙手成印，宛如佛陀法印，壹道黑色的巨手，成壹手印當頭壓下。夾著毀天滅地之氣機，將鄧羽狠狠的罩在其中。
　　鄧羽眼中紅光暴射，右手握拳，左手立掌橫胸，牢牢的看著羅文，眼神中透露出淡淡的滄桑之意。這壹刻，少年的心中，有著太多的滄桑與美好回憶，可惜那都已經離他遠去。昔日的心愛情人，如今已經含恨而去，現在面對仇敵，鄧羽心中那股滔天恨意，真是充斥於天地。
　　看著羅文那黑色的掌印，夾鋪天蓋地之勢而來，鄧羽嘴角微揚，壹絲淡然的淺笑浮現，既滄桑又落莫，既心碎又無力。看著掌印逼近，鄧羽突然間整個人神色壹變，壹股瘋狂無比的氣息瞬間充斥在天地間，只見他仰天壹聲怒吼，宛如在詛咒天地不公，咒罵世間眾神已去，神情狂怒之極。全身頭發倒立，衣衫飛舞，整個人宛如壹尊魔神，周身燃燒著熊熊烈焰，那恨天不公怨地不平的神情，深深的震撼著地上的老道與張春。少年郎啊，妳心中的恨好深，好沈啊！
　　鄧羽身體瞬間平移三丈，靜靜的出現在羅文兩丈前，看著羅文，鄧羽眼中夾著瘋狂的怒氣，大吼道：“畜生，我要殺了妳，老鬼妳看著，我要為靈兒報仇了！我要報仇了。”說完左手壹掌狠狠的劈在自己的胸口上，頓時壹口鮮血狂射而去，同時右手壹拳夾山崩海裂之氣，含絕天滅地之勢，快如驚鴻，瞬間閃擊出七拳，快如閃電，狠狠的擊破了羅文四周的護體黑色真氣，拳拳直擊其心。七拳如壹，快得讓人難以看清。
　　“自毀心脈，見者七傷！”冷烈有如極地寒冰的聲音，深深的劃破天際，夾著無比的憤怒，全部在那壹拳中擊出，就宛如要擊破天地。地上的張春聞言，狂聲大呼，神情驚駭之極。“不！師弟妳不能，不！我不要，不！”狂呼中，張春壹口鮮血吐出，整個人倒了下去。到死時，他的眼中都帶著不甘與嘆息，還有那深深的惋惜與不相信。他至死才明白，師弟為了報仇，竟然犯下崆峒派禁忌，強行習練那霸道無匹的七傷拳，甘冒欺師滅祖之罪，也僅僅是為了靈兒報仇而已。
　　羅文身體倒飛而出，鮮血染紅了他的胸衣，眼中帶著驚訝與不信，羅文不甘心的看著鄧羽。鄧羽在擊破羅文護體真氣，將其重傷後，自己也被羅文的黑魔鬼王印狠狠的擊中，整個人都被劈了下來，深深的陷入了泥土裏。這壹戰，驚天地，泣鬼神，讓所有的人都為之心驚。
　　老道整個人宛如發瘋壹般，沖了出去，在那大坑裏找尋鄧羽的身體。很快老道躍身而起，懷中抱著鄧羽，壹躍落在了羅文身前。鄧羽張口吐出壹口鮮血，眼神暗淡的看著那離死不遠的羅文，眼中流露出壹絲笑意。微微低語道：“畜生妳活不了的，七傷拳下，見者七傷，妳死定了。當我從崆峒山學成七傷拳的那壹刻起，就已經註定妳必定要死在我手裏。我曾經對老鬼發過誓，這壹生就是死，我也要殺掉妳，所以我用了十天時間，跟老鬼學習七傷拳，就是為了殺妳，現在，我終於為靈兒報仇了，終於可以安心的去見她了。”
　　羅文眼神暗淡，眼中露出絲絲恨意，恨聲道：“妳也休想能活下去，我就算死了，至少還有妳陪上壹條命，哈哈，小子，我還是不吃虧的。倒是妳，哈哈，這壹生永遠都無法開心，因為妳的心愛之人，被我所奸辱了，哈哈哈哈——”羅文死行不該，死前都還滿口惡語，想氣死鄧羽。
　　鄧羽宛如未聞，眼睛看著遠方，嘴角露出壹絲微笑，似乎想起了什麽甜蜜的事情。或許在這臨死前，他又回憶起了往日那些美好的記憶。靜靜的看著遠方，鄧羽的眼神柔和，就宛如在望著自己心愛的姑娘壹般，是那麽專著，那麽癡迷。老道抱著他，眼中忍不住流下無聲的淚滴，不是不想哭出聲音，是怕那樣會驚醒他最後的美好回憶。
　　這邊，羅文在大笑聲中，帶著壹身的罪惡，離開了人世，再也不會害人了。華星與身邊的眾人看著老道，都微微的嘆息，既為老道的熱心嘆息，也為那少年的決心與選擇而嘆息。壹個堅強的少年，為了報仇，明知是死也毫不退懼，毅然堅強的走了下去，直到最後用自己的生命為心愛的人兒報仇為止，這或許真的讓人有種惋惜與不平之意。
　　鄧羽微微看著天際，掛著血絲的嘴角，微微開啟，壹陣輕輕的聲音，在風中響起。“紅塵路，幾多艱，歷經滄桑發已斑。往事難回首，空悲嘆，淚連連。年少幾許為情歡，莫時閑，到頭來，傷心事，訴不完。人世壹回空遺憾，淚已斷，心碎夢已遠！”淡淡淒涼而又滄桑的聲音，慢慢在風中遠揚，帶著少年壹生的不甘與心碎，在這牡丹盛開的季節，慢慢消逝掉。
　　輕風拂過，鄧羽緩緩的閉上了眼睛，帶著絲絲不甘與心碎，還是離開了這個人世。老道抱著他，忍不住大哭起來，這個在老道壹生中唯壹留下深刻印象的少年，就這樣離去了，老道心裏十分的痛心。
　　四周的人群漸漸散去，華星等人上前輕聲安慰著老道，讓他想開壹些。華星輕聲道：“許多事情，都是不如人意的，老道妳這麽大歲數了，難道還看不透嗎？他雖然死了，但或許他也同重山壹樣，可以在另壹個世界裏，找尋自己那心愛的人兒，永遠和她在壹起，不是嗎？這樣的結局，或許壹直就是他想要的，他求仁得仁，也算是壹種安慰了，至少他也殺掉了羅文，報了仇了，不是嗎？”
　　老道看著華星，微微點頭不語，輕輕的抱著鄧羽的屍體，徑直離去。華星與眾人看著老道那有些滄桑的背影，微微輕嘆壹聲，也慢慢的跟著老道離開了。地上，靜靜的躺在羅文與張春的屍體，兩個彼此敵對的人，就靜靜的躺在那裏。微風吹起，壹陣淡淡的聲音，在風中響起。仔細聽，妳會聽見壹個朦朧的聲音，在風中飛揚飄移。
　　記得當時年紀小，青梅竹馬月下跑，十五六歲情初開，蝶影翩翩嬌顏俏。而今朱顏亦未老，可惜長恨阻鵲橋，問天不語空落淚，天如有情天亦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