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進退兩難（上）

　　時間在暗柔的狼吞虎咽中過去，當桌上只剩下光盤子時，暗柔正壹邊滿足的拍拍肚子，壹邊笑道：“真好吃，從來沒有吃過這麽好吃的了，呵呵------”看著白鳳，暗柔笑得有些古怪，其神情看得眾人心頭壹楞，搞不懂她又要打什麽鬼主意。
　　白鳳含笑的看著暗柔，那笑容或許自己不完全明白其含義，但至少贊美之意是對自己的壹種肯定，這就足夠了。“謝謝誇獎，白鳳手藝不精，姐姐別見笑。”暗柔拉著白鳳的雙手，贊道：“謙虛就別來了，我們還是實話實說吧，妳這手菜可是我這麽大以來，吃過最好吃的。只是我有壹點不太明白，壹般的廚子都是男人，妳怎麽想到要幹這壹行？妳這模樣幹這個，這似乎太可惜了壹點。”
　　不介意的笑笑，白鳳笑道：“不怕各位姐姐笑，我娘當年是禦廚的傳人，所以做得壹手好菜，而我從小就跟娘壹起學做菜，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至於說當廚子，那也只是我私自去酒樓試試自己的手藝，卻不想正好遇上了華星。”說時看了華星壹眼，眼神有些柔和。
　　移身攔住她的視線，暗柔問道：“這樣來說，要吃到妳親手做的菜，那可是要很大機緣才行了。”察覺到暗柔的行為，白鳳臉色微紅，輕聲道：“也不是了，只是我爹開了家書館，平時三從四德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在這方面很嚴，所以我只有隔幾天才出來壹次，免得惹他老人家生氣。另外，為了盡力不惹麻煩，我都是每次只做壹個菜，然後馬上就離開。”
　　明白的點了點頭，暗柔道：“原來是書香門第的大小姐，規矩就是比我們這些野丫頭多啊。別說話，我知道妳要說什麽，而我也沒有那個意思，我只是想知道，妳怎麽這麽巧，別人不遇上，翩翩遇上華星？”白鳳搖頭道：“我不知道，或許是------”是什麽她沒有說，只是目光掃了眾女壹眼，多少帶著幾分疑惑。
　　起身，華星打斷二女的話題，笑道：“好了，吃完就先把東西收拾了，有什麽要說的，我們換個地方再說好了。”眾人無異議，於是花玉如吩咐弟子收拾壹切，華星則帶著白鳳隨同眾女壹起，返回別院之中。
　　路上，暗柔拉著白鳳，低聲問道：“今天既然認識了，以後大家就是好朋友，妳看能不能每天來這，為我們做點好吃的？”白鳳聞言壹喜，可隨即便為難的道：“這個我也想，只是我爹恐怕不會答應，所以------”暗柔雙眉壹皺，又道：“那妳住哪，換我去妳那，行不？”
　　白鳳思索了片刻，歉意的道：“姐姐別生氣，不是我不願意，只是我爹性格倔強，就連我娘都拿他沒折。我要帶妳們回去，我怕我爹不會有好臉色，那時候大家都不好，我------”暗柔揮手道：“好了，我基本了解妳的情況了，看樣子要想下次再吃到妳做的菜，那真是不容易了，唉！”歉意的笑笑，白鳳無奈的看著眾人，神情很內疚。
　　另壹邊，華星向眾人講述起了與白鳳相遇的經歷，待眾人明白之後，問道：“對於那兩批人馬，大家有什麽意見？”紫玉華道：“大哥既然已經做了，想必當初就已經有了決定了，對於那絕陰教，遲早也是要遇上的，我覺得這沒什麽，至於另外那藍衣男子，他的來歷說不定到是有些來頭。”
　　月無影贊同道：“照他當時的口風分析，他背後必定是有所依賴，只是他那時候不知道惹上了天下最霸道之人，故而才有這結果。不過話又說回來，華星當時那咄咄逼人的語氣，也是存了心要致他於死地了，所以現在說這些，都已經是過眼雲煙了。”話落滿含深意的看了白鳳壹眼，眼神復雜中帶著壹絲迷幻，或許她也無法肯定，只是又不便道出。
　　在場不少人都從她的神情中看出幾分異樣，不過誰也沒說，畢竟壹行人中她都不開口，其他人又怎好開口呢？對此，華星自然了然於心，不過他不會傻得去提，而是開口拉開了眾人的註意力。“對於絕陰教這個死灰復燃的邪教，我的打算還是與以往壹樣，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那他就得後悔。此外，目前濟南城內正暗流湧動，我們既然打算離開，那麽也應該留些事情讓後來之人收尾，大家覺得如何？”
　　看著他那邪魅的微笑，眾人都是心頭壹驚，華星的笑壹般就三種。對女人時，他的笑容總是莫測高深，邪異而帶著神采，讓人無法猜測，對於朋友，他淡然微笑，隨意自。剩下第三種笑，那就是當他面對敵人，心懷殺機時，那眼神中就會很自然的浮起冷冷笑意，配合嘴角陰森而殘酷的笑，宛如死神在招手。
　　如此分析，他此刻心中必是想到了什麽令人頭痛的妙策。只是會是什麽呢？這就值得推敲了。壹時間，眾人思考著他的話，時而皺眉時而深思，各自揣摩著他的心意。
　　輕輕的，張雪打破了沈寂，低聲道：“我若沒有猜錯，公子是打算離開濟南之前，再掀壹浪風波，讓這新崛起的絕陰教，與原本此地的霸主通天門壹戰。同時，壹直對此虎視眈眈的武林其他三大幫派也必會趁公子離開後大肆北上，如此群雄匯聚濟南，彼此龍爭虎鬥，其結果自然是幾家歡樂幾家愁。而受益最大的卻是江南的鳳凰書院，因為這是壹招絕妙的借刀殺人之計。”
　　眾人仔細壹想，這因果關系真是不簡單，不過真成了那樣，華星這舉手投足的壹招，便會給武林帶來無盡風波，將天下武林中的幾股較大的幫派勢力都牽扯在內，那樣地處江南，不聞不問的鳳凰書院便成了坐山觀虎鬥，壹切都坐享其成。
　　明白了這其中的厲害，眾人不得不佩服華星的智慧，而同時也震驚於他的手段。傳言中的華星狂妄自大，眼高於頂，只知道貪圖女人，是出了名的色狼。而真正了解他的人才知道，華星遠沒有這麽簡單，他的每壹步看似隨意，可往往都有深意，總是讓人在不知不覺上當受騙，直到最後無路可遁。
　　看了眾人壹眼，華星目光停留在了張雪身上，贊賞道：“聰明，不愧是我的貼身丫環，連我的心思都揣摩得壹清二楚，真是應該好好獎勵壹下。大家以後可得多跟如心學學，她的武功雖然並不出眾，但這份智慧卻往往可以彌補許多。”張雪聞言壹驚，臉色驚慌的看了壹下眾人，低聲道：“我只是隨意猜測，大家莫聽公子亂誇，我可承受不起。”
　　陳蘭笑道：“能得公子誇獎，那可是難得之事，我們豈有不從之意。改明日妳有空，就先教教我這笨丫頭，下次也好讓公子誇講誇講我。”對此，眾女都壹路跟風，轉眼間便熱鬧起來。在場的男子卻搖頭苦笑，說不出是羨慕、嫉妒、還是同情了。
　　嘻笑了片刻，冷如水開口道：“好了，大家也鬧夠了，我們還是繼續聽華星說正事吧。剛剛提了壹下絕陰教，現在說壹說那藍衣男子，華星妳對他有什麽看法呢？”見眾人目光移到自己身上，華星淡然笑道：“此人的來歷暫時不敢肯定，不過要是背後真有靠山的話，或許與白鹿書院有些瓜葛。”
　　“白鹿書院？這不是武林四大書院之壹嗎，難道他們也準備化暗為明，正式逐鹿江湖？”疑惑的看著華星，冷如水驚訝的問。
　　含笑搖頭，華星解釋道：“不是化暗為明，正式逐鹿江湖，而是他們壹直就身在江湖。只是以往這白鹿書院十分低調，不似武林書院那樣囂張罷了。真正會咬人的狗，多半都是不會叫的，明白嗎？”
　　抿嘴壹笑，冷如水回道：“明白了，鳳凰特使。妳壹把屠刀在手，殺得天下英雄都變成豬狗了。”話落忍不住笑出聲來，而四周眾女也被兩人的話逗笑了，壹時間笑聲回蕩，將暗柔與白鳳都引來了。
　　說話間壹行眾人已經回到住的別院，華星停身示意眾人落座，待眾人坐好後，他才輕輕坐下，嘴角泛起壹縷神秘笑意，輕描淡寫的道：“屠刀在手，豬狗低頭。華星壹出，美女齊誅。”似通非通的話有些兀突，不過眾人都明白他的意思，因此男人發笑，女人則神情各異，幽怨、白眼占了多數。
　　淡然的看了壹眼天際，華星突然壹笑，全身散發出壹股豪邁之氣，在眾人驚異的眼神中，開口吟道：“問天地，世間誰主沈浮，看江山，我自獨攬美色。笑江湖，刀光劍影無數，嘆世人，癡迷壹生不悟！天藍衣，如玉朗，壹路走來壹路忙，入長安，過洛陽，濟南萬千美嬌娘，我自獨享！待他日，回首望，天涯何處是故鄉，卻見那，萬紫千紅竟爭放，好壹副，百花仙女伴華朗！”
　　楞楞的看著他，眾人半解不解，疑惑中更多的是驚訝與敬仰，畢竟他敢於說出心中所想。這壹刻，四周寂靜無聲，氣氛顯得有些沈悶。紫玉華揮手鼓掌，立時打破了沈默，巧妙的將眾人的心思轉移了壹個方向。“大哥真不虧是鳳凰特使，文滔武略難有人及，詩詞曲賦更是出口成章。”
　　回過神來，在座的男子都或多或少的附和，而眾女之中則以暗柔為首，當即反駁道：“天青衫，美嬌娘，壹步壹顛笑斷腸。傲風月，吟秋霜，荒山破廟月下訪。真可謂，偶有情侶壹兩對，也是野雞配色狼。”針鋒相對，暗柔壹臉氣呼呼的模樣，弄得在場的男子想笑又不方便笑，神情很尷尬。而華星則怒目壹瞪，隨即露出壹絲苦笑。眾女中，月無影、陳蘭、梅香等人熟知暗柔性格，對此只是笑笑了之，可白鳳卻是臉色微變，隱隱察覺到了什麽，卻又看不真切。
　　心知與暗柔鬥嘴總是沒完沒了，而此刻華星又不便當著白鳳的面給他難堪，只得移開目光，對白鳳道：“難得今日來此，現在妳還是與她們多聊聊，將來定會有妳的好處。等熟悉之後，我再送妳回去，免得妳家人擔心。”白鳳避開了他的目光，似在掩飾什麽，聲音顯得很微弱。“謝謝，十分感激妳能帶我來此，讓我認識了這麽多美麗的姐姐，這是我從來不曾想過的。”
　　含笑以對，華星表現得落落大方，給了她壹個不用謝的眼神。之後，華星目光移至梅香身上，吩咐道：“香兒，妳們壹起帶白鳳姑娘四處玩玩，記得玩高興壹點，時間到了我自會來找妳們，現在我還有些事情想與他們談談。”
　　梅香嬌笑道：“放心吧，我們才舍不得虧待她呢，誰讓她做得壹手好菜呢，是不是啊各位姐妹？”眾女應是，隨後擁著白鳳離開了別院，四處觀賞百花門內的景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