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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為情而慟

大清賭王 by 朱曉翔

2018-10-1 15:06

  連續幾天,陰魂不散的明英又在旗桿巷附近晃悠,王秋不甘示弱帶著兩名侍衛從他面前大搖大擺經過,見侍衛腰帶上佩著太子府標記,明英不敢動粗,換了副笑臉上前道:
  “王先生在太子府高就?”
  “混口飯吃罷了,免得在街上走路都被抓。”
  “以前都是誤會嘛……王先生近來很少到貝勒府走動?”
  王秋不客氣道:“妳到底想說什麽?”
  “嘿嘿嘿,昨天我托人到貝勒府求親,宇格格答應考慮考慮,”明英湊近他笑中帶刀道,“以她的脾氣肯答應考慮,說明好事將成,這節骨眼上我可不希望有人搗亂。”
  王秋的心像被針紮了壹下,停頓片刻道:“是妳的就是妳的,別人搶不走;不是妳的再爭取也沒用。”
  “嘿嘿嘿,本軍爺相信事在人為!”
  明英扔下這句話後扭頭就走,走了七八步後又轉身惡狠狠道:“要是敢壞軍爺的好事,管妳有什麽後臺,軍爺絕對不會罷休!”
  看著他的背影,王秋聳聳肩。
  沿著大街壹直向南,不知不覺又來到洗馬橋——上次邂逅盧蘊的地方,交談之後他便被明英捕入天牢。緩緩上橋,腦中閃過盧蘊接二連三的警告,又想起曾經的柔情蜜意,心頭閃過陣陣迷惘。他至今都沒搞清,這個冷靜、超然卻又神秘莫測的女孩究竟在想什麽,壹方面她寧願為自己放棄壹切,另壹方面下起手來卻不留半點余地。
  她口口聲聲與解宗元在做“壹樁大事”,還有什麽比操縱會試更嚴重的事?
  過了洗馬橋,前面不遠便是大理寺,心裏壹動,信步從側門進去,求見評事詹重召。守衛見侍衛是太子府的,不敢怠慢,快步到裏面通報,不壹會兒又匆匆出來,壓低聲音說詹大人好幾天沒來衙門,同僚們正議論紛紛,不知出了何事。
  壹股不祥的預感襲上心頭,王秋趕緊打聽詹重如的住址,到附近借了幾匹馬急馳而去。
  詹重召私宅位於什剎海胡同,不遠便是格局莊嚴、布局精巧的恭王府,附近有前海、後海、西海三個風景優美的湖泊,與鐘樓、鼓樓遙相呼應,歷來為朝廷重臣大員私宅聚集之地。詹重召不過是大理寺右評事,在高官雲集的京城根本不入流,卻也在這種黃金地段購地置房,實屬罕見。
  叩響門環,悠長的聲音傳了半天都沒回應,王秋幾乎可判定詹家與慶臣家,以及差點出事的陳厚家壹樣,遭秘密抓捕轉移了!
  “我們進去看看。”
  兩名侍衛猜到王秋的想法,主動請纓,然後借助墻邊大樹,在樹枝上壹搭、壹蕩,身體輕飄飄越過墻頭躍入院裏。隔了約半盞茶工夫,兩人又從墻頭翻出來,搖頭說半個人影都沒有,屋裏沒有打鬥、掙紮或行竊翻箱倒櫃的痕跡,爐上溫著水,衣服也晾在衣架上,幾間屋子床上的被子都淩亂不堪,床腳散落著各式鞋子,說明全家人都是在夜裏,猝不及防的情況下被人擄走。
  與陳厚的遭遇如出壹轍。
  王秋在門口踱了兩圈,突然想起綿寧說過詢問大理寺等衙門是否知道慶臣全家失蹤之事,自己隨即說逼死慶臣的與抓捕陶、王是同壹夥人,同時詹重召親口承認負責此案,建議找詹重召問問。綿寧未置可否,事後偉嗇貝勒解釋大理寺屬八王爺管轄的範圍,太子投鼠忌器不想撕破臉。
  由此看來,對方也想到這壹點,為防患於未然提前下手斬斷線索。
  帶著沈重的心情回到旗桿巷,卻有壹頂轎子堵在家門口,轎夫上前作揖說董先生有請。王秋略壹沈吟舉步上轎,兩名侍衛想跟著,轎夫委婉地制止,說董先生的規矩是每次只見壹個人。
  還是雙開銅門,還是壹對貔貅,還在夾巷裏那座精巧幽靜的別院,董先生還隱在珠簾後。
  “在下見過董先生。”王秋拱手道。
  “妳第壹次來時說了假話,”董先生說,“整個京城無人敢在我面前撒謊,妳是第壹個,這是個不好的先例。”
  王秋趕緊解釋道:“董先生誤會了,在下來京的目的確實是為三年前那場賭局而來,至於仇家,想必董先生已經知道了,他叫解宗元,爵門高手。”
  “這是障眼法,妳真實意圖不是他,”董先生聲音漸漸嚴厲,“妳在調查賭榜之事!”
  “在下實在不知義父的案子竟然涉及地下花會,更涉及賭榜,在下自幼蒙義父教誨,都要求遠賭嫖,近書畫,實在難以想象義父會……牽涉其中。”
  “因此妳打算深挖到底,抓到引誘妳義父下水的人,甚至要解救妳義父出獄,對不對?”
  “在下自幼喪失雙親,幸虧義父收養並視如己出,是在下的再生父母,倘若在下坐視不管,與禽獸何異?請董先生見諒。”王秋誠懇地說。
  董先生沈默片刻,嘆息道:“王先生調查地下花會和賭榜以來,京城死了不少人,失蹤者更多,我不想看到這種局面。”
  王秋心念壹動,壯著膽子試探道:“在下明白,因為會試即將開始,董先生是擔心影響賭客們壓押?”
  “王先生問得太多了。”董先生不悅道。
  “在下惶恐。”王秋低頭道。
  又沈默了好久,董先生道:“三個月期限將至,然而王先生已入太子府幕下,單憑十三家賭坊甭想趕走王先生了。”
  “慚愧,主要是在下頻遭意外之災,不得已想出的防身之道。”
  董先生嘆道:“是啊,閻王易見小鬼難纏,京城確實殺機四伏,動輒便有血光之災啊……可是,王先生到底怎樣才肯離開京城?”
  王秋十分驚訝:“董先生……”
  以他的精明當然看得出董先生試圖跟自己談判——只有地下花會才急欲他離開,換而言之董先生或許才是解宗元背後的大鱷。面對董先生這種深沈而又危險的人,王秋知道,最好的策略並非急於開價。
  “還記得上次我出的題目嗎?”董先生突然岔開話題,“小賭怡情,中賭為財,所以我讓王先生結合賭術之上乘來考慮什麽是大賭,如今有答案嗎?”
  王秋深思片刻,道:“董先生的問題,以在下的閱歷和水平,上次確實難以回答,然而後來遭遇的牢獄之災以及壹連串變故,體會到行走江湖難以接觸的層面,在下另有感悟,得已跳出原有窠臼,從更廣闊的角度思考賭術。何為大賭?在下以為賭技賭藝到達賭門弟子精修的境界,已無法享受博之趣,完全是智慧、技藝和謀略的較量,牽壹發而動全身,失之毫厘謬誤千裏,數十年功夫化為浮雲,譬如三年前在下對決解宗元之役,名義上叫對賭,其實內涵已超越賭博本身……”
  董先生目光閃動,極為欣賞道:“唔,王先生見解不凡,請繼續說。”
  “事後在下敗退老家,苦思進入江湖後大小數百役得失,最終悟出壹個道理,那就是賭術無止境,博者臻無敵,壹味追求賭技賭術的精奧變化,只能落得鉆牛角尖的下場,而博者,博之大也,將廣博的知識和深邃的思維糅合到對賭中,巧勝制戰。因此何以大賭?小賭怡情,中賭為財,大賭求道,唯有突破境界上的束縛,方能靈智大開,百戰百勝。”
  “好壹個大賭求道,”董先生撫掌道,“王先生微言大義,讓我想通了幾個困擾多日的難題,還是太子有眼光,不拘壹格將王先生招至麾下,僅此做法就深得大賭求道之精髓,唉,我晚了壹步……”
  王秋小心翼翼道:“在下雖無緣見董先生真面目,但數次交往寥寥會談,已知董先生乃品格高潔的名士,在下只有仰慕的份兒。”
  董先生長嘆壹聲:“還回到剛才的話題吧,眼下王先生是想全身心為太子效命,還是完成入京初衷便離開?”
  “在下已稟報過董先生,在下此行要找解宗元壹決雌雄,以報三年前失利之仇,挽回師門聲譽。”
  “我以為妳想尋求陶興予無罪釋放的,那樣的話,或許有解決之道。”董先生失望地說。
  這是王秋千方百計想避免的。
  以董先生的能耐,當然可以安排義父出獄,但王秋很清楚,倘若朝廷不給任何說法,以義父的為人絕對會視為侮辱,會效仿前朝忠臣左光鬥,寧可在獄中慘死也拒絕解救。事實上從被捕入獄起,義父已做好赴死的準備,正如王秋剛才闡述的道,義父也在求道——他和王未忠不顧自身清譽和身家性命,想深入地下花會,挖出為害京城多年的罪惡之源,既然功敗垂成,他也放棄了求生欲望,以死報得君恩。
  因此倘若王秋提出釋放義父,董先生便可立即允諾以換取他離開京城,但結局很可能是義父以死相抗。
  但解宗元不同。解宗元既是地下花會重要骨幹,又是賭榜的策劃者和組織者,負責操縱會試的所有具體事務,掌握所有秘密,董先生絕對不敢犧牲他。
  所以王秋提的是董先生萬萬不能接受的條件。
  “在下非常想避免站在董先生對立面,”王秋故作惋惜地嘆道,“可董先生設身處地想想壹場失利對賭門中人的打擊,不光個人聲譽,還有門派江湖地位的關系,如果不能在公平公正的情況下擊敗解宗元,在下就永遠不能克服心理障礙,無法取得技藝和境界上的突破,這壹點務請董先生見諒。”
  “原來這樣……”
  董先生說了半句就陷入長長的沈默,屋子裏靜得怕人,壹絲聲音都沒有。王秋的心怦怦亂跳,向來穩定幹燥的手也微微沁出汗。這位高深莫測的董先生說不定就是地下花會首腦人物,他會不會為了鏟除最大的隱患悍然出手,將自己撲殺於小院內?
  大約過了半炷香工夫,董先生慢慢道:“王先生這麽想與解宗元對決?妳想過如果又輸的話怎麽辦?”
  “認賭服輸!”王秋堅定地說,“在下只尋求公平壹戰。”
  “王先生的意思是輸掉此役就立即離開京城,是嗎?”董先生緊緊叮了壹句。
  “正是,反之如果在下贏了,解宗元必須任由在下處置。”
  “嗬嗬嗬嗬,好像有點過分,王先生最糟糕的結果無非是遠離是非之地,絲發無損,解宗元卻要賠上整個人。”
  “此役關系到在下的將來,倘若輸了再也無顏混跡於江湖,在下將金盆洗手回家歸隱,因此並不過分。”
  董先生溫和地說:“不過是壹場可有可無的對賭罷了,王先生何必看得如此之重?這樣求道恐怕不行啊……我認為王先生無須押上是否退出江湖的重註,解宗元那邊也不必逼人太甚。”
  “董先生的方案是……”王秋原本就是以退為進,見他這麽說正好下臺階。
  “若王先生敗,立即離開京城,今後在哪兒混都無所謂,只要別踏入京城半步;若解宗元敗,除返還三年前在石家莊的賭註,外加當眾承認當年用了美人計,給王先生叩頭賠罪,如何?”
  “這個……”王秋暗暗權衡利弊。
  董先生繼續道:“本來美人計也算賭術的壹部分,千賭萬詐嘛,但王先生認識盧蘊在先,與解宗元對賭在後,而且王先生是打算與盧蘊同結連理的,因此解宗元這壹手玩得出格了……王先生,今晚見面之前,我並無讓解宗元出面對賭的想法,事實上壹直以來他始終避而不戰,也多次表示過拒戰的想法,之所以今晚單方面答應下來,就是抱以最大的誠意,想不傷和氣地解決此事,請王先生三思。”
  考慮良久,王秋問:“董先生能保證解宗元同意對賭並按諾現身?”
  “正是。”
  “賭什麽?在哪兒賭?”
  董先生沈吟道:“時間初定十天之後,地點設在香山,至於具體方式須與解宗元商量,等雙方溝通之後再作確定。”
  暗暗壹算,十天之後正好是三個月期滿,王秋點點頭,道:“可惜正值隆冬,不能欣賞到深紅如醉的香山紅葉。”
  董先生笑了笑:“王先生真是性情中人……今晚就到這兒吧,有消息我會派人送信過去。”
  回到旗桿巷,剛進門就見偉嗇貝勒在院裏直打轉,雙手搓個不停,不知因為冷還是焦急。偉嗇貝勒見到王秋宛如見到救星似的,壹個箭步沖過來握住他的手,邊往外拉邊道:“快隨我來,我妹要見妳。”
  “什麽?”
  王秋奮力掙脫,楞楞道:“我們不是說好……”
  偉嗇貝勒似怕他溜掉,索性壹把摟著他,道:“好兄弟,都什麽時候了還拿捏姿態,妳再不露面我妹就沒命了!”
  “沒命?”王秋聽得如墜霧中,“妳到底說什麽?”
  “邊走邊說,府裏都在等著呢……”偉嗇貝勒挽著他的臂膀疾步前行,然後敘述了剛剛發生的事。
  下午,恭王府側福晉富察氏親自帶了壹幫人來到貝勒府,為六侄子圖爾格貝勒提親。圖爾格貝勒是乾清門侍衛總領班,負責皇帝出巡安全,數年前神武門遇刺事件後,侍衛總領班壹職尤為重要,任命必須由皇帝親自過問,壹般都在親信圈裏挑選,升遷也頗為順利。圖爾格的父親穆庫什郡王以前曾是嘉慶帝的伴讀,深得君寵,再加上與恭王府的關系,可謂聲名顯赫。
  尤其讓偉嗇貝勒動心的是,圖爾格的發妻兩年前病故,宇格格嫁過去等於是正室,這對極重名分的皇室圈子而言很不容易。因此偉嗇貝勒壹反過去不直接過問的慣例,親自到宇格格的住處做說服工作。然而宇格格態度壹如往昔,不聽關於圖爾格的任何介紹就壹口拒絕;偉嗇貝勒又苦口婆心闡述這門親事的好處,以及對整個家族的影響,宇格格說為什麽要拿我壹輩子痛苦換妳們的快樂?我不為任何人而活。偉嗇貝勒非常惱火,當下與她爭執起來,過程中雙方都有些激烈、沖動的言語。爭吵聲驚動貝勒府其他人,大家紛紛勸解著將兩人分開。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就傳來宇格格服毒自盡的消息,幸虧發現得早,毒藥被催吐出來,先將命從鬼門關搶了回來,但氣息依然微弱。偉嗇貝勒匆匆趕到時,壹大群人正圍著宇格格聲淚俱下勸她喝解毒湯,她緊咬牙關就是不肯,有人硬撬開嘴灌了幾口又吐出來。
  見此情景偉嗇貝勒不禁動容,分開眾人道:“我叫王秋來好不好?”
  宇格格未作表示,但眼角沁出兩滴淚水,偉嗇貝勒知道她動心了,遂急忙跑到旗桿巷。
  “真是傻女孩!”王秋跺腳道,“哪有這樣不珍惜自己性命的?萬壹出了事,我,我……”
  “不關王先生的事,都是我們不好,從小太嬌慣縱容,以至於養成率性而為的性格,唉,如今弄得沒法收拾殘局……”
  “我會勸她答應這門親事。”
  偉嗇貝勒大驚,雙手亂搖道:“千萬別!這不是哪壺不開提哪壺麽?妳的任務是勸她活下來,其他事都好說。”
  說話間來到宇格格的閨房,偉嗇貝勒遣開眾人,讓王秋單獨進去。
  此時宇格格蜷在綢緞被裏,臉色慘白如紙,氣若遊絲,神情間布滿了憔悴和痛苦,與數月前活潑奔放、嬌艷動人的幸福女孩判若兩人。王秋看得暗暗心疼,端起解毒湯,壹手托起她頸部,在她耳邊輕輕道:
  “格格,我餵妳喝藥。”
  宇格格掙紮著將眼睜開壹條縫,瞅了瞅他,順從地把壹碗藥都喝下去。
  “為何這樣做?”王秋痛心地說,“我知道我讓妳失望了,但妳不可以拿自己的生命來懲罰我,這樣既委屈了妳,也會讓我留下終生遺憾,明白嗎?”
  “哇——”
  宇格格突然放聲大哭,邊哭邊斷斷續續道:“妳不該跟……跟葉赫那拉好,她……算什麽……妳太,太讓人……傷心了……”
  “我當然錯得離譜,但此事也……也不能完全怪罪於我……”王秋遂細細講了葉赫那拉在糕點中下烈性媚藥的經過。
  “喔,這檔子事我以前略有耳聞,本以為是野狐禪,想不到連葉赫那拉都有,”她下意識往王秋懷裏鉆了鉆,他也將她摟得更緊,“聽說深宮之中常有寡女怨婦,年齡大了,又寂寞難耐,所以常靠媚藥之類的東西勾引不良少年……”說到這裏她臉上泛起壹絲紅暈,“還好,妳陷得不算深,沒被變成藥渣。”
  藥渣的典故王秋是知道的,當下輕刮下她的鼻子,笑道:“只是身不由己罷了,並非自願。”
  兩人消除隔閡,又說了會兒閑話,餵她喝了小半碗甜米粥,宇格格覺得困倦,便伏在他膝上沈沈入睡。王秋不敢動彈,等她睡熟了才將她輕輕移到床上,蓋好被子,悄悄退出閨房。
  此時夜已深,外面寒風凜凜,王秋攏了攏肩上的披風走出別院。
  “王先生,她怎麽樣?”
  偉嗇貝勒突然從對面涼亭裏出來,原來他掛念著妹妹的安危,在外面守了壹個多時辰。
  王秋將大致情況說了壹下,偉嗇貝勒拍拍他的肩道:“後面幾天還得辛苦王先生,防止她情緒不穩定,稍有不慎便容易沖動。”
  “無妨,正好在下須尋處安靜的地方練練手,備戰十天後的對賭。”
  “什麽情況?”偉嗇貝勒很意外。
  “與解宗元對決,以償在下三年來的夙願。”王秋輕描淡寫將對賭的條件說了壹遍。
  偉嗇貝勒責怪道:“王先生這是幹嘛?不是有意將自己置於不利境地嗎?如今妳是太子府少詹事,並不畏懼什麽董先生威脅的!至於解宗元,就當做了場夢好啦,何必耿耿於懷?”
  “妳不能理解的,”王秋看著星星點點的夜空,感嘆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有些事,有些人,妳永遠無法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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