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馬壹嶴層層揭秘
夜行者:平妖二十年 by 南無袈裟理科佛
2018-8-17 13:41
聽到我和馬壹嶴的壹唱壹和,眾人都陷入了沈思,而隨後,那個帶隊的警察李隊長走上前來,說道:“兩位的意思,是兇手就在我們中間?”
馬壹嶴點頭,說對,兇手在先前,就將受害者給溺死了,然後故意設計讓人發現,等眾人趕到的時候,當著所有人的面,控制著早已藏在死者身體裏的屍語蟲,說出了剛才那壹段話來;盡管大家都知道這裏面有問題,但出於鄉民的謹慎和忌憚,他的目的就壹定能夠達到,也就是剛才的“別挖水庫”,達到目的之後,兇手深藏功與名,自然不會再次犯案,而我們就算是再堅持徹查,恐怕也奈何他不得。
李隊長有些疑惑,看著具有嫌疑的這幾人,說道:“那兇手到底是誰呢?這個該怎麽判定呢?”
瞧見他這樣,顯然是相信了我們的判斷。
對於這事兒,我們都很高興,因為沒有警方的配合,我們是不可能完成接下來的追兇,而馬壹嶴也伺機提出了他的要求:“李隊,剛才屍體說話的時候,這裏的所有人都在場,對吧?沒有人離開麽?”
李隊長點頭,說對,都在這裏。
馬壹嶴說那事情就好辦了,能不能讓大家夥兒稍等壹會兒,讓我們將兇手給抓出來?
李隊長十分配合,說當然可以。
他點頭同意,而不遠處的麻衣中年男子司馬老二卻有些不太樂意了,說憑什麽妳說什麽,就是什麽啊,妳特麽的是誰啊?
陪著我們來到水庫,並沒有接觸過屍體的沙通海上前來,有些嚴肅地說道:“司馬老二妳別亂講,這位可是湘南奇俠王朝安的高足鐘黃,名門之後。妳且稍安勿躁,讓人家說壹說唄,有道理妳就聽,沒道理妳就拿出證據來反駁,別這麽瞎鬧,這樣對誰都不好,知道麽?”
沙通海在永靖縣這壹帶還是頗有威望的,在同行之中也是如此,雖然這幾人對他依舊不服,但他說得在理,所以也就忍住了性子,沒有再發作。
有了沙通海的張羅,壹眾脾氣火暴的江湖人士終於消停了壹些,而馬壹嶴也向他表達了感謝。
隨後,他朝著眾位鄉鄰、同道和警察拱了拱手,說道:“諸位,其實事情很簡單,用不著耽誤大家太久,我只是想要大家認可壹個邏輯,那就是給屍體身體裏面放屍語蟲的那個人,應該就是讓死人說出那番話的人,或者兩人之間有極深的關系;而讓死者開口說話的那人,目的如此明顯,很顯然就是這壹連串殺人案的主謀,也就是幕後兇手——這麽說,大家覺得對不對?”
那灰白胡子的鄉老將信將疑,說不是水神?
馬壹嶴笑了,說不是。
李隊長點頭,說妳這麽說,很有道理,如果能夠抓住那個往死者身體裏放屍語蟲的人,也就能夠牽出後續壹大堆的事情來;只不過,他們幾個,到底誰是兇手呢?還是說,當時死人開口的時候,誰在說話了?
不愧是當警察的,他點出了壹個細節,那就是屍語蟲控制死人的聲帶肌肉開口,是需要共鳴的。
死者說出那壹番話來的時候,在場的那個操控者,也必然在壹旁,說了同樣的話。
只不過,大家的註意力都放在了“死而復生”的屍體之上,反倒是忘記打量旁邊的人。
到底是誰呢?
被李隊長壹引導,眾人立刻陷入了回憶之中去,緊接著,壹個鄉民指著那趙神婆說道:“我記得當時妳在我旁邊,好像嘴裏面壹直念念有詞。”
趙神婆壹聽就炸了,大聲辯解道:“我那是在念驅鬼咒,肯定是念念有詞了,妳有沒有見識啊,別胡亂咬人。”
又有人指著其中壹個涉事的警察,說他當時嘴巴皮也在動。
那警察說我那是嚇到了,在求神拜佛呢。
而那身穿麻衣的司馬老二笑了,指著置身事外的沙通海,說妳當時好像嘴巴皮也在蠕動哦,當時每個人的表情我都看在眼裏,妳當時好像壹點兒都不驚訝,反而帶著幾分笑容,這是怎麽回事?
聽到司馬老二突然咬起了自己來,沙通海沒好氣地說道:“妳怕不是腦殼進水了,在這裏亂講哦,我根本不在嫌疑人裏面,好吧?”
馬壹嶴這時突然插嘴說道:“不,接觸過屍體的人,只是有可能給屍體身體裏放屍語蟲的人,但並不代表其他人沒有嫌疑;事實上,剛才屍體說話的時候,所有在場的人,都有這個嫌疑。”
沙通海聽到這兒,忍不住翻起了白眼來,顯然對馬壹嶴這麽說很不高興,畢竟他剛才還幫著我們打圓場,安撫壹眾江湖人士。
不過這事兒說起來還挺嚴重的,他瞧見馬壹嶴將矛頭對準了自己,雖然有些惱,但還是耐著心解釋了壹下:“我當時在場,但沒有說話,所謂的嘴皮蠕動,只不過是那場面有些惡心,忍不住想要吐而已,司馬老二這條瘋狗是怕自己擔責任,所以就在亂咬。他越是這樣,嫌疑越大,妳們還是應該認真考量壹下這個家夥吧。”
他說完,瞇著眼睛看向了司馬老二,而我卻突然問道:“屍體說話的時候,腦袋還沒有炸開吧,妳為什麽會覺得惡心呢?”
被我站出來質疑,沙通海終於惱了,瞪了我壹眼,說那屍體在水裏泡了那麽久,壹身浮腫,妳不惡心?猴大晟,還有這位鐘黃兄弟,妳們別忘記了,案子發生的時候,我還在鄉場上,跟妳們兩個在早餐店裏喝牛肉湯好吧,我完全沒有機會去動手殺人,妳們到底怎麽想的,為什麽會死咬著我不放呢?
我這才想起來,沙通海是跟著我們壹起來的,從作案時間上來說,他是完全沒有嫌疑的。
想到這裏,我看向了馬壹嶴,然而馬壹嶴卻並不打算放過沙通海,而是平靜地說道:“我說過了,兇手是夜裏就將人給溺死在了水庫,然後設計浮出水面,讓人發現的;這壹點,如果大家不信的話,可以等法醫過來鑒定死亡時間,而我們遇到妳,是在早晨六點多的時候,在此之前,妳去了哪裏?”
沙通海不耐煩地說道:“在趕路。”
馬壹嶴又問:“趕什麽路?從哪裏到哪裏?用的什麽交通工具?”
沙通海盯著馬壹嶴,說妳這是把我當犯人來審是麽?
馬壹嶴瞧見他這麽嚴肅,卻突然笑了起來,然後說道:“沙大師,妳是這十裏八鄉之中,最有權威的壹個人,我最先問妳,是想要幫妳洗脫嫌疑,然後讓妳來幫忙鎮場——這苦心,難道妳還不明白麽?”
聽到這解釋,沙通海卻依舊不能釋懷,瞇眼凝視了馬壹嶴好壹會兒,方才說道:“我從縣裏趕過來的,沒車,步行過來的。”
馬壹嶴笑了笑,說沙大師半夜趕路,還真的是挺有閑情逸致的——妳住哪裏,幾點鐘出發的?什麽時候到?
沙通海壹楞,隨即說道:“從我家啊,走了大概有……三個小時吧?”
馬壹嶴毫不猶豫地說道:“妳說謊。”
沙通海眉頭壹揚,說:“妳說什麽?”
馬壹嶴再壹次堅定地說道:“我剛才在說,妳說謊!”
沙通海惱了,指著馬壹嶴的鼻子,說妳憑什麽說我說謊?
馬壹嶴笑了,走上前來,圍著沙通海走了壹圈,然後說道:“妳看妳,從剛才我找妳對話之後,雙手就下意識地捏緊拳頭,左腳踮著,時不時抖動,這是因為心裏面很緊張的表現,而剛才我問妳幾個問題的時候,妳的眉頭在皺起,眼神下意識地亂晃,又定住,這顯然不是在回憶,而是在編造謊言,說明妳根本不是從縣裏面趕過來的;而妳說話時中途的停頓,表情和眼神也忽然定了壹下,這個動作,是妳在思考邏輯是否有漏洞——而綜上所述,妳剛才跟我說的話語,基本上都是在撒謊。”
聽到馬壹嶴的分析,眾人皆驚,目光匯聚在了沙通海的身上來,而沙通海則梗著脖子,硬著頭皮說道:“我不知道妳在說些什麽。”
馬壹嶴笑了笑,說妳不用在意我說了什麽,我們繼續往下順——妳為什麽撒謊呢?這個我暫時不提,事實上,從早上跟妳碰面的時候,我就有些好奇,早上又沒有起霧,為什麽妳身上會有那麽多的水汽,這兒的天氣有些幹燥,妳這個就很不符合常理啊,而且妳還刻意與我們結交,總感覺哪裏不對勁,現在我想明白了,妳之所以帶著我們同行,並非是熱心腸,更多的,是想要找壹個不在場的為證據,對吧?
沙通海惱了,說妳胡說!
馬壹嶴轉身,看向了旁邊的小狗,指著他,說道:“其實繞了這麽久,我想說的是,妳知道我為什麽壹開始就找妳來詢問麽?是因為我這個朋友有壹項很神奇的天賦,那就是嗅覺異常發達,而他從那屍語蟲的身上,聞到了壹個人的氣味,而那個人,就是妳,沙通海沙大師。”
小狗也笑了,將那滿是血汙的屍語蟲舉起,朝著沙通海指去,說道:“這位朋友,妳太狂妄了,有點兒小覷天下能人了——在妳身上,應該還有它的同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