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順1730

望舒慕羲和

歷史軍事

“咱太祖皇帝滅朱明,是報當年朱溫滅唐之仇。壹報還壹報啊,李唐家的江山被朱溫滅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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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0章 納稅做個好商人

新順1730 by 望舒慕羲和

2022-12-9 22:04

  至於到底有幾個人真的能理解,那劉鈺就不管了。
  真要是連這點本事都沒有,那就躺著當大肥羊就好了。
  壹番話下來,滿座皆驚,在場的商人實在是沒想到,也沒敢想到,劉鈺會說這番話。
  哪怕是劉鈺忽然變臉,逼著他們“納捐”,他們都不會詫異。
  這番話……沒說到他們心坎裏,可說到了他們的心頭上,壹個個暗自猜想,心想這會不會朝廷的態度?
  莫非是朝廷想這麽說,卻不好這麽說,只叫鷹娑伯出面來談?
  還是說,鷹娑伯真的是這麽想的?
  士農工商俱為壹體?這,這可似乎太扯淡了。
  雖說這些年,南儒壹派也有不少類似的呼聲,可是有些話實在是不好說的太過。
  更多的對於義利的解釋,是針對為官的。為官,要做出政績,這叫功利,這種功利才能體現出義。
  而並不是說商人的行為是合乎大義的。
  幾個腦子靈光壹些的,琢磨著這番話,覺得自己雖然不懂儒學,也非大師,可這些話似乎有道理,正可以花錢找人去好好解讀壹番。
  也有人想,這話也就聽聽就好,心裏高興就是。
  還是多壹事不如少壹事,這種話憋在心裏想想就好,可不要弄出什麽風波。
  納頭便拜痛哭流涕以為知音的情況,並未出現。
  還有個最重要的原因,也就是這群人的“文化水平”都不怎麽樣。
  他們可能懂怎麽搞紡織業,懂怎麽搞貿易,懂怎麽記賬怎麽放貸,甚至懂預判明年遼東大豆的期貨,但是少有懂儒學堪稱大儒的。
  好在劉鈺也是個半吊子,半吊子的人說半吊子的話,聽的人也是半吊子,說到這種程度正好人人聽得懂。
  聽懂了自然要誇幾句,這誇贊的方向,是讓劉鈺萬萬沒想到的。
  “鷹娑伯真是君子啊,原來是這樣的道理,實在是我們這些庸俗小人所不能理解的。”
  “是啊是啊,鷹娑比當真是正其義以謀其利,明其道而計其功……”
  好好的壹場關於義利的討論,又在時代的慣性下,成為了壹場個人的誇獎會。
  劉鈺也是有些無奈,笑道:“這樣的話,就不必說了。廚子若能得到善品者的誇獎,那是開心的。可要是讓個餓了幾天的人誇壹句,聽著也沒什麽意思。”
  “妳們懂個屁的君子?倒是叫妳們誇我幾句真會賺錢,我這心裏或能美滋滋。”
  很自然的把這個話題引到了壹旁,在壹片笑聲中,林允文提出的第壹個疑慮也就沒人再去想了。
  可第二個問題,劉鈺根本沒有從正面回答,而是用他最不想的方式讓眾人安心。
  “我家裏,四世五爵。凡我參股的,我可保證無人會無事生非,更不會牽連株連。這個理由,夠嗎?”
  “至於朝廷那邊……非壹日之功,可慢慢來。日後諸位若是真繳納了足夠的賦稅、使得壹方富庶,自然這話就有道理。”
  “若不然,空口白牙,如何要做改變?”
  商人們關註的第二個問題,是問朝廷是否能對商人的財產給予保護,立出法度說清楚這個股份制公司的責任。
  究其本質,其實還是商人的實力能否讓朝廷做出妥協,這是自己爭取到的。
  可劉鈺的回答,則是“因為我們有不受任何法律約束的皇帝,而我家是皇帝的五代忠犬,所以我能保證妳們的股份不會被別人搶奪。”
  這句話的另壹種解讀,便是“因為我們有不受任何法律約束的皇帝,所以皇帝想奪走妳們的財產,誰也管不到。”
  意思是壹個意思,無非就是燒餅的正反面。
  劉鈺心說妳們又沒本事逼著皇帝立法,卻在這做好夢,等著皇帝主動給妳們帶來妳們想到的東西。
  既然妳們想屁吃,我就給妳們個屁。
  這屁的滋味頗濃,商人們大為受用。
  均想,然也,鷹娑伯家裏四世五爵,這等關系,這等身份,這等地位,只要他參股,那自然是沒人敢動他的規矩。只要他想逃稅,誰人敢收?
  現在看來,鷹娑伯也和其余人大為不同,之前這貿易公司扔出去的白銀也有個百十萬兩了,他也不曾心動。
  又有保證,如何不行?
  燒餅既有兩面,自然也會有人想,若是將來翼國公、鷹娑伯壹家出了事,我等豈不是皆被連累?
  既有多想著正面的,也有多想著反面的,這事反倒是好辦起來。
  本來要募集的股份就不是很多,願意出錢的足以,劉鈺不過是想要引領壹下潮流,在松江形成濃厚的前資本主義時代的風格,形成南北方的資本流動。
  資本得動起來,不能都囤在各家的地窖裏。
  也知道肯定有人會因此畏縮,但也肯定有人會肯來賭壹把。有時候,推動世界的,靠的是壹群賭棍,而不是保守者。
  “諸位,既說到這財產不可輕動的事,咱們便得知道,需得上稅。妳上的稅多了,產業就越安穩。”
  “我也打聽過西洋人的稅法,如這玻璃,是按照原料收稅的。每擔原料,收取壹定的稅。”
  “玻璃行業,咱們之前並無。既是無人競爭,我看就不如這樣。”
  “日後產出的玻璃,每塊便繳幾分銀子或者幾厘銀子的稅,不可逃脫,也方便記錄。”
  “這稅,既是咱們主動要求的,就交到海關那邊。”
  “除此之外,這股票交易,我看也要繳壹定的稅,也好讓衙門做個主,妳們意下如何啊?”
  若是別的,這麽繳稅自然是不肯的。
  可玻璃、火柴乃至股票等,都是從無到有的東西。要觸動的人的利益,暫時沒有。
  先把規矩立下來,又無人競爭,商人們肯定是願意的。
  因為……稅加在玻璃上,和商人有什麽關系呢?
  繳稅的,是買玻璃的人。
  技術壟斷之下,沒有競爭,也就不需要靠避稅來競爭,而是把稅轉嫁到買方身上,何樂不為?
  而且就算是比西洋人的玻璃便宜數倍,可能買得起玻璃、火柴、煙卷、股票的,肯定還是有錢的,這等稅收起來也舒服。
  至於為什麽要繳給海關,眾人心裏也清楚。
  這海關裏,有“自己人”。那肯定是要給自己人鋪壹條政績。
  雖說不怕縣官只怕現管,也雖說海關裏的自己人官職不高,但自己人背後的勢力可大,在場的人如何理不清這其中的關鍵?
  朝廷可從未收過玻璃稅,這稅又是主動繳的,自然是想交給誰便交給誰。
  而且海關是直接報給京城的,還有部分走的是內帑。
  商人們向來把稅收看成是壹種“賄賂”,反正都是賄賂,繞過中間商,直接賄賂給京城乃至皇帝,豈不更好?誰能比皇帝的權還大?
  主動交稅的事,曠古罕有。
  劉鈺算是先小人後君子,把事說的明明白白了,接受的話就入股,不接受的話便不入。
  周瑜打黃蓋,壹個願打壹個願挨。
  他又借著這個機會,講了壹通“稅收的意義”的廢話。
  眾商人均想,誰要聽這等屁話?稅收又無意義,與我等何幹?縱有戰亂也亂不到我們的頭上,打了準噶爾、羅剎,與我等什麽好處?按理這平準的稅,就該甘肅的人出才是,關江南屁事?
  不過無非是多繳些稅,日後也好叫朝廷扶植罷了。
  在座的諸人中,最為高興的就是田平了。
  他早就聽劉鈺說過關於股票交易收取印花稅的想法,也和劉鈺談過關於海關關稅改革、商稅改革的事。
  心裏想著終究是自己人,日後可能還是自家人,果然有好處不忘了自己。
  自己的錢是壹方面,上繳的錢又是另壹方面。
  跟著劉鈺入了股,自己的錢賺到了。
  這上繳的錢,便直接關心著自己的前途,只要前途有了,錢都不是問題。
  田平的心思已經不在劉鈺說的那番話上了,而是時刻盯著這壹次的股份到底可以募集多少錢。
  按照每股收個千分之二三的稅率,已然極低,可若是數量大了,那也是大幾千兩銀子。
  松江海關壹年也就收個幾萬兩,若是壹下子多出了幾千兩、上萬兩,那豈非是“能吏”?
  既是收了稅,自然要保證這些人的利益。田平心道這倒也簡單,松江不過是個府,府尹也算不得什麽,這本就是不存在的稅,府尹料想也不敢搶自己的政績功勞。
  日後要做大官是不可能的,家裏的長兄會襲爵,朝廷也不可能再讓他做太大的事。但若提成正的海關稅監,那便是個求之不得的出路。
  豎起耳朵聽著劉鈺募股的方式,心裏越發欣喜,看來所有募股組建的作坊,大部分的總部都是放在了松江,這稅自然也要交到松江。
  這些買賣中,商人們覺得,有大賺的,有小賺的,有賠賺未蔔的。
  感覺到足以大賺的,是如玻璃、堿面等作坊,這些技術要麽是西洋人還都不會的,要麽便是西洋人將會但是運過來耗損太大的。
  感覺到可能小賺的,如煙卷、火柴等,這個聽起來應該不會賠,但都是新奇東西,能賺多少就很難說。
  感覺到賺賠未蔔的,如軍火、冶鐵、火藥、造艦等。
  劉鈺通過這些商人的態度,能夠判斷出這些行業在商人心中的地位,以及他們對前景的預期。
  只能說感到很神奇,商人的表現出的前景預期,和他理解的正好相反。投資軍火這等大買賣,商人們興趣居然不是很高。
  既是這樣,便分擔了風險,將所有的作坊捆綁在壹起,認購了如玻璃、堿面、煙卷等作坊股票的,也要認購固定比例的軍火、冶鐵等。
  反正都是可以交易的,日後看情況再說。
  現場完成了認購和募集後,田平的嘴角已經上揚到了露出了後槽牙,今年押解入京的海關銀,定是要暴漲壹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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