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歸途！三巴掌打醒小梅

　　第三深淵，望鄉山。
　　腐蝕暖雨大如蛋，磅礴砸落群山間。
　　灰色蒙蒙，氣味刺鼻……
　　白山懷裏，那樹枝正爬出，直接鉆入前方古怪的屋舍，從裏粗暴地拖拽著那詭異的蛤蟆，高舉於半空。
　　嬴鳳仙凝視著那蛤蟆，待到近處，她才看到蛤蟆身上竟也閃爍著種種的琉璃畫膜，這種光澤有些類似她的月輪。
　　根據白山所說，她算是個異類，還未達到融神境，就已經擁有了定界之器。
　　而顯然，這蛤蟆是真正的融神境，並且具備著深淵傳統——以身子呈現出定界之器。
　　這種深淵存在可謂是最難對付的了。
　　它懷著詭異而未知的力量，如果她出手，頂多能夠將蛤蟆分成幾半，因為她出手期間是無敵的，但出手間隔卻能被蛤蟆有機可乘……
　　可以說，與這蛤蟆廝殺，最後死的人十有八九是她。
　　然而現在，這蛤蟆卻被白山輕易地捕獲，就如同壹個在禾苗田的栽秧的男子隨意抓起了壹只蛤蟆，輕松，簡單，毫無麻煩。
　　可是，嬴鳳仙哪怕是再看多少次，也難以置信。
　　她觀察著蛤蟆，視線又挪了挪，側眼看向白山懷裏的那樹枝，這麽壹棵恐怖的鬼樹真的認白山為主了麽？
　　她心儀的這個男人難道不僅僅是絕世天才，還另有身份麽？
　　她雖是突飛猛進，但卻還未真正地聯想到開天魔劫，畢竟……她在此間被關了許多年，和外面信息隔絕，剛壹出山就不停交戰，而白山也不會沒事和她說劫主的事，所以嬴鳳仙根本無法想到……身邊的男人竟是木主。
　　不僅是木主，他還是變數。
　　嬴鳳仙長腿玉立，輕微並緊，輕輕呵了口氣，沒想到……真是沒想到，她的心魔比她想象之中的還要厲害這麽多。
　　壹股安全感和幸福感在她心底生出。
　　緊接著，她又微微引吭，發出旖旎輕吟。
　　心中暗道：這般的甜蜜，若是有壹天失去了，怎麽求也求不到，那……那該會是多麽大的痛苦。
　　想到這裏，她芳心裏春潮暗湧，情絲無限，心魔越是厲害，幸福越是激烈，那麽……之後的痛苦也就越是巨大，她所能磨礪出的力量也才會越發強大。
　　白山聽到身側師姐發出怪聲音，側頭看了她壹眼，卻見師姐媚眼如絲，雙頰如杏，壹雙眸子正沾滿春水，笑意盈盈地看著他。
　　白山神色驟然壹緊，“師姐，妳中毒了嗎？能夠悄無聲息腐蝕妳的力量，這……”
　　他變得警惕起來，擔心有隱藏的敵人，除卻鬼樹外，他黑發也如水草般膨脹開，隨時準備著迎接未知的襲擊。
　　師姐柔聲問：“妳這是在關心我嗎？”
　　白山道：“此處乃是險地，我擔心有蟄伏的敵人。”
　　師姐雖然雙腿依然在慢慢扭著，但臉色已經變得冷媚，她冷冷道：“那我去幫妳巡邏，若有外地來犯，我斬了他便是。”
　　說罷，師姐長腿邁動，走出了樹傘。
　　但她沒法躲雨，才出去，鵝蛋大小的雨粒子就迎面砸來，師姐輕哼壹聲，氣流將雨粒子給轟飛，這裏的雨水古怪，環境更古怪，若想不沾身，只能以面對敵人的辦法才行。
　　白山急忙伸手，拉住她的手臂，壹把將她拉了回來，“這裏危險，別出去。”
　　師姐被乖乖地拉了回來，而見白山松了手，又忽地嗔道：“臭男人，誰讓妳碰我的？”
　　白山：？？？
　　師姐是神經病嗎？
　　嬴鳳仙道：“臭師弟，我不讓妳碰我，妳可不許碰！”
　　白山決定不理師姐。
　　他總覺得師姐心裏可能有許多小人兒，這些小人兒在自己給自己加戲，有外敵入侵的時候，師姐只想著殺敵，若是沒外敵了，師姐就開始自我精神內耗了。
　　說時遲那時快，被樹枝裹在中間的蛤蟆看似臣服了，可壹雙眼睛卻幽幽地盯著泥土地。
　　白山拉回了師姐，就直接召出了深淵交易的天秤，對著蛤蟆道：“交易吧，妳的命，換取魅王的下落，以及所有相關信息，還有妳自己永遠的守口如瓶。有天平作證，妳我都不必擔心對方不履行契約。”
　　天秤的壹邊被放上了白山給出的籌碼，就等蛤蟆了。
　　可蛤蟆卻依然在幽幽地盯著泥土地，似乎地面有什麽好玩的東西。
　　驟然之間，蛤蟆身上那壹個個疙瘩炸開了。
　　隨著疙瘩的炸開，樹枝的枝尖也瞬間刺出，之前不釘住這蛤蟆，也只是為了雙方正常的交易，但現在明顯蛤蟆耍詐了。
　　哧！！
　　樹枝枝尖戳去，貫穿了內裏蛤蟆的身子。
　　可這壹刺卻刺了個空！
　　之前還鼓鼓脹脹的蛤蟆現在竟就成了壹張皮。
　　而那壹個個炸開的疙瘩，則是化作了壹只又壹只的蛤蟆。
　　那些蛤蟆似乎不想應戰，正以恐怖的速度，往四處電射奔逃。
　　顯然，這蛤蟆根本不想進行這個交易，之前的話也不過是緩兵之計。
　　嬴鳳仙握著月輪就要沖出。
　　可比嬴鳳仙更快的是鬼樹。
　　鬼樹擁有著無比可怕的戰鬥意識，在單對單的戰鬥裏，若是讓手裏的壹只獵物跑了，那也太丟人了。
　　它認了白山為主，若是它沒有發揮到應有的作用，主人可是會小看它的！
　　剎那之間，虛空裏樹影重重，完全無視距離，在各處出現，仿是這落著灰雨的深山剎時變成了壹座鬼森林。
　　緊接著，壹只只奔逃的蛤蟆被虛空裏伸出根根樹枝戳穿，紛紛釘在地上。
　　可還有些蛤蟆在被戳中後，卻化作了壹層皮。
　　每壹層空皮，則如分裂壹般產生出更多的蛤蟆。
　　可是……
　　鬼樹的速度太快，也太恐怖了。
　　在單對單的情況下，蛤蟆的分裂逃逸速度遠沒有鬼樹枝幹戳擊的快。
　　很快，所有蛤蟆都被戳中了。
　　那些樹枝壹卷，將蛤蟆們全部卷了回來，落到了白山面前。
　　蛤蟆，合計四十六只。
　　這四十六只蛤蟆只是發著“咕咕”的聲音，盯著白山看，這壹次它們再也沒有機會了，因為樹枝已經封禁了它們的力量。
　　默然良久，四十六只蛤蟆壹起看著天平，卻發出嘶啞而仇恨的聲音：“我是不會告訴妳魅王所在的……妳殺了我，我也不會說。”
　　白山皺眉問：“為什麽？”
　　蛤蟆發出詭異的咕咕聲，卻再不說話。
　　白山冷冷看著它，忽地衣角被扯了扯，小紫飄在他身側，道：“我……我和它說說吧？”
　　白山點點頭。
　　小紫這才道：“我知道……妳期待著地府能夠重新出現。所以，在第三深淵的判官和鬼差追殺我的時候，妳才願意庇護我，讓我逃到其他地方。”
　　蛤蟆雖被釘死著，但卻還能反應，頓時壹雙雙眼睛看向小紫，嘶啞的聲音道：“妳怎麽能在外人面前與我討論這個？”
　　小紫道：“妳快死啦，我也快死啦，現在深淵裏混亂的怪物那麽多，發了瘋的怪物那麽多，如果我們也死了，那我們所期待的那壹幕就永遠也不可能出現。”
　　蛤蟆沒說話。
　　小紫道：“連我都知道第壹深淵和第五深淵的消失很古怪，妳應該知道的更多。
　　地府的存在，是賞善罰惡，是引導人間，是公平公正地輪回轉世……
　　妳說，我們深淵之中，有哪個可以執掌地府？到時候，地府不過是披著壹層皮，裏子依舊是深淵模樣。
　　妳到底知道些什麽，這才願意寧可死去，也什麽都不說？”
　　蛤蟆欲言又止。
　　小紫又道：“它們發現了我，又恨不得我死，妳難道還不知道它們真正的想法嗎？它們所說的重建地府，只不過是欺騙妳們的幌子……”
　　蛤蟆沈默下來。
　　白山默默聽著，這壹路上他早知道小紫身份不簡單，之前還聽那名為金落的大鬼差叫她閻泣，而現在小紫的這壹番話，則越發證明了她身份的不俗。
　　小紫繼續道：“妳願意相信我，還是相信它們？”
　　蛤蟆道：“妳……太弱了。”
　　它的意思很簡單，它雖然願意相信小紫，可小紫卻弱的可憐。
　　小紫道：“我蘇醒的時間並不久，所以我當然弱小，但是……時間還有很多。”
　　蛤蟆忽地瞥了瞥白山道：“鬼樹能為他所用，他的身份很不簡單，而且他還是個人類……這般的存在，註定和那天大的劫數有關聯。妳就不怕深淵的消失始於他手嗎？”
　　小紫看了眼白山。
　　白山道：“我對消滅深淵沒有興趣。”
　　蛤蟆冷聲道：“那是因為現在還未到那壹步，更何況……妳還未真正擁有那般的力量。等妳有了力量，又有了立場，深淵的徹底覆滅必定有妳壹份力。”
　　小紫道：“那我閻泣，向妳許諾，若有那麽壹天，我定然會竭盡全力地庇護深淵。可是現在，妳需要配合我們。”
　　聽到“閻泣”這兩個字，蛤蟆又沈默了下來。
　　它似乎知道這兩個字意味著什麽，也相信面前這個小紫的潛力。
　　可是它需要思考……
　　隱約間，它仿佛站在了壹道選擇的岔路口。
　　白山沒有催促，他看得出來……小紫的這些話是有用的。
　　良久……
　　深淵天平上的另壹邊總算有了動靜。
　　蛤蟆將它知道的信息放了上去。
　　雙方交易達成。
　　嗖嗖嗖！
　　壹根根樹枝收回。
　　四十六只蛤蟆也重新融合為壹體，它深深看了壹眼小紫。
　　小紫問：“要和我壹起來嗎？”
　　蛤蟆道：“也許未來……我會和妳走在壹起。現在，我還是留在深淵更有用處。只是，我不能再留在第三深淵，我需要逃命了，他們會猜到是我做了交易。”
　　說罷，它轉身離去，在夜雨裏漸去漸遠。
　　白山看了眼小紫，“妳身份不簡單。”
　　小紫沈默著沒說話。
　　白山又道：“其實，妳早就知道我不是災虎之主了，對吧？”
　　小紫輕聲道：“抱歉，若我不這樣，您不會信任我……”
　　白山道：“沒什麽，每個人都有秘密，既然妳做到了妳的那壹部分，之後妳可以隨在我身邊吸收陽氣。”
　　“謝謝。”小紫幽幽地飄到他身側，更加靠近了壹點，流血的雙眸微微低垂。它現在很弱，所以它需要壹個保護者，以獲得“發育的時間”，而跟在白山身邊是最好的選擇。
　　白山沒管小紫，他既然得到了消息，便決定速戰速決。壹念之間，他帶著師姐和小紫鉆回了桃花源世界，又拍了拍懷裏的鬼樹，將它丟到地上，道：“帶我去第二深淵世界盡頭的大斷層。”
　　鬼樹聽懂了他的話，伸出兩根樹枝，戳破虛空，開始在深淵世界之外的虛空中行走，往目的地而去。
　　虛空裏不存在任何深淵怪物，也沒有恐怖的暗影區域，這種行走方式，如同作弊，安全無比。
　　……
　　……
　　第二深淵，大斷層。
　　紅衣小娘子垂頭輕泣，風騷的長腿被捆束的緊緊的，而顯露出被勒緊的肉。
　　而這架子雖是木質，但卻封禁了她所有的力量，可以說現在任何壹個怪物出現在這裏，都能肆意羞辱她。
　　只不過……大斷層是禁地，是小姐的後花園。
　　外面的怪物想要進來，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帶著哭聲的戲腔，在這封閉的空間裏響著。
　　“妹妹我，唱歌兒給情郎呀聽~~
　　我倆似鴛鴦，心相印吶~”
　　唱著唱著，她卻唱不下去了。
　　伴隨著抽泣的聲音，她喊著：
　　“姑爺……”
　　“姑爺……”
　　這風騷浪蕩的小娘子似要將過去從未流過的眼淚在這裏流個幹凈。
　　“姑爺死啦……”
　　“姑爺死啦……嚶嚶嚶……”
　　小梅清楚無比，虛空對於其他存在來說也許是壹片迷途汪洋，可對於鬼海定刑木來說，虛空就是它的主場……
　　別的存在的小世界，就如壹艘或大或小的船，在虛空的汪洋上航行。
　　而鬼海定刑木則是這虛空汪洋裏的“恐怖海獸”。
　　這是壹種極其特殊的存在，甚至某種程度上來說，作用是無可取代的。
　　在虛空之中，別說姑爺了，就算是她被鬼海定刑木盯上，那也是死定了。
　　梅兒睫毛染淚，模糊的視線在地上左右搖擺，打著轉兒，可壹切都灰蒙蒙的，等塵埃落定了，她就會被送去酆月帝君的行宮，今後天天陪著姑爺之外的男人困覺，承受那個男人的陽氣。
　　可是，她不願意，她不想。
　　然而，她卻拒絕不了。
　　想到和姑爺妳儂我儂的那些日子，梅兒淚如雨下。
　　忽然之間，她心有所感，卻見面前的虛空裏生出了漣漪，壹根樹枝從虛空裏伸了出來。
　　梅兒姑娘：？？？
　　緊接著，虛空被撕開了，裏面傳來聲音。
　　“就是這兒，應該沒錯，大家都小心點，小紫妳躲在裏面別出來，師姐妳抓著月輪，聽我指揮。”
　　這聲音讓梅兒姑娘滿頭問號，心底泛起壹種奇異的湧動，可是她不敢興奮，因為這壹切根本不可能。
　　下壹剎那，被撕開的虛空裏，壹個男人踏步走出，他落到了地上，謹慎地掃了掃四周，然後和梅兒姑娘的桃花眼對上了。
　　而男人的肩頭，壹棵詭異的樹正窸窸窣窣地往他懷裏鉆。
　　梅兒姑娘認出了樹是鬼海定刑木，認出了男人是姑爺。
　　可是，她無法認出鬼海定刑木鉆到姑爺懷裏。
　　這畫面太過魔幻。
　　梅兒姑娘死機了。
　　她瞪著汪汪的淚眼，花著臉呆呆地看著面前的男人。
　　白山瞥了壹眼捆綁梅兒姑娘的繩子和木架，似乎……都是鬼海定刑木的材料，其上的木刺輕微插入梅兒姑娘的肉裏，難怪她掙脫不了。
　　不過，這給了白山壹個啟發：鬼海定刑木還真是最好的刑架，若是在桃花源裏重建壹個森林監獄，那用了它應該可以讓監獄提升壹個層次，過去無法關押的存在現在也能關押了。
　　他上前壹把拔起整個木架，扛著梅兒姑娘直接撤退，返回了桃花源世界。
　　旋即，他又解開繩索。
　　紅衣小娘子有些尷尬地站在原地，即便再怎麽離譜，可她也猜到姑爺可能與鬼海定刑木做了什麽交易，從而來找她了。
　　可是，她還沒想好怎麽面對姑爺。
　　本來，她以為姑爺死了，所以是萬念俱灰，根本不需要選擇。
　　但現在姑爺卻還活著，那麽……她再壹次站到了兩難的路口。
　　她對小姐忠誠無比，從沒想過背叛，小姐對她其實也是信任無比，否則不會讓她看住寧寧。
　　可她對姑爺的感情卻也特殊，因為姑爺是她真正的男人，也是她第壹個想要長相廝守的男人。
　　忠誠？還是感情？
　　她難以選擇。
　　忽地……
　　她只覺臀部痛了下，情不自禁地發出壹聲“欸”聲。
　　白山狠狠抽了壹下她的腿臀。
　　“姑爺……”
　　白山又抓著梅兒姑娘放到雙膝前，又狠狠地抽了壹下。
　　啪！
　　梅兒姑娘身如觸電，驟地彈了下，旋即又媚聲叫喚了聲。
　　白山繼續狠狠打了壹下。
　　三下之後，他才道：“下次離家出走這麽久，得提前說壹聲。妳知道我找妳找的多辛苦麽？”
　　梅兒姑娘漲紅了臉，看了壹眼旁邊正冷冷看著的嬴鳳仙，還有飄著的小紫。
　　被當著面打屁股，這種事……她過去沒什麽，可現在有了人的感情，卻覺得尷尬了。
　　她輕聲道：“白山，妳不怪我，要不是我和妳說小姐離開了深淵，妳也不會和我進入深淵，然後也不會中計……”
　　白山道：“小姐也騙了妳，不是麽？不僅如此，她還把妳囚禁起來了。”
　　他原本心裏還和小梅有些隔閡，可在看到小梅被困在木架上淚眼汪汪的時候，他已經知道了小梅的處境。
　　小梅，沒有背叛他，而且對他用情至深，否則不可能被小姐綁起來。
　　梅兒姑娘垂著頭，也許是姑爺的三巴掌打醒了她。
　　現在若她回去，肯定還是被小姐關起來，既然如此，那就只能跟著姑爺了。
　　壹瞬間，她的心思全落到了白山身上，開始考慮撤退的事：“姑爺，妳和鬼海定刑木的交易是怎麽定的？
　　它還能將我們送到安全的地方麽？”
　　在梅兒姑娘看來，姑爺定然是付出了很大代價，不知怎麽和這鬼樹做了交易。
　　白山道：“我沒和它做交易，它認我做主人了。”
　　梅兒姑娘：“額……”
　　？？？
　　？？
　　紅衣小娘子捂住臉，“不，我不信，姑爺，妳騙我……妳壹定是騙我。鬼海定刑木怎麽可能認主……就算是小姐，也只會和它做交易。”
　　白山心念壹動，鬼樹就從它懷裏趴了出來，遵循命令在地上跳了壹圈舞，然後又爬回了白山懷裏，往外探出兩根鬼氣森森的小枝幹，看著紅衣小娘子。
　　這時候，小紫道：“梅兒姑娘，鬼海定刑木真的認他做主人了。”
　　紅衣小娘子捂著胸，平復了許久，這才強迫自己接受了這個難以置信的現實，然後道：“那……姑爺，我們先去個安全的地方，然後通過坐標返回原世界，不過這還需要壹段時間。”
　　白山點點頭。
　　……
　　……
　　數日後。
　　深淵的灰霧裏，壹只蛤蟆呈人形而立，拄著拐杖，禹禹獨行，正在做著壹個蛤的旅行。
　　它已經成功地遠離了第三深淵，持著地圖悄悄來到了深淵之間的路途上，它要去往最遠的第十深淵，遠離此處的是是非非。
　　灰霧依舊翻滾，深淵裏未知的神秘黑暗宛如無光的潮水，在起落不定，吞噬壹切。
　　蛤蟆小心翼翼地行走著。
　　驟然之間，壹股濃郁的危機感襲擊而來。
　　蛤蟆手裏拐杖猛地壹撐，身子在半空翻了個圈，落到遠處。
　　而在它原本所站之地，卻是出現了壹個浮空的身形。
　　那是壹個生著青色雙翅、足爪卻是根莖的怪異女子。
　　蛤蟆見多識廣，自然認識來者是誰。
　　這是第二深淵世界，那位神秘小姐身側的三位丫鬟之壹，或者說……之首，號為靈王。
　　靈王找過來，自然是之前泄露魅王下落的是曝光了。
　　這沒什麽好說的，雙方目的明確。
　　靈王就是要抓它，只要它被抓著，那必死無疑，而它就是要逃離小姐的追捕。
　　哚！
　　蛤蟆敲了下拐杖，然後就沈默了下來。
　　而靈王懸浮半空，卻不急躁，只是靜靜地看著它。
　　在深淵過道之間交鋒，雙方都有限制，肆意妄為地打鬥會引來不可知的變故。
　　可是，蛤蟆沈默的時間太長了。
　　隨著時間的流逝，它依然在沈默。
　　驟然之間，蛤蟆炸開了，全身上下化作壹道道煙霧，光速飛散，靈王卻更快，直接壹爪子壓了過去。
　　在爪子之下，那散開的煙霧竟被壹種莫名的力量聚攏起來。
　　煙霧在擴散，而爪子卻在凝聚。
　　雙方如在掰著手腕。
　　嘭！！！
　　數秒後，爪子壹壓到底，那諸多的煙霧未曾成功擴散，又凝聚回來，形成了蛤蟆的模樣。
　　緊接著，那爪子直接刺入了蛤蟆的身子。
　　另壹邊，靈王卻在消失。
　　蛤蟆反抗，卻無能為力。
　　片刻後，靈王消失了，或者說……她已經徹底地鉆入了蛤蟆的身子裏，在閱讀著它所有的經歷。
　　良久，蛤蟆睜開眼，眸子裏顯出壹抹震驚之色：“竟然能夠控制鬼海定刑木，難怪可以無聲無息地帶走小梅。這件事，我得立刻告訴小姐。
　　就算小梅有坐標，他們也未必逃出深淵了！
　　白山這人，不能讓他逃回去。
　　他……他的潛力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