撿個蘿莉當老婆

本人楊建東

都市生活

這個故事發生在陳先生打電話來之前。本來我想把這件事寫進更新裏的,可是我忘記了,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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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月明風清,重訴昨天的故事

撿個蘿莉當老婆 by 本人楊建東

2022-10-7 22:42

2月20日。
  那是月子登上前往巴黎的班機的日子,也是離開我和雪綺的日子。
  那天中午,我在機場送月子上飛機。
  因為雪綺要上學,她沒能夠親自來機場送走月子。
  那天,月子戴著黑色的太陽帽,黑色的長發從太陽帽下壹直落到黑色的制服裙上,時隔兩個月,她又戴起了墨鏡,提著手提箱的她,顯得是那麽的素樸、恬淡和靜美。
  “哥,那我走了。”過安檢臺的時候,月子轉過頭看著我,對我擺起笑容。
  “嗯。小心點。”我對著月子笑了笑,“對了,妳的法語學的怎麽樣了?”
  月子對我壹笑,用法語對我說道:“pasdesoucis(沒問題)。”
  月子對我燦爛壹笑。
  那壹笑讓我如沐春風。
  我呆呆地看著月子,而月子也看著我。
  手裏提著行李箱,月子看著我。
  壹時間,我們居然沈默了。
  “月子。”沈默了半晌,我看著月子,捏了捏手,深深吸了口氣。我知道,這種時候,我應該說壹句分量十足的話才能夠安心。
  可是,我該說什麽呢?
  看著月子,我的大腦壹片空白。
  而月子還是看著我。
  期待著我說些什麽。
  “哥,想說什麽……就說吧。”看到我的猶豫,月子最後開口問我。
  我調動了全身的力量,鼓足了勇氣,用力地看著月子,幾乎要把滿腔的熱血全都噴灑出來。
  接下來我說的壹番話,真的是我鼓足了勇氣才能說的。
  為了這壹句話,我不知道做了多少的思想鬥爭。
  “月子,巴黎是浪漫之都,如果在那裏遇到什麽喜歡的男生,就不要考慮我,盡管去談壹場戀愛吧。壹定要轟轟烈烈地談壹場!!”
  我的話引來了周圍的人的紛紛側目,我也感覺到胸口心臟亂跳,我臉上發燙地看著月子。
  卻發現月子眼角壹片晶瑩。
  月子沒有哭。
  而是在笑。
  “謝謝妳,哥。”
  似乎是等了我這句話很久,月子走到了我的面前,壹步又壹步。
  她站在了我面前。
  雖然比我矮了那麽壹點,但是,她還是靠了上來,點起了腳跟。
  然後,我看到月子那張精致而又雪白的臉離我只剩下了壹公分。
  “月子……”
  唇上忽然壹片濕潤。
  難以言喻的柔軟。
  還壹點點地香甜,就像掛花般的味道。
  那是月子嘴唇的味道。
  月子蜻蜓點水般地在我的唇上點了那麽壹下,然後,又輕輕地退開了。
  我不敢置信地看著月子。
  這是她第壹次親吻我。
  真的是第壹次。
  “謝謝妳的這句話……可是,我說過的。妳不結婚,我就不結婚。”
  妳不結婚,我就不結婚。
  我心中壹震。
  “要早點找個對象哦,雪綺也好,雨慧也好,別的女孩也好,除了我。”
  那是月子留給我的最後壹句讓我動容的話。
  最後,月子微笑著向我告了別。
  “再見了,哥。到巴黎下了飛機再給妳打電話。”
  她朝我揮了揮手,然後長發飄逸,轉了個身,如同壹陣清風,淡淡地消失在了來來往往的人流之中。
  “再見,月子。”我對月子的背影,傻傻地告別。“壹路順風。”
  黑色麗影如同那神秘地月影,飄飛的長發仿佛悄悄溜走的清風。
  月子走了。
  雖然不是永別。
  但是那天,在那機場,她走了。
  雖然後來寒暑假的時候她都會回來,雖然碩士畢業後她也回來了。
  但是那個陽光都找不到的陰天,那個人流湧動的機場,那壹句感動人心的話語,卻只屬於那壹天的我們。
  無論時光怎麽流逝,無論我和月子之後又發生了什麽樣的故事,但是,印象最深的畫面之壹,卻始終是那壹年那壹天在機場的那壹次離別。
  月子輕輕地走了。
  就像她輕輕地來過。
  她給我帶來過愛情,帶走的,卻是滿滿的思念。
  還有曾經。
  ……
  回到家,我整理了月子的臥室。
  月子的臥室還是保持著原樣,所有的油畫都用白色的畫布遮著,那是我答應過月子的,在她回來之前,我都不會去動她的臥室。
  在月子床頭櫃上,我偶然發現了月子留下的那本黑色日記。
  也不知道是忘帶了還是故意留下的。
  想了想,我還是隨意地翻開了日記,然後,我看到了撲面而來的秀美日文。
  看不懂。
  壹頁都看不懂。
  我無奈地搖了搖頭。
  又翻了幾頁,卻楞住了。
  因為,我發現,從9月開始的日記,不少都是用中文寫的。
  我定下神來,坐在床上,壹頁壹頁地翻動、閱覽。
  9月3日
  身體好多了。可是他還是壹副心事重重地樣子,我住院的壹段時間,他瘦了很多,也成熟了很多。今天我畫畫的時候他偷看了我三次,我裝作沒看見,他真笨,居然不知道。雖然有些郁悶,但是更多點的,還是竊喜!
  10月4日
  他還是沒有發現我是他的妹妹。壹切都按照計劃進行著。只是我越來越不想這樣下去了。我騙了他。可是,我發現自己越來越難以抵制他了。我想我對他應該已經有了不同於兄妹的感情。我很清楚。我想告訴他實情,可是那樣壹來,我們的關系就不能保持了!我該怎麽辦???怎麽辦?
  10月18日
  才買了兩個月的LV單肩包壞了。看來名牌的質量往往和價格成反比。沒想到他居然比我先發現了,還陪著我去商業街買了款新的。可惜他的眼光真差,連仿制的和真品都分不清。要不是我提醒他,他怕是要花冤枉錢了。還順便買了雙CLOVER的鞋子,本以為會比日本便宜,沒想到價格也相差無幾,失望。
  10月21日
  今天他在客廳裏看電視,忽然對我提議去看電影。他終於沒忘記月影清風的計劃。我好高興。電影很無趣,他中途睡了15分鐘,醒來後卻還裝模作樣地說劇情很俗套。那時候我真想拆穿他,可是我笑著沒告訴他,看他繼續吹!
  11月6日
  他發燒了。但是卻還是帶著病上班,冒著雨去接雪綺。我想他真的很愛雪綺。如果是我發燒了,他會怎麽樣呢?
  11月12日
  我發燒了。頭暈……全身酸痛……我要給他打電話讓他回來嗎?算了,還是睡壹覺吧……
  11月16日
  終於退燒了。今天他特地給我做了壹碗味增湯,可他明明不會日本料理的。不過味道真的不錯,不知道他是不是網上查的料理方法。有空問問他。
  11月26日
  他也發燒了。39.6度。是累的吧,公司的事那麽多,還要照顧雪綺,還要陪我實現那個月影清風的計劃。我早就該看出來他在勉強自己了。今天我在醫院裏照看了他壹個下午,可是他卻不停地喊綺綺。看來他最牽掛的還是雪綺啊。真沒辦法。我也很喜歡雪綺。可是他到底喜歡誰更多壹點呢?
  12月2日
  天氣真是越來越冷了。中國的冬天比日本冷多了。今天下了場雨,家裏居然停電了,剛買的《MINA》雜誌看不成了。晚上我在黑暗裏看著他的臉,忽然覺得和第壹次見面時比起來,他真的瘦多了。黑暗裏的輪廓顯得更加明顯。他居然沒有發現我壹直在盯著他看,還像個瞎子壹樣找手機照明,這個反應遲鈍的傻瓜。
  我發現我對他越來越不能自拔了。可是,總有壹天他會知道真相的吧?到那壹天,我該怎麽辦?我真的……命中註定只能是他的妹妹嗎?我真羨慕雪綺,雖然叫他papa,但是卻沒血緣關系,還有和他在壹起的可能。真羨慕。
  12月13日
  天氣越來越冷了,這恐怕是我在中國過的最後壹個冬天了吧。月影清風的計劃還是沒有實現,我想,他已經忘了吧。
  我是看不到中國的下壹個春天了。今天誌保勝平來找我了。結婚日期就快到了。舅舅來催我了。難道我真的要離開他,回去和黑澤明壹那個熊壹樣的男人過壹輩子?
  要告訴他我是他妹妹的真相嗎?至少那樣壹來,他不會再遺憾了吧……
  可是,為什麽我還是說不出口。
  或許還是就這樣離開最好吧。
  就算在離開的時,我們還是情侶關系。
  雖然他沒有實現月影清風計劃。
  但是,我不在乎了。
  他是愛我的。
  我早就知道了。
  我也愛他。
  都說13日碰上星期五最不吉利,今天還是南京大屠殺的紀念日。看來,我這個“日本人”真的該要走了呢。
  真的好舍不得他啊。
  可是不得不走了。
  只希望大明神,如果有來世,讓我和他沒有血緣關系吧。
  再見,我的初戀。
  再見,我的阿東。
  我愛妳。
  ……
  看完日記時,已經是傍晚時分點了,外面開始下起了雨,我合上了日記本,呆呆地在木質地板上坐了壹會兒,腦海裏浮現著這壹年來和月子的點點滴滴,每壹個細節,每壹個畫面。
  平復了心情後,我走到了陽臺上,外面風雨大作,壹片陰暗,就像夜晚。
  我不知道該怎麽描述那壹刻我的心境。
  那種感覺,就像喝了壹杯苦咖啡。
  我知道,我愛過月子,月子也愛過我。
  我是知道的。
  她也知道。
  可是……我們終究也只能這樣了。
  雨水撲打在我的臉上、欄桿上,丁丁冬冬,演奏著壹曲曠世的神曲。
  就像那天月子在風雨中為我演奏的曲子壹樣。
  在那首曲子裏,有童話,有哭笑,有喜樂,有夢幻,也有傳奇。
  漸漸點亮城市的燈光在雨水中變成了五彩斑斕的光圈圓暈,紅橙黃綠互相組合,幻化出壹個神話般的絢爛世界。
  壹瞬間的呼吸,壹瞬間的美麗。
  永恒的感動。
  我站在欄桿前,感受著風雨,望著短暫,但是絢爛的風景,不自覺的,卻是想到了那壹天,月子在墓碑前拉小提琴的悲涼畫面。
  荒蕪的平野、蕭條枯草、寂靜的墓碑,還有瑟瑟的寒風……
  還有那個墓碑前那個孤獨的黑衣少女。
  那種淒涼悲愴的感覺,又壹點壹點地滿上了我的心頭。
  直到我的咽喉。
  然後,我重重呼了口氣,那種感覺,消失了。
  留下的只有壹種稱之為美好的情愫。
  望著風雨中的風情都市,我擦去了臉上的水,不自覺地微笑起來。
  此情此景,如此美麗。
  我又傷感什麽。
  我有什麽好傷感的?
  我們都生活在永恒與瞬間的交錯口中,邂逅,離別,在誕生與演化出萬物的萬花筒世界裏,所有的存在都有其價值,每壹個故事最終都避免不了悲傷的結局。
  生命倏忽,終將消逝。
  歲月浩浩,不過如此。
  永恒不過那千瘡百孔的明月,短暫不過那轉瞬即過的清風。
  但是,在這過程中,風與月構成那壹幅畫面,卻會被有情有意的觀景者記錄下來,成為永世不忘的美景。
  或許誰也留不住匆匆溜走的清風,也得不到遠在天邊明月,但我們至少擁有了曾經最美的景色。
  ……
  故事繞了壹大圈,最後,還是回到了最初的原點,回到了只有我和雪綺兩個人的世界。
  馬伊可、唐夢嫣、月子、K哥、藍月亮、機關……那些形形色色的人,那些驚心動魄的事,都就那樣成為了過去。就像風雨過後,壹切都終歸於平靜,只剩下在風雨裏那段滿滿的回憶。
  月落無蹤,風過無痕。
  唯留當時情景在心間。
  就像千年前的蘇軾在《赤壁賦》裏所說的:
  “天地之間,物各有主,茍非吾之所有,雖壹毫而莫取。惟江上之清風,與山間之明月,耳得之而為聲,目遇之而成色,取之無禁,用之不竭,是造物者之無盡藏也,而吾與子之所共適。”
  ……
  某天,我正在家裏的庭院把車開進車庫,剛出車庫,大門外卻是傳來了壹陣輕輕地敲門聲。
  敲門聲很輕,回頭看了看別墅,想到雪綺就在別墅裏,我皺起眉頭去開門。
  門開了,我卻呆住了。
  因為門外居然出現了壹個我料想不到的人。
  壹個小女孩。
  壹個懷裏抱著壹個大笨熊玩偶,披頭散發、穿著發黃的破舊短衫,渾身臟兮兮的小女孩,或者說,小蘿莉。
  小女孩看起來大概才10來歲,年紀甚至還沒有雪綺大。
  小女孩很臟,滿臉是灰,衣服上也滿是補丁和褶皺,身高還不到1米4。
  看到我,頭發淩亂的小女孩擡起頭,我楞住了。
  “小妹妹。妳……找誰啊?”
  “妳是楊建東嗎?”
  小女孩用古井無波的眼睛看著我,看到眼前這個小女孩的眼睛,我嚇了壹大跳。
  我靠……這是什麽樣的壹對眼睛啊。
  空洞、幽怨、疲憊,還帶著說不上來的味道……那感覺,好像是……仇恨?
  這個女孩,好像很憎恨我?
  可是,我跟這個女孩有仇嗎?
  或者說,我認識她嗎?
  我怎麽不知道?
  可是她怎麽認識我?
  看著小女孩的眼睛,我定了定,然後擺出笑臉:
  “對啊,呵呵,這裏是我家,我是楊建東。妳……是誰家的孩子啊?”
  讓我想不到的是,聽了我的回答之後,小女孩的眼神居然陰沈了下來。
  她死死地盯著我,用冰冰冷冷,和她年齡完全不符的聲音說道:
  “我是妳爸爸和妳後媽的女兒。我叫沈莫離。”
  後媽?
  沈……莫離?茉莉?
  因為發音不太清楚,我不知道女孩叫莫離還是茉莉,大概……可能是茉莉吧。
  但也就那壹剎,我忽然明白了過來。
  十多年前埋下的禍患種子……在今天,終於還是發芽了。
  我終於還是逃不過這壹劫。
  小女孩依舊用怨毒的目光看著我,然後,她用嘶啞的聲音對我說道:
  “我媽媽死了,她沒有別的親人。只有妳能收留我,否則的話……我今晚就會死的。”
  小女孩真是語出驚人,說出的話完全就是成人的口氣,驚得我臉色都僵硬了。
  “小妹妹,妳在胡說什麽啊,妳媽媽呢?”我還是不太敢相信,或者說,我在心裏說服著自己不要相信眼前的這壹切。“”
  叫茉莉的臟兮兮的女孩依舊死死地盯著我,然後,她忽然有些羞怯地低下了頭。
  “這個。幫我拿壹下。”小女孩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而是忽然把手裏的大布熊遞給了我。
  看到小女孩的動作,我猶豫了壹下,我看了看她手裏的破舊布娃娃熊,皺起了眉頭。
  裏面……該不會有炸藥吧?
  那時候,我居然產生了這樣的荒誕想法。
  或許,機關真的在我的心裏留下了太深的陰影。
  難道我的膽子小到連個小女孩的布娃娃都不敢接下了嗎?
  我自嘲壹笑。然後,我懷著奇怪的心情彎下腰去拿女孩手上的大笨熊。
  但是,就在我接過大笨熊的時候,女孩卻是忽然擡起了頭,用充滿了怒火的怨毒眼睛看著我,然後,我還沒有反應過來,她卻忽然伸出了小手——
  “啪!”
  我的臉上就那樣被她打了壹個幹脆而響亮的耳光。
  她打我?!
  我居然被壹個小女孩打了耳光?!
  我不敢置信地看著小女孩,死死地盯著她,而小女孩,或者說,茉莉卻是壹臉的陰冷。
  小女孩用帶著仇恨火焰的眼睛看著我,用兇狠的口氣,壹字壹句地說道:
  “這是替我媽媽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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