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近在眼前

　　隨著江府的大隊人馬離開，在弄清恩科是什麽後，大家的臉上都洋溢著興奮。對那個搞錯對象的衙差，大家亦是以禮相待。
　　他們的想法其實很是簡單，這突然多出的壹次鄉試機會，無疑是占了壹次天大的便宜。哪怕林晧然在這次恩科沒中，又可以接著參加明年的鄉試，那中舉的機率會大增。
　　這種期望其實不無依據，假若今年恩科鄉試不中，那明年的競爭壓力會相當小壹些，畢竟“精英”已經被前壹年抽走。
　　當然，前提是妳得要有壹定的實力。若是妳的實力都排在上千名考生之後，那再多的機會和名額，都沒有妳什麽事。
　　“十九可是小三元，我覺得他肯定能中舉！”
　　“我也是這樣認為，這中了舉是不是就要以做官老爺了？”
　　“這個當然了，我聽說直接就能做縣丞，以後還能做大老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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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壹幫婦人又繼續在曬谷場邊摘菜，很是興奮地聊著恩科的話題，並且開始樂觀地展望未來。說到興奮之處，她們都是眉飛色舞。
　　有人看到虎妞的時候，還打趣她，說她以後就是官家小姐了。虎妞亦是得意地哼了壹聲，而且說出哥哥答應帶她去廣州府參加考試，當即又引起壹陣羨慕。
　　那幫孩童在聽到這事後，大家當即將她團團圍住，卻不知道嘰嘰喳喳地問著什麽。
　　“十九要是真做了大老爺，那就氣派了！”
　　“可不是，也不瞧瞧大老爺每頓吃的是什麽！”
　　“咱縣的上上任大老爺離開的時候，那馬在半路都累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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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僅是女人八卦，那幫在切著肉的青壯亦是興奮地討論了起來，那股八卦勁亦是不弱。
　　林晧然跟著老族長打發那個衙差離開後，正準備回家溫書，結果聽著大家都在議論他的事情，不由得苦笑地搖頭。
　　他自然不可能中了舉就選擇到吏部報道，倒不是說舉人官就絕對沒有前途。像鹽課提舉司的副提舉的品階為從七品，這個職位是舉人官的專屬位置，但卻比很多進士官的油水多得多。
　　只是凡是有些野心的人，誰都希望做進士官。
　　哪怕是三甲進士，最差的分配都是到壹縣任知縣。反觀舉人官，知縣幾乎就是他們的天花板，想打破這個天花板極為艱難。
　　而且同是知縣，舉人出身同樣要矮上壹頭，茍知縣就是壹個很明顯的例子。
　　林晧然不想跟大家解釋這些利弊，看著大家朝著他恭維說好話，他亦是還之以禮。步子堅定地向著家裏走去，為著鄉試作準備。
　　這鄉試在九月初四，給他留的時間，確實已經不多了。
　　哎！
　　吳道行身穿著壹身藍色道袍站在曬谷場邊，將今天的壹幕看在眼裏，又是掐指算了壹算，然後微微地搖了搖頭。
　　這江月白的命格又削弱了幾分，先前他以為江月白僅是輸掉虎妞和壹個小三元，但那個小三元明年終究還能補救回來。
　　但卻沒有想到，這裏竟然還藏著如此巨大的損失，斷送了壹個恩科的大機遇。
　　有時候，他都不得不感慨壹番：命運很是奇妙。人生的壹個小小差池，結果卻能夠斷送了壹個命格大貴者的美好前程。
　　據《史記.項羽本紀》記載：“項王乃上馬騎，麾下壯士騎從者八百余人，直夜潰圍南出，馳走。平明，漢軍乃覺之，令騎將灌嬰以五千騎追之。項王渡淮，騎能屬者百余人耳。項王至陰陵，迷失道，問壹田父，田父紿曰：“左。”左，乃陷大澤中，以故漢追及之。”
　　這段記載的內容很簡單，就是項羽逃亡迷路，問壹個農夫，結果農夫給他指了條錯路，讓他因此錯失逃跑的時機，最終斷送了霸王項羽的性命。
　　江月白的這記悶棍，本應該只是壹件小事，但無疑同樣影響深遠。起碼到目前為止，他不僅錯失虎妞這個大貴之人，更是喪失了恩科的這場大機遇。
　　“老吳，妳過來！”吳道行正在感慨之時，壹個脆聲從不遠處傳來。
　　“呃，來了！”吳道行扭頭看到是虎妞，當即屁顛顛地跑了過去。
　　虎妞指了指身旁的老奶奶，跟著他說道：“妳幫九婆算壹算，她家的母雞跑哪去了！”
　　自從吳道行到了長林村後，卻不知道他用了什麽手段，現在大家無論大事小事都喜歡找上他，而他確實亦能幫上忙，故而得到了村民的尊敬。
　　“吳神仙，我早上將那只母雞放出籠，本打算給它餵食，結果這裏出了事情，我亦是過來瞧瞧！這不剛回到家準備餵雞，卻哪裏都找不著了。”九婆沒剩下幾顆牙齒，但卻將事情的經過壹五壹十地說了出來，並希冀地望著吳道行。
　　“妳給我壹個字！”吳道行點了點頭，然後認真地說道。
　　“我哪曉提字！”九婆頓時壹陣為難。
　　“妳隨便說壹個！”旁邊有人提示道。
　　“那就“天”吧！”九婆指了指天空，擔憂地望著吳道行。
　　吳道行掐起指頭，然後眼睛微亮道：“天，九宵之上，亦人之頂也，亦遠亦近，我知道了！”
　　“在哪裏？”旁邊的人好奇地追問道。
　　吳道行慢悠悠地說道：“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哎呀！在那裏，我看到了！活神仙！真是活神仙啊！”三婆驚叫壹聲，看到壹群雞在爭搶著婦人丟出的菜葉，而她家的母雞毅然在列。
　　吳道行捋著胡子，臉上露著淡淡的微笑，說不盡的神仙風範。
　　“真是算出來了啊！”
　　“上次我的頭釵掛在門簾上，也是他在我算出來的！”
　　“可不是！好在他提醒我要註意防火，不要我家真被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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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旁邊摘菜的婦人瞧著吳道行為著九婆找到了母雞，又是津津有味地議論了起來，很多人都相信這是壹個活神仙。
　　吳道行最近在村裏真是如魚得水，上至精明的老族長，下至三歲的小屁孩，都被他哄得壹楞壹楞的，吳神仙的名頭亦是慢慢地傳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