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門禍害

余人

歷史軍事

林晧然醒來時的處境讓他欲羞欲死。 欲羞,是整條褲子掛在腳裸處,褲襠冷颯颯的,下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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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5章 師生

寒門禍害 by 余人

2019-5-20 20:41

  槐樹胡同,徐府,門前的燈籠已經掛起。
  徐階從外面回來,眉頭緊緊地蹙起,瘦削的臉亦是緊繃著。事因他剛得到消息,他那兩個上書彈劾嚴嵩的門生,將被發配荒野之地戍邊。
  雖然在得知這兩名門生上書彈劾嚴嵩的時候,便知道這是以卵擊石之舉,憑著他們二人不可能扳倒嚴嵩,反而會給他們自己招來禍事。
  只是結果出來的時候,他的心亦是不免失望。
  吳時來疏劾嚴嵩貪財納賄,這是鐵壹般的事實;張翀上疏劾嚴嵩貪墨軍餉,雖然說六成賄賂嚴嵩有些誇張,但亦是壹個事實。
  但這兩道奏書遞上去的結果,卻是石沈大海。兩位彈劾者反被其他人誣告,二人被捕下獄,如今更是被發配戍邊。
  在穿過前院的時候,管家迎了上來,說他的壹個門生已經在這裏等候多時了。
  “在正廳設宴吧!”徐階臉上雖然有疲倦,但還是吩咐道。
  在正廳設宴,而家眷在偏廳用餐,這無疑是極為重視這位門生。更讓人看不懂的是,這位門生僅僅穿著七品的官服。
  這個門生並不是由會試產生的師生關系,而是徐階作為翰林院教習結下的緣。
  “學生見過老師!”待徐階凈手來到正廳,壹個頗有官相的英俊青年官員起身,朝著換上便服的徐階恭敬地行禮。
  這人姓張名居正,字叔大,湖北江陵人,十六歲中舉,二十三歲中得進士,以庶吉士的身份進入翰林院,三年後便轉為翰林修編。
  “不必多禮,翰林院最近如何?”徐階示意他坐下,然後溫和地詢問,眼睛透露著欣賞之意。
  “天下熙熙!自從李學士要調離翰林院的消息傳出,修檢廳的很多人已經是坐不住了!”張居正謙遜地坐下,臉上浮起幾分苦澀之色。
  “遠平亦是來找過我!”徐階聞言輕嘆,示意他起筷,然後接著說道:“我當時只問他壹句,將來誰能繼承大統,結果他卻說景王和裕王都有可能,呵呵!”
  現在大明沒有太子,但按著嫡長的順序,該由裕王繼承大統。只是聖上避而不立太子,顯然是更傾向於立聰慧的景王。
  壹面是占著大義的裕王,壹面是得到嘉靖更青睞的景王,表面是裕王更勝壹籌。但若回想嘉靖初期的“大禮儀”,很多人卻不會如此樂觀,這個諸君的人選怕最怕還是聖上來裁決。
  “凱旋兄,可能覺得諸君這種事太遠了,所以才沒有認真考慮這個忌諱的問題!”張居正不好點評,便微笑著說道。
  “遠乎?對妳們而言,其實壹點都不遠,甚至得事先進行決斷!!”徐階苦澀地搖了搖頭,夾起壹塊魚肉放到嘴裏咀嚼,然後又是接著道:“若不能將目光放得長遠壹些,只計較當前的壹城得失,終究難成不大氣候,他日亦不可能位居人臣!”
  張居正是個聰慧之人,自然知道這是老師對徐遠平的壹絲不滿,但卻仍舊幫著開脫道:“關於儲君的問題撲朔迷離,現在說景王和裕王誰能繼承大統,確實很難抉擇。哪怕現在選對了,亦是運氣使然!”
  “確實是撲朔迷離,所以最好是做個旁觀者,做事要謀而後動!”徐階從魚肉中挑出壹根魚刺,壹本正經地說教道。
  “凱旋兄,他最後如何抉擇呢?”張居正給徐階倒了酒,認真地詢問道。
  “還能做什麽抉擇,再上壹步就是講官了啊!”徐階端起酒杯苦澀地搖頭,然後直視著他的眼睛問道:“妳這次不會挪位置,可有不滿乎?”
  張居正站起來,由衷地朝著徐階行禮道:“多謝老師悉心栽培!”
  徐階看著張居正的舉止不似作偽,眼睛充滿著欣慰,並將手中的酒飲盡。
  他那個擔任翰林修撰的族中子弟看似不差,但光憑這壹點,他卻知道遠不能跟眼前的學生相比。而且他亦是深信,這個門生終會厚積薄發,有壹鳴驚人的那壹天。
  酒過三巡,菜過五昧。
  張居正對徐階是真的敬重,去年重回翰林院便被安排重校《永樂大典》,這前期的工作已經做得差不多,如今簡直是摘桃子。
  只是他卻是明白,官場本來就如此,沒有絕對公平壹說。像邊疆的壹些戰功,都是下面軍官打拼出來,最終被上層的官員進行瓜分了。
  張居正突然放下筷子,認真地詢問道:“外面都在傳,是老師妳指使吳時事、張翀上疏彈劾嚴閣老,此事可真?”
  在官場中,師生關系極被人看重。吳時事和張翀都是徐階的學生,加上徐階跟嚴嵩的關系銳化,所以大家難免會聯想到徐階的頭上,認為他才是幕後主使。
  “妳如何認為呢?”徐階不動聲色,反而將問題拋了回去,有著考核之意。
  張居正思忖片刻,擡頭望著徐階道:“我最初聽到這消息的時候,覺得是他們二人的擅自之舉,跟老師毫無關系,畢竟這絕對是以卵擊石,而嚴黨的虛實亦不需要再進行試探。只是老師最近沒有絲毫撇清這事的舉動,所以這事恐怕跟老師有些關系,但我仍然不明白老師為何會這麽做。”
  徐階先是點了點頭,然後又搖了搖頭惋惜道:“妳是有慧根,但還是欠了壹些火候!”
  “請老師賜教!”張居正認真地拱手道。
  卻是這時,管家走了進來,在徐階的耳邊輕語壹句,卻聽到徐階爽朗地笑道:“倒是稀客,新科狀元郎竟然前來拜訪。”
  “他?為了翰林侍講?不,他才剛入職翰林院,目前遠沒有這個競爭資格!”張居正先想到的是翰林的侍講之爭,但旋即就搖頭了。
  “將他引進來吧!”徐階意味深長地望著大門的方向,然後扭頭望著張居正笑道:“看來,我是小瞧這個新科狀元郎了。”
  “老師,何出此言!”張居正放下酒杯,顯得不解地問道。
  “妳先在壹旁看著便是!”徐階微微地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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