贅婿

憤怒的香蕉

歷史軍事

武朝末年,歲月崢嶸,天下紛亂,金遼相抗,局勢動蕩,百年屈辱,終於望見結束的第壹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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贅婿 by 憤怒的香蕉

2019-2-1 17:18

  關於郭藥師長軍投誠的消息傳遍全城,在這壹兩日內成為眾人茶余飯後談資焦點的同時,汴梁城中,作為推動了此事落實的位於武朝金字塔頂端的那些人們,也正在勝利的余韻中感受著喜悅的成果
  最近壹年的時間以來,金人攻勢兇猛,已下遼國土地近半此消彼長之下,幾乎已經可以說是敲響了遼國的喪鐘武朝朝廷當中,多有信奉“得道多助失道寡助”道理的,此時將長軍拉攏過來,便恰好是這個道理的最好佐證www.haHawx.com
  自開戰之初,朝廷中主戰主和的勢力已經傾斜得相當嚴重,但主和派仍舊是有相當壹部分人存在的而主戰派中也並非團結壹塊,在後來戰局連敗的微妙形勢中,漸漸分成兩股,壹股要求前方軍隊奮戰得勝,展現自己的實力,在此後與金人的談判中便更好說話,另壹派則因為敗績連連,開始鼓吹己方保存實力,以兵法運籌,坐山觀虎鬥,待金遼皆傷,再順勢得利
  這兩種說法壹開始就是都有的,只是戰局變化後,才明確地割裂開但無論如何,主戰派的底線還是要收復幽燕,至少不能讓主和派占了上風當長軍投誠的消息確定,眾人當中,還是後者的聲浪占了上風此時北方按兵不動,童貫率禁軍北上,還未再度開戰,郭藥師便投了誠,正符合天朝上國王道之師的風範,對於大部分人來說,這就是武朝中興之機到來的標誌了
  呼聲熱烈,眾誌成城,在此時來說,慶祝的方式當然就是各種宴席聚會這兩天裏汴梁城中承辦各種聚會的商家發了大財,各家青樓楚館也是收入不菲,幾個文會辦得有聲有色,壹位名叫於少元的才子在靜思園中作《王道賦》,被評為近百年來少有的大氣之作,有唐時遺風,文章駢四儷六洋洋灑灑地說明了武朝再逢盛世的必然性,文采橫溢令人嘆為觀止
  文道昌,自然也能算是世運興隆的表現大家是不會對此有什麽異議的作出《王道賦》以後,這位於少元又得京城花魁姬晚晴的青睞,在這兩天的時間裏,成為京城傳揚的佳話,隱約便要與此時被稱為京師四大才子的周邦彥皺和王元世謝道三比肩
  這些事情是這個時代最為流行的風氣,不管在哪裏,都是繞不過的這天下午的右相府中,便也有幾個人拿著那《王道賦》在傳閱議論這是右相府的東院,與秦嗣源壹向辦公的書房是很近的,房間裏書籍案牘眾多,也證明了這幾人乃是秦嗣源信任的幕僚或師爺其中壹人乃是樣貌俊逸的中年和尚另外三人則分別是三十歲四十歲五十歲的樣子,三人氣質都成熟穩重,但年齡則像是寫在了臉上,壹望即讓人產生這樣的感覺來
  “……洋洋灑灑沛然大氣,這於少元稱得上文采天縱了……今年才二十出頭吧,倒是讓我想起了王子安……”看了賦文後說話的乃是那五十來歲的老者,壹面搖頭贊嘆他口中的王子安,則是初唐四傑中寫出《滕王閣序》的王勃能在右相府當幕僚的都是文采斐然之輩,這位老人能將於少元比王子安,足以證明對方的成就
  不過他這樣說了之後,隨即也就迎來了不怎麽贊同的反駁說話的乃是不遠處正在伏案書寫的三十多歲的男子,挑了挑眉:“文采是好,卻只是空口感嘆,立論不足吶,若只是王道正氣便可興國安邦……嗯,雖然也非毫無道理,但這樣壹來,年公,我們又在做什麽?”
  “他才二十出頭,有文采便夠了何況興國安邦,本也該是王道為主,這也沒有說錯,哈哈,舟海妳又何必介意”被稱為年公的老者笑了笑,另壹邊的窗前,正在喝茶的和尚擡了擡頭:“若論文采,與周美成比肩或許是可以的,不過……怕還是比不過那位正在上來的壹夜魚龍舞吧……”
  “那是異人,不用拿來比較了”三十多歲的男子說了壹句,窗邊的和尚呵呵點了點頭
  幾人當中,四十來歲的中年男子樣貌端方,但看來相對沈默寡言,雖也聽著幾人說話,但壹直沒有參與其中若在放在外面,在座的幾人也是小有名氣甚至在不少地方能嚇到人的
  被稱為年公的老者姓堯,名叫堯祖年,年輕時便是秦嗣源的幕僚,他學識淵博,之前雖然是跟隨秦嗣源,但於官場文場當中,也有著莫大的名氣秦嗣源辭官之後,本來還是可以給他壹份前程的,甚至他本身的名氣也足以轉投到任何人的名下,但經歷黑水之盟,他的功利之心也淡了,只是在秦嗣源這次復起時,才又過來幫忙做事
  四十來歲的中年男人名叫紀坤,他原本是秦嗣源年輕時收下的仆從,後來隨秦嗣源讀書識字,成為秦嗣源最初的幾個弟子之壹只是這人擅長的並非詩詞文采,而是切切實實的做事以及安排別人做事,看起來雖然樣貌端方甚至有些木訥,實際上在秦嗣源管理吏部的時候,不少人都領教過這人的心狠手辣,早些年秦嗣源罷官,不消他跟隨去江寧到最後淪為管家,便讓他隨著密偵司去了北方,秦嗣源復起之後,他才從遼國回來,看來倒也沒有太大的變化,只是比以前更加沈默了而已
  三十來歲的男子原本也是秦嗣源的弟子,姓成,名放,字舟海他隨著秦嗣源學習的時間不長,只是性格比較憤世嫉俗,在大名府頗有才名,京城這邊也有些人知道他,早些年也曾用好詩詞打過別人文會的擂臺,當過花魁的入幕之賓,偶爾他的名字也曾出現在某些人的視野裏,只是到得現在,無論官場文超都沒有太大的建樹,他的誌向也並不在此秦嗣源復起之後招他過來,他便也過來了
  至於那和尚,在京城才真正算得上鼎鼎大名,這人法號覺明,本是郡王之子,年輕時樣貌英楷才華橫溢,後來剃度出家,在京城震驚壹時他的才學雖不如堯祖年淵博但詩文上的才華卻穩居其余三人之上,由於他已是出家身份,京城之中便沒有人將他列入四大才子之中去,但比之周邦彥,他的名聲也並不見得就差了這覺明禪師雖然出家但並不苦修,而是交遊廣闊,好結交朋友,這時候在右相府,並非是幕僚身份,而是會友性質了
  今日下午秦嗣源並不在府中,幾人聊了壹陣有下人過來報告事情,與紀坤說了紀坤出去壹陣,不壹會兒,笑著帶進來壹人堯祖年看了壹眼,隨即便笑了起來:“不二,差點認不出了”
  來的自然便是從碼頭過來的聞人不二,他站在門口拱手見禮:“堯先生……覺明禪師許久不見兩位先生了艾舟海……”
  聞人不二的年紀與成舟海相差不多只是樣貌上更顯年輕眾人數年前還是見過的,房間裏的幾人其實也都清楚密偵司的事情,事實上,覺明背後的身份與關系,與康賢壹樣也都是目前撐起密偵司的保護傘之壹大家早已知道聞人不二將到這裏,也都知道他在杭州做下的事情,此時笑著互相見過成舟海倒是下意識的往門外看了好幾次,聞人不二發現之後,有些疑惑:“舟海看什麽?”
  堯祖年在壹旁笑起來:“他怕是在看那位壹夜魚龍舞吧不二既然已經到了,那位寧公子怎麽沒過來?”
  聽他說起寧毅,聞人不二笑起來,將寧毅去尋住處的事情說了,隨後看看成舟海,倒是想到了理由:“那寧立恒行事與舟海倒確實有幾分相似,而且舟葫日裏便以詩文見長,莫非是見獵心喜,想要找人切磋?”
  成舟涸子有些憤世嫉俗,雖然詩文甚好,但對於文會切磋,往日裏卻有些不屑,按他的說法,是對於那些水準不到的人刻意炫耀互相吹捧非常反感,這是聞人不二以往就知道的但寧毅的詩詞應該是可以將他這種不屑打壓下去的他想到這點,說了出來,成舟海卻笑著搖了搖頭,揮壹揮手:“倒不是因為這個……嘿,這下十六少怕是又得挨批了……”
  他帶著幾分戲謔的喃喃說了壹句,壹旁的堯祖年與覺明倒是皺了皺眉頭,互相看了壹眼:“對艾紹俞去哪裏了?”
  紀坤道:“怕是又出去找那些公子玩了吧”
  聞人不二不禁有些疑惑,待詢問起來,才知道有關他寧毅上京的事情,秦嗣源壹早就派了人準備接待,這人乃是秦嗣源在老家的壹名侄子雖然罷官期間與老家的人沒什麽來往,但秦嗣源復起之後,秦氏宗族還是來了不少人上京要求照顧的,除了拿錢糧想當官的走門路,也送過來幾名子侄輩的少爺,拜托秦嗣源代為管教,給他們壹個前程的
  壹旦坐到了右相的位置上,這類事情幾乎是源源不絕,偏偏秦嗣源也沒辦法回絕不理,雖然能推掉壹些,但總有些人還是在右相府中留了下來,算是秦嗣源選定的資質相對好點的這位十六少秦紹俞便是其中之壹
  只是這些人送過來時已經是十幾二十歲的年紀,秦嗣源已經沒辦法教做人,只能教做事但他就算再威嚴,也沒辦法真正壓倒家裏人,近壹年的時間裏,這些少爺們壹來到京城,首先染上的,還是各種闊少無法避免的毛鉑他們成群結黨地外出玩耍,參加文會,遊戲於青樓楚館,打出來的,則是右相府公子這裏的名義秦嗣源處理過幾次,甚至動過家法,但右相府中,壹切都還顯得倉促,這壹年的時間他主要還是處理有關北伐的事情,彌補數年來工作的空缺,家裏的各種規矩沒有時間的沈澱,要完全關好,他也是力有未逮的
  這次寧毅等人上來,他估算了時間,要求秦紹俞每天去碼頭等著,將兩位“世兄”及時接到府裏,在老人看來,或許也有讓寧毅與聞人不二提攜壹下後輩的想法,跟有本事的人交個朋友總歸對自家的子侄有好處但壹來估算的日期模糊,二來途中諸般變故秦紹俞的性子哪裏真能天天去關心這事這時候也就錯過來,想來會挨上老人壹頓罵
  聽了這事,聞人不二壹時間倒是有些苦笑,若是那秦紹俞挨罵,少不得要遷怒到自己身上來,無論如何疏不間親,總不是什麽好事不過堯祖年等人倒是能看出他的憂慮,成舟海便揮了揮手:“不用的,成事不足敗事也不足老師在這些事上辨別肯定是有的……老實說,雖然說達官貴人哪家哪戶都這樣,肯定會有攀親戚走門子的人,但相府這邊算是全部推倒了重來的,這段時間裏壹股腦的就過來老師師娘都是不堪其擾了……”
  他頓了頓:“不過我確實是很想第壹時間見到那位寧立恒,老師也說了讓他第壹時間來府裏……理由妳卻是猜錯了”
  聞人不二皺眉想了想:“我知道他跟老師是忘年之交,不過……不是因為詩詞?”
  “不是詩詞,也不是梁山,雖然說這些事情上,他所做之事我們都遠遠不如,但後來老師與年公覺明大師都議論過這位寧公子,想事情……破題的方法與普通人怕是有些不同,老師說他是異人,但這類人也不是沒有但真正讓人深思的是這個……壹開始我也是沒有註意到的……”
  成舟厚色嚴肅地說著話從壹旁的櫃子裏珍而重之地拿出壹個盒子,打開之後聞人不二看了壹眼便認了出來,這是他從杭州發過來的壹些情報,東西有些多捆成壹紮這些情報整理過,大部分是城破之後才有機會發過來的因為太多了,但破城後才發來京城的,大都也是些不重要的消息了,只是作為整個事態的補充而已
  “這是哪些情報?”
  “壹開始妳只發來幾篇,我看了壹眼就扔壹邊了,年公他們也是壹樣”成舟海說著,拿出最下面的幾封信函來,抽出裏面的紙張,聞人不二接過來看了好壹陣子,卻是結結實實的皺起了眉頭因為這些東西,實在是太不重要了,他看了半篇才終於想起這是什麽,隨後仔仔細細地看完整篇:“這些?裏面難道有什麽玄機?”對他來說,看太過幼稚且錯漏百出的文章也是壹種折磨
  “有玄機”成舟耗了拍旁邊的壹大紮東西,“不過壹下子看不出來,我沒看出來”
  那邊堯祖年搖了搖頭:“慚愧,當初我也沒能看出來”
  “我記得這是寧立恒當初在霸刀營裏弄的那些東西,他逼著那些儒生寫文章,但良莠不齊,有的甚至狗屁不通裏面莫非藏了什麽暗號?”聞人不二逐字逐句地看了壹陣,擡起頭來,“但現在也沒用了啊”
  “壹下子看不出來的……”成舟海揉了揉額頭
  “妳總不會想說……”想了好壹陣,聞人不二才想到了壹些什麽,但片刻間,竟有些難以歸納起語言來,“這些東西裏面……”
  成舟海意味深長地笑了起來:“這些東西文采有好有壞,若純以文字論起來,寧立恒實在是壹粒米都不該給那些文人的,妳寄過來後,我們誰也沒有在意,直到有幾次,我發現老師竟然拿了這些文章去看,甚至還找出所有的東西來,壹封封的全部挑揀出來我們才覺得有問題,後來老師跟我們說過之後,我們就……真的有點被嚇到了……”他頓了頓,壓低了聲音,“這是誅心之論了……”
  “開玩笑吧”聞人不二掃視了房間裏的幾人,“當時我知道他是設了個局,那邊……霸刀營的那位劉姑娘也信了,但當時的環境,這個局他不設就死定了但總不能說,這事情真有可能,那種環境下,他被抓才兩三個月的時間……這些東西真有可能?”
  “啟宗十三年,賀州大儒呂濟方散盡家財,在當地村子裏施行‘大同’,所有事物歸人共有,與人同吃同賺壹同勞作,村中事物由多名‘善老’商議後共同決定,欲使老有所終,壯有所用,幼有所長,鰥寡孤獨廢疾者,皆有所養……”旁邊的堯祖年開了口
  “這類事情,過去也不是第壹次了,但每壹次,想法極好卻多是無疾而終呂濟方那次進行了三年,後來據說村民愈發懶惰,村中入不敷出,呂濟方勸說眾村民勞作,又欲以‘善老’的名義制約眾人,最終卻激發了矛盾,呂濟方在沖突中被殺,村民壹哄而散當地知府後來審理此事,認為呂濟方有聖人之向,卻在散盡家財後被殺害,在此案上達天聽後判了處決二十三人,秋後便悉數斬了……”
  聞人不二道:“這兩件事豈能壹樣?”
  “但其實類似”成舟海看著他,“老師看了他在杭州霸刀營中做的所有事情,壹環壹環,環環相扣,他沒有在玩也不是在騙人,聞人,他心裏有數”
  聞人不二沈默了半晌:“舟海,妳先說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自然是好事艾怎能是壞事!”成舟海攤開雙手,說道
  聞人不二這才松了壹口氣,壹旁紀坤遞過來壹杯茶水
  “老師說,壹開始認識這位小朋友時,他棋下得好,竭偏鋒後來是詩詞做漂亮,災情來時,又有經世濟民之才再後來對敵應變從容不迫,這是大將之風了這些東西放在任何壹個人身上,都是棟梁之才但跟眼下比起來,那些東西,也就算不得什麽了”
  紀坤語氣有些輕,但沈穩,重復著秦嗣源的話:“人人皆可為堯舜……這是道統,聞人,那位寧公子,有大同之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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