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五壹章 用九,見群龍無首,吉。
贅婿 by 憤怒的香蕉
2019-2-1 17:31
武瑞營,萬人集結的大校場。血腥的氣息彌漫,無人理會。
眼見著呂梁騎兵對於李炳文等人的突然屠殺,無人上前。自夏村過後,對於自己這支軍隊的命運,壹眾兵將始終心中忐忑,由於先前寧毅推行的討論制度,這樣的忐忑,是由上至下滲入到了每壹個人的心裏的。22ff.com
然則秦紹謙被去職後,各種傳言壹日三變,底層軍官當中,雖也有高呼著國之將亡、匹夫壹怒的,但終究未敢出來幹點什麽。除了何誌成,在京城當中,為了秦紹謙的名譽與王府家丁火拼,最終還被打了軍棍。
羅勝舟的來了又去,李炳文的到來,背後站著的是那位武朝軍神童貫,這些東西壓下來時,無人敢動,再後來,秦紹謙刺配被殺,寧毅被押來武瑞營站隊,眾人看了,已經沒法再說話。
明面上沒有話,心中未必沒有怨。
這些東西壓在心裏,許多人是期盼著發生點什麽的。也是因此,當重騎兵在校場前方碾殺李炳文時,眾人或是心驚,或是恍然,卻不為所動。然而當韓敬喊出那句話後,眾人才真正的慌張起來了。
那壹邊,騎兵隊已經開始突出營門,人群裏,才陡然有人喊了壹句:“韓將軍!那我等如何!”這是軍中壹名年輕小將,看起來也是熱血沸騰,想要隨著呂梁人幹大事。不遠處,韓敬勒馬停住了。
“爾等有家有室的,我不為難妳們!”
他留下這句話,掉頭離開。地面轟鳴著,滾滾鐵騎如長龍。朝京城那邊奔馳而去,不多時,馬隊在眾人的視野中消失了。日光照射下來,顏色似乎都開始變得蒼白,校場上的士兵們望著前方的何誌成等幾名將領。然而,他有的看著騎兵離去的方向,有的看著這滿場的血腥,似乎也有些茫然。
隊列之中,嗡嗡嗡的聲音開始響起來,呂梁人反了。要殺皇帝了,李炳文死了,武瑞營無主,接下來要怎麽辦。前方幾名將領還在互相打量,何誌成與孫業走在壹起。交頭接耳地說了幾句。人群裏,有人開口道:“不能這樣啊!”
他旁邊有人應和:“是啊,他不過兩千人,去了京師,必不能成事,我等被拋下在此,死無地矣。”
“我有家人在,不能造反……”
“我卻沒有。然則……”
眾人議論紛紛,他們眼見上方將領還沒有定計,似乎也默許了眾人的討論。有人已經焦躁地出來說話。武瑞營中,畢竟有家有室的士兵、將領也是有的,不多時,便有人道:“我等要點起狼煙,先做示警。”
又有人道:“妳敢!”
“為何不敢!他們要找死,我們跟著壹起死嗎!”
“自夏村起。誰是忠臣誰是奸臣,誰為國為民誰弄權害國。看不到嗎!點烽火,妳個叛徒!”
“我叛徒!他們都甩下我們了——”
短暫的時間內。激烈的爭吵便響了起來,爭論和站隊之中,許多人還在看著前方的幾名將領,這時候,之間孫業和何誌成也爭論起來,孫業支持點燃烽火臺,何誌成則贊成造反。人群裏早有人喊起來:“孫將軍,我等過去!看誰敢阻攔!”
“這等時候,猶豫不得了。”
那幾名將領大聲說著,帶了壹群人開始往外走,不少人也開始沖出隊列,加入其中。何誌成壹揮手:“停下!攔住他們!”
隊列之中也各有拔刀之人,沖向前方,排成壹列。這場面立刻就混亂起來,這混亂到最高點的時候,有人大喊:“這造反之計乃寧先生策劃,而今他正被昏君召見上朝……爾等想死麽!”
混亂的場面中,眾人的聲音低了壹瞬,隨即又開始爭吵對峙,但漸漸的,校場大隊列那邊,有詭異的氣息蔓延過來,有人指指點點,像是在議論著壹些什麽,逐漸有人朝那邊望過去,隨即,也說了幾句話,安靜下來。
有壹列人影,從那邊過來。為首那人身材高大,腳下似乎還帶著傷,行走微微有些不便,但他裹著披風,從那邊過來,軍中的騷動,便壹時間停了下來。那人臉上有刀疤、絡腮胡,瞎了壹只眼睛。
“秦、秦將軍……”
圖窮匕見的時候,已死之人轉回來了。
“爾等去了兵器!”先前支持點燃烽火臺的孫業指著那群要沖出去的人,如此說道,眾人微有遲疑,孫業喝道,“放心!有家室的,不為難爾等!寧先生謀事,豈能算不到妳們!?”
初升的朝陽下,方才沸騰起來的壹群人,放下了兵器。獨眼的將領站在軍列前方,夏日的白雲飄過天際,不久之後,巨大的校場上,軍陣逐漸的開始分離……
這將是許多人生命中最不尋常的壹天,未來如何,尚無人知曉。
……
“是個閹人……”
他想要幹什麽……
汴梁城郊,秦紹謙的墓地前,鐵天鷹有過片刻的失神,但隨即,他已作出了決定,點了近壹半的人:“去找仵作,爾等守在這裏!其余人,跟我回城!”
回汴梁,抓寧毅!
奔波數日,他終於找到破局之機,也找到了宗非曉的死因。與寧毅之間,沒有拖延的余地了。壹行二十余騎沿著小道朝大道奔行而去,回憶起宗非曉的死,鐵天鷹叮囑道:“所有人小心,防歹人截殺!”事實上,此時清晨已過,他們壹行奔跑的雖是小路,偶爾也能見到行人路過,不多時,小路延伸便要並入入城的主驛道,前方壹個小坡,坡上坡下卻有旅人停住,望向京城那邊,也不知道在看什麽。
“不要停下,入城招人!不管是任何事情——”
馬隊轉過那彎道。踏踏踏踏的,逐漸停下來。
“那、那是什麽……”
視野前方,驛道穿插向汴梁的城門,陽光與如絮的白雲之下,原野遼闊。如潮的騎兵隊伍在這片天空下,直插向汴梁城門。
“那是……呂梁人?”
“怎、怎麽回事……”
隊伍之中,有人呢喃出聲,鐵天鷹胯下的奔馬轉了壹個圈,他望著遠遠的汴梁萬勝門,低聲道:“關城門啊……關城門啊……”
城門處。有商旅四散奔逃,城墻上,有人從巨墻的外側掉下來了。
……
血光四濺!
萬勝門的城頭,杜殺持刀揮劈,壹路前行。周圍,霸刀營的士兵,正壹個壹個的壓上來。
遠處的原野上,鐵騎洶湧而來。
……
“西軍反啦——”
“武瑞營反啦——”
“大軍進城,清君側,酸棗門已陷——”
汴梁壹側,有戰馬奔行過長街,馬上綁著繃帶的騎士放聲大吼。
……
梁門。上街的民眾被忽如其來的廝殺驚動,四散奔逃,周圍幾個街區。都相繼炸開了鍋。
捕快的隊伍洶湧而來。
高高的城墻上,祝彪舉起了壹只手:“守住這裏。壹炷香。”
……
兵部衙門。
察覺到驟然而來的變亂,有人跑出大門,四處眺望,也有騎馬的傳訊者奔馳過來,門口的士兵和恰巧聚集過來的將領。多有慌張,不知道城中出了什麽事。
轟隆隆的聲音陡然響起來。
街道對面。那出院落的高墻壹整排的倒下,煙塵飛起來。煙塵的那邊,七門木制的、圓筒狀的東西,壹字排開。最先在煙塵中看到輪廓的那人張了張嘴,喉間幹澀。
這個時候,對於榆木炮,兵部的壹些將領,已經有概念了。
雙方相隔——
壹條街的寬度。
……
名叫西瓜的少女背著她的刀匣站在院子裏,與其他的十余人仰頭看著那只巨大的袋子正在慢慢的升起來。
那大袋子由數十張不知材料的布匹拼貼起來,此時,院落裏七八個火爐上接了管子,正轉起巨大的鼓風機為它充氣。
那真是好大的孔明燈。
孔明燈下,掛了個籃子。
“我要來了……我要來了……”
她搖晃著身子,輕聲說道。
皇宮城墻上,巡邏的侍衛已經看到了那升起來的大布袋,而相隔大約裏許的另壹處院落,另壹個大布袋也正在鼓脹著升起來。
遠遠的,城市中燃起黑煙。
……
紫宸殿。
莊嚴肅穆的氣氛裏,腳步踏上金階。
杜成喜從禦座邊沖過來。
在這個上午的大殿當中,隨著槍聲的驟然響起,過去的,不過是壹呼壹吸的瞬間,那是沒有人曾見過的場面。
那身影的腳步似慢實快,轉眼間已經穿過殿內,隨著童貫的壹聲暴喝,他的身體隨即飛起,腦袋狠狠地在金階上砸開了。鮮血之中,有人跨過來兩步,又被濺上,反應極快的秦檜沒有抓住那道身影,杜成喜沖出兩步,外面的侍衛才開始往裏望。
刀鋒自那身影的左手袍袖間滑出來,杜成喜的身影被推得飛越過周喆的視野,飛過龍椅的後背,將那天子禦座後方的屏風、瓷瓶等物砸成壹片狼藉,頃刻間,嘩啦啦的聲音,漂亮的鏤空雕花長明燈柱還在倒下來,砸在龍椅上。周喆坐在那兒,視野恍惚,有鋒芒遞過來,他張著嘴,伸手去抓。
這片刻時間,殿內“轟——砰——嘩——”的響成了壹片,混合著童貫的罵聲,慘叫聲,到得此時,也已經開始有人發聲,位於這天下中央的大人們下意識的吼喊,震耳欲聾,有人在舉步前沖。而在那禦座前方的方寸之間,周喆目光迷惑而痛苦,下意識的抓向刀鋒。倒是沒有大臣能註意到這個動作,然而在下壹刻,他們看到那道身影的右手抓起了九五至尊胸前的衣襟,將他整個身體單手舉在了空中!
然後轉身用力摜下!
皇帝的身體自空中掉落,在那禦座前方,金階之上。狠狠的接觸了地面,他的右手下意識的先落地,然後腦袋在地上撞了壹下,地上的浮沈漾起。沖在前方的人眨了眨眼睛,因為鮮血飈射過來。濺在了他的臉上。皇帝的右手前臂已經斷了,白森森的斷骨從衣袖裏插出來,他痛苦地蠕動。
沒有多少人能在意到聲音了。有人大喊,有人謾罵,有人沖向前方,更多的人目瞪口呆。腦子裏嗡嗡嗡的,在理解著這不可能發生的壹幕。
金階上方,禦座之前,那身影揮落周喆之後,在他身邊的臺階上坐了下來。
寧毅在金階的最上方坐了下來。他目光平靜地望著前方的所有人,那些或歇斯底裏,或不可置信,或滿眼譴責,或目瞪口呆的大臣。手中的刀鋒壓在了仍在地上痛苦蠕動的皇帝身上,然後,他用刀背在他頭上用力砸了壹下!
距離他最近的大臣只在前方三步遠,是臉上沾了血滴的秦檜。不遠處,李綱須發皆張,破口大罵。無數不同的表情浮現在他們的臉上,但整個殿內,沒有人敢上來壹步,他將目光越過這些人的頭頂,望向殿門之外,陽光熾烈。那裏的天空,想必有悠悠的白雲。
汴梁城已經亂起來。
城外遠處的驛道邊。令人窒息的壹刻。
視野那頭,奔騰的鐵騎洪流沖入城市!
在女真人的強攻下都堅持了月余的汴梁城。這壹刻,大門敞開,不設防禦。
兵部門口,炮聲轟然響起,梁門附近,同樣有炮聲響起。汴梁城內能夠開花的主節點上,轉眼間,已經遍地開花,禁軍殿帥府,陳駝子率領眾人已經轟開了外墻,直沖而入,斬殺其中的禁軍官員,掠奪傳令符印。宮城外墻,不少禁軍被那升起的兩只大皮球吸引,然而此時宮內已經傳出騷亂,西面宮墻外的壹處,數百人陡然洶湧出來,有人擡著疊成壹摞的梯子,梯子上有繩索和絞盤,隨著人群的拉扯,那梯子壹節壹節不斷的升高!兩架雲梯靠上宮墻!其余人手中拿著十余架經過改裝系有繩索的巨弩,將勾索射上城墻。
他們同時湧上!攀爬繩索,快得如同山裏的猴子!
皇宮禦書房旁的等待小屋裏,紅提站了起來,走向門口。即便在這裏,守衛都已經感受到了混亂,壹名大內高手迎上來,他伸手,紅提也揮起了手掌。那高手遲疑了壹瞬,手掌輕飄飄的拍落。
他的身影在那壹瞬間退出了兩丈,然而天靈蓋已碎,視野最後殘留的畫面裏,是自己的長刀不知為何已在那女子的手裏,她從房間裏走出來,屋檐之下,兩名同伴所在的地方,血光暴戾地分開!
在那壹瞬間,他看見的,仿佛修羅地獄……
熱氣球升上天空。
氣球下方的籃子裏,西瓜俯瞰著整個京城的樣子,視野周圍,壹切都在擴張開去,血與火的沖突,殺戮已展開。萬勝門、梁門、麗澤門,人們正在鋪開道路,呂梁山的騎兵沿著長街洶湧而來,撲向宮城!
聖公,我到了。
這壹刻,她想起杭州……
時光越過讓人無法察覺的長河,許多的東西,都在慢慢的溜走。而這壹刻的未來,壓過來了!
*
血與火的交匯,會渲染出即便在看不見的地方,都能嗅到的硝煙,地面在震動,空氣焦躁,深處卻平靜。他坐在那裏,有時候,在沒有人能察覺到的幽靜深處,會泛出糾纏的光影來。
“姑爺!”那認真的小丫鬟身影的腦後,有壹動壹動的小辮子。
“相公。”仕女福了壹福,露出笑顏,她不再戒備了。
穿長裙的女子追著母雞奔跑,在霧氣裏若隱若現。
老人在杭州的河邊笑著,落下棋子:“立恒。”
“左三圈、右三圈、脖子扭扭、屁股扭扭……”
“……我又幹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了?”
“妳只能成……三流高手。”
“我們在呂梁山……過得不像人……”
大雪落下時,在風雪之中,身邊的女子伸出手來,笑容清澈。
杭州城。有硝煙彌漫,鮮血升起來。
“我輩儒者,最該做的事情……”有壹位老人在牢中拱手,“是衛道!”
“我只是牧羊人,我沒那麽好。我只希望他們……都能搶到饅頭。”
“我們以前都天不怕地不怕的,但後來,慢慢的被這世道教得怕了……我想告訴他們,有些大人是不怕的。”“包道乙,妳要死了——”
“為什麽要騙我,我的爹爹……是被朝廷殺了的啊——”
“梁山人。他們……”
“沒想過要殺妳,但我壹定要寧立恒的命!”
“試試我跟不跟妳講江湖規矩!”
“我想滅梁山,請妳們幫我。別擔心……妳們跟得上。”
“人在這個世界上,會遇上老虎。”
“……所以我吃人!”
寧毅壹棒打在李逵的頭上,又是壹棒。然後看著他的眼睛:“看妳壹輩子都行!”
破舊的院子裏,老人壹腳將林沖踢出院門。
“文人當有尺,以之丈量天地,厘定規矩。武人要有刀,世事不能行……殺規矩!”
“妳想要什麽,告訴我,我會拿到它,打上蝴蝶結……”
“我想……天下太平?”
“摩尼教的都要死!!!”
“婆婆媽媽的……”
“心魔!寧毅!妳就算再兇再厲害!我會找到妳的——”
夜風之中。最後的旌旗招展:“是法平等,無有高下。去惡鋤強……為民永樂。”
“李兄……請妳保證商道暢通。”
“路有餓死骨了……”
“妳在與天下大族作對。”
“張覺……”
“老夫想要引人欲、趨天理……”
“他們在呂梁山,過得不像人……”
“血菩薩兇名赫赫……”
“妳是紅提的相公?紅提也成親了啊!我是她端雲姐。我們小時候,還壹起餓過肚子……相公和婆婆啊,都出去了,還沒有回來呢……他們還沒有回來呢……”
“寧立恒,杭州之後,妳沒想過……我還會活著再到妳面前吧……”
“想必不容易……”
“……那樣的天……我們遇上了馬匪。我要死了……不過,她就那樣出來了。她拿著劍,啊……她……好美啊……”
“妳們兩個。要好好的活啊……”
羅謹言跪下了:“恩師錯在迫不得已。”“弟子願以此身壹試,只求恩師給弟子這個機會……”
“妳沒有機會了……”
“小嬋……母子平安。”
“女真人來了。”
兵鋒若洪流,漫漫湧山野,碾碎了壹切可以碾碎的東西,無數的人群流離奔逃。
“這個國家,欠賬了。”
“要多少人命可以填上?”
“活著回來……”
黑暗中回蕩著聲音,那不知是哪裏傳來的吼聲,搖撼天地:“殺粘罕——”
“都是人,我等為何不能勝啊……”有哭聲響起來。
“我的手——我的手啊——”淒厲的呼喊。
無數人的奔走掙紮,自戰壕間起來,覺醒,犧牲,夏村的前仆後繼。不知道名叫什麽的將領,面對了洶湧的大軍,廝殺至最後,吊在旗桿上鞭打至死。
他說:“我們敗了,不要去啊——”
“不要被利用啊……”
血淚蜿蜒,至死不渝。
“我……我吃了妳們——”
空氣裏似有誰的吶喊聲。無數的吶喊聲,他們出現過,旋又去了。
整個京城都在沸騰,火光,爆炸,鮮血,廝殺,對沖的呼喊若雷霆,殿內殿外,官員、禁軍奔走,又有這樣那樣的事情發生。在再無他人知曉的最深處,有那樣的壹段對話。
“秦老啊,回頭想想,妳這壹路過來,可謂費盡了心力,但總是沒有效果。黑水之盟妳背了鍋,希望剩下的人可以振作,他們沒有振作。復起之後妳為北伐操心,倒行逆施,得罪了那麽多人,送過去北方的兵,卻都不能打,汴梁壹戰、太原壹戰,總是拼命的想掙紮出壹條路,好不容易有那麽壹條路了,沒有人走。妳做的所有事情,最後都歸零了,讓人拿石頭打,讓人拿糞潑。您心中,是個什麽感覺啊?”
“老夫……很心痛……為來日他們可能遭遇的事情……心如刀絞。”
“嗯。”
“那立恒呢?”
“嗯?”
“立恒……又是什麽感覺?”
“……”
……
我為這壹路走來犧牲了的人們,已經遭遇到的事情……
——心如刀絞。
***
ps:本來這個時候才碼完,想要白天再發的,壹看月票區,書評區,以隋萌萌同學為首的邪惡勢力打賞了三個盟主,大家也都瘋了,月票打賞什麽的也把我砸暈了,那我就不留稿子了,晚上能看到的,就首先看吧。
贅婿的第七集完了,整個上半部,也算完結了。對我來說,有很多想說的東西,明天睡清醒了,會寫壹個小結,然後還有壹小章劇情內容,算是整個贅婿上半部的大結局——嗯,小結局也行。就這樣了,我其它想要說的,都留在明天吧。祝晚安,好夢。
第七集小結
div
昨天晚上碼字碼到壹點多,寫出第651章發了,真到睡下,幾乎到了淩晨三點,早上八點多又醒過來,睡不著了,我坐起來聽歌,腦子裏還在漲,但疲憊裏也有滿足感湧上來。距離上壹次有這樣的感覺,可能是在六年以前了,我寫完的八月火,409章,我如朝露降人間,壹天碼了兩萬字左右,疲憊,但是心裏感到滿足和安寧下來。
很不容易,但我知道自己做到了很好的事情。www@22ff%com
應該是在零九年,我在起點寫完,苦惱於故事預定的幾個大**做得不夠圓融,唯壹接近成型的八月火仍舊滿是瑕疵,開書的時候,我壹直在盯緊各種線索的收放。如今的大綱已經完善,但在當時,這本書的開局經過了大量的調整,雖然在小的枝幹上做到了精細,但在整體成型上,那本書做得並不好,那是我在摸索中的過程,的前六集,在我而言,都是失敗品,它們在小細節上,中層線索上,單集的自洽上,都已做得差不多,然而在單集與大綱的融洽上,這幾集如同拼貼的積木,我並不喜歡。
當七**集出現後,我才真正看到這幾集的線索與大綱達成壹致時的狀況,我在小學初中時看文學作品就曾感受到的理所當然的狀態,到這個時候,我才作為壹個作者,觸摸和體會到它的輪廓。
的寫作中,我的生活和寫作本身都經歷了這樣那樣的問題,書存在問題理所當然,但體會到那種感覺以後,我每每回顧,都難以忍受的前六集——可能在讀者眼裏這六集並無問題,但我向來是這樣的作者:不是說妳收貨,我就會把作品給妳了。
因為這樣那樣的別扭,我停了,開書。
這本書。我寫得戰戰兢兢,不希望再出現以前的問題,那是11年的上半年。
這本書的開局,有幾個簡單點的立意。首先。當時我天真地想,我要寫壹本書壹樣的故事,故事的相同點在哪裏呢?我要寫壹個無敵的人,隱殺的主角是殺手,以力破巧。無敵厲害,那贅婿就寫心機狗,運籌帷幄勘破大局,聰明死別人——這樣是壹種另類的粗暴。我覺得這樣我要考慮的問題就要少很多——真寫的時候,我發現我掉進了坑裏。
第二個立意,我要寫主角在金鑾殿上,當著所有人的面,壹槍打爆皇帝的頭。這個是作為爽點來想的,從開書時起,我陸續跟不少人說過這個畫面。
第三個立意。我要復寫中國近代史。
第三點其實才是整本書的核心。
但是近代史不能寫,不光是因為起點的規定不許寫多少多少年之間的事情,而是因為以我的知識積累,我不敢對近代史真正動筆——哪怕我在其中感受到波瀾壯闊、驚心動魄、可歌可泣,感受到最深的屈辱,最慷慨的赴死和最悲壯的抗爭,我仍舊不敢對它動筆——那不是我可以去“戲說”的東西。
但我可以將這樣的感覺,溶入壹個屬於我的“寓言”裏。
架空宋朝,分離出武朝的框架,不只是為了抄詩。它的好處甚多,但必要的壹層,就是我要溶入近代史的壹部分,那我就決不能寫宋朝。當然。宋朝與近代有壹定類似的地方,到如今,這些東西,已經摻在壹起,分也分不開了。因為,既然架空了宋朝。那宋朝也不妨寫壹寫吧。
贅婿的七集,每壹集有各自的起承轉合,有伏筆有爆點,而它們的每壹集,都逐級遞進的。第壹集,是寧毅進入這個世界的溫柔視野,第二集,是家庭這個小環境裏勾心鬥角的復雜,第三集農民起義,第四集草莽造反,第五集,回顧他們的造反,將目光投向世家大族,尋求因由,第六集,是悲慘的邊民和朝廷的鬥爭,第七集,是朝廷的鬥爭和開始的戰爭,到第七集結束,所有的東西,就可以收歸壹點了。
這個國家,是什麽樣子的,它因何衰弱、破滅。而主角可以走上金鑾殿,打爆皇帝的頭了——當然,細節上又有修改。
因為這樣的原因,寫得很艱難,每壹條線索的收放,都要看得清楚,深深淺淺,長長短短,許多時候我寫壹個明的線索,是為了掩蓋壹個暗的線索,我寫壹個情節,往往要顧慮很多方面。例如賑災,我要寫文戲,要寫世家大族,要表現出他們兼並土地的核心,要死人,主角不能出現太多我還要讓讀者爽到,而這部分東西又不能過於贅述,必須恰到好處。
寫作期間,有不少人說:“我看不出這部分情節要醞釀這麽久的必要,所以作者壹定在偷懶。”當時倒也無話可說,我要怎樣才能說得明白呢。別說跟讀者了,跟想得少壹點的作者,都說不明白的。
曾經跟人說,我想要做網文的突破,到底說的是什麽。壹本傳統小說,三十萬字,壹個故事完結,最多百萬,是超長篇,網絡小說,過了三百萬字,寫完壹半,我要在六百萬字的篇幅裏擰緊每壹條線索,我隨手寫下壹個東西,要考慮它在幾十章甚至百萬字後還要不要出現,我寫出的壹個立意,要考慮它在第壹層爆破後要不要有第二層的升華,甚至要不要到最後全書完成時凸顯出第三層的寓意,人的腦子,有時候也真有點受不了。
我在每壹集的小結後幾乎都有誇獎自己,這壹集成功了,是督促、鼓勵也是敲打自己,我已經成功了這麽多集,怎麽舍得放掉他們,怎麽舍得隨便亂寫。幾年前起點分裂,人家說香蕉妳走不走,買不買斷,我說我要寫,今年又有壹次大的波動,拿來合同也就直接續約了,為什麽,我要寫。
這三百萬字的東西終於能夠在第七集的結尾形成壹體,我很高興。
這些事情。是屬於作者的自我的東西,是我為自己的慶功,有些驕傲和滿足和自戀,且請包涵。
然後。我還有更艱難的路要走了。
****************
說說殺皇帝,也說說寧毅這個人。
最近幾天,有很多人從利益的角度、大局的角度,說了殺皇帝的合理與不合理。看小說代入主角,猶如遊戲。我攢了經驗值,我攢了裝備,我有了基地,我想要擴大,我舍不得扔掉,這是常理,也尤其是看網絡小說的常理,但我想從精神內核上說壹說寧毅這個人。
他跟老秦、跟成舟海這些人的對話裏,其實精神內核已經在了。寧毅說:“妳們做事為道義,我做事為認同。”其實就在這句話的“認同”二字裏。
壹個為“認同”做事的人。他的精神到底是怎麽樣的。古往今來,自近代往前,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人不讀書,讀書的人、懂理的人,成為統治階層的壹部分,這是事實決定的東西,所以,儒家說:“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這是很偉大的想法,這天下這麽多人,我要為爾等擔起這個責任,因為我是儒者。他們為道義出來做事。拯救天下,他們有責任為天下蒼生做事。天下蒼生是什麽,屁民吶。
但“認同”呢,我不認同妳——準確來說,是妳沒有到壹定的層次——妳就活該去死,我對妳沒有責任。這是什麽內核?是冷血。是無情?是狂妄,是任性?都不是。
其實——是“民主”。
所謂民主,即人民能為自己做主。
以“道義”或是以“認同”為核心,有不同的時代背景,近代以前,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只能以道義為核心,因為生產力還沒發展到每個人都能受教育的程度,以這個說法為標準,在武朝的框架下,普通民眾,要求他們覺醒到被人“認同”的程度,是很不可能的事情。但是,寧毅他也只是壹個人而已,冷酷壹點的說,他的精神內核就是這樣,不曾覺醒的人,他心懷惻隱,已經很好了,武朝如果真要滅亡,他真會看得非常重嗎?
他經歷了壹次人生的失敗,來到這個世界,他漸漸的看到認同的東西,溶入進來,他甚至開始做事,開始為天下盡壹份“道義”,然而到最後,他認同的好東西,秦嗣源心懷天下殫精竭慮,夏村的將士在絕望之中發出的吶喊,如果他們的價值至少能得以保留,寧毅或許會繼續做事,但到了最後,所有的東西,都摔得粉碎,他還被加了幾個耳光。
回首整本書的楔子,他坐在河邊,看那個失敗的開發案,他成功了壹輩子,忘記了曾經的朋友、夥伴,想讓世界變得更好的期待,許過的願望走過的路……這些東西在最初很矯情,在最後很珍貴,在重生後的他心裏,則是很重的教訓。他重生了,生命要有價值。
那麽他在乎皇權嗎?他在乎利益嗎?他在乎人命嗎?他連自己的命都不在乎!
他為認同的人和事而戰,不認同了,他也可以走,不好走了,就是這麽壹個結果。全都死啦死啦滴!
在某些想法裏,他要為了利益妥協,他應該找個緩和的方法破局,因為殺皇帝太激烈了,肯定是天下共伐——沒錯,這都是真的,那事情很嚴重!然後寧毅團結各方,訓練士兵發展科技,打敗香蕉大魔王給他安排的兩個敵人——分別是女真人和蒙古人——打敗之後,他建立了壹個王朝,這個王朝有兩億人,其中壹億九千九百九十萬仍舊是那種另壹個秦嗣源出現時湧上街去潑糞的民眾。妳們覺得,在寧毅的心裏,這個國家,能不能告慰他曾經的夢想呢?
我覺得他會更喜歡聽普通人在妻兒慘死後終於沖向敵人的吶喊。他的精神,是有這樣的壹面的。
而在另壹層的精神當中,對武朝,女真人要來了,蒙古人或許也要來了,面對著這兩股力量,尤其面對成吉思汗鐵木真,在寧毅的心裏,常公凱申的路,能不能力挽狂瀾呢?打破了所有的東西。沒有了認同的方向,寧毅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很簡單,兩個字,也是整個下半部的核心。
——革命。
革新舊有之命。把不能自主之民,革新成可以自主之民。
他原本認同儒家,不願意去改變,因為很難,他原本認同秦嗣源。也不願意去改變,他只想要配合壹下,挽住頹勢,到最後,全都失敗了。他得自己來了,他自己來,那就是與那個時代完全不同的壹條路了。如果說秦嗣源死後,寧毅會撿起盆盆罐罐再拼壹次,按照他們的規矩和體制來玩革新和利益交換,那就真是小瞧他了。
壹朝英雄仗劍起。又是蒼生十年劫。
至於蒼生,說個大家不喜歡聽的事實,除了在小說裏,蒼生得到過尊重,在任何真實的歷史裏,他們都是豬羊——嗯,就是我們這種的。
關於寧毅殺周喆的細節,有些東西並未詳寫,例如寧毅將刀擱在周喆頭上,所以其他人才不敢過來。例如寧毅在拖延時間的時候發生的壹些事情,到最後他殺掉周喆……這些都略寫了,此後或會回頭有所交代,至於還不知道寧毅怎麽帶槍進去的同學。就只好再回頭去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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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本書寫作的過程裏,有很多情節,並不符合“普通”人的審美。例如我曾經不止壹次的說過,歷史這東西,我們看了以後,如果不能返照自身。那它的真實與否就毫無意義。例如我並未將秦檜塑造成壹看就討厭的大奸大惡,而是寫他在壹步步的“無奈”中不斷後退的過程,有些人覺得,這樣的秦檜不夠惡,就是在給他翻案,但這些也是有理由的。
我在壹些地方說,“始終有壹個很重要的歷史觀念問題,被壹幫人給搞錯了。就如同現代壹些‘良心的歷史青年’給某某奸臣翻案時,別人壹看,這個人這麽無奈,有的人覺得他就是忠臣,有的人破口大罵這是漢奸翻案。他們從來就沒有能力去分析,“迫不得已”做了壞事就是無罪的了嗎?他們之所以這樣想,因為他們在人生中也有很多“迫不得已”,每個人都有很多“迫不得已”,當遇上迫不得已時,他們就原諒了自己。
他們沒有想過,真正的問題其實在於,整個社會底線的消失,導致整個社會的人,都在輕易地原諒自己。而事實上,我願意相信,歷史上所有的漢奸,都是在輕易地原諒自己之後,成為漢奸和賣國賊的。
人生之中,確實有很多時候迫不得已地退後,但有壹條模糊的線,過去了,就完了。這才是歷史真正該說的東西。”
我也常舉壹個例子,說過許多遍:壹零年,成都愛國青年上街遊行,他們看見壹個穿漢服的姑娘在樓上,認為那件是和服,於是群情激蕩,圍住了那裏,領頭者上去,逼著MM當場脫掉衣服要燒掉。這裏只是個誤會,倒還沒什麽,重點在於,MM解釋了之後,對方知道自己犯了錯,但是那個領頭者卻堅持,讓這個MM必須脫掉衣服,燒掉以後以平息下面的憤怒。
他們最終逼著這個女孩子在廁所裏脫掉了衣服,然後當眾燒毀,並且慶祝抗日遊行的勝利。我想請大家試想的是,這麽壹個幾千人遊行的組織者,或許是大學生,他在大學裏就擁有如此的組織能力,出了社會,他會不會輕易的進入政法機構裏,成為我們頭上的公務員,而他的原則如此廉價,我們假設他有壹天到了秦檜的位置,他能堅持些什麽呢?而我們自己呢?又能堅持些什麽?
中華五千年的歷史——我們總是這樣說,這樣感嘆——他如此瑰麗,在這片土地上,有如此之多的英雄兒女輩出,曾經建立了如此璀璨的文化,但同時,出現如此之多的奸臣、壞蛋,他們難道就不是漢族人?其實我們每壹個人的身體裏,都同時有秦檜和嶽飛,很多時候,妳咬緊牙關,成了嶽飛,退後壹步,成了秦檜。若是不去理會這些,往往也就成了豬羊。而當我們在為我們祖先的成就感到榮耀和光榮的時候,我們倒也可以看看自己,是不是有了那個資格,可以跟他們站在壹起了。
記錄過這樣壹件事。贅婿開書後不久,因為我對革命歷史的推崇,就有個年輕人過來,說他們不過靠運氣獲得了成果。說他們走錯了路,說他們沒給自己留下好的社會,說他們的努力毫無意義——如今可以說,自中國近代史那樣黑暗的環境裏,經過壹代壹代的屈辱和流血犧牲。無數人的尋找和掙紮,最終,有壹群人建立了壹個未來,他們飽含希望地建設它,隨後可能遭遇了彎路和失敗。他們面臨那樣困難的處境,經歷那樣艱苦卓絕的努力,最終,留下來的子孫在電腦前面抱怨他們留下來的東西還不夠好,而後否定他們的努力。
許許多多的人,便又成為了豬羊。
這本書裏有所影射。主要的只是影射人性、殺戮民眾。有人曾對我這樣的行為很不喜歡,妳為什麽要殺戮民眾,民眾是無辜的,民眾是無罪的,對民眾,妳就算罵,也是無能為力的,因為民眾愚昧,這是人性規律。可能有人還不清楚什麽是殺戮民眾——即是說人的“劣根性”。我這樣說,恐怕就不是壹個兩個人的不喜歡了。
我要澄清的壹點是。民眾愚昧,是人性規律,是人性弱點,但是在最初。人們不是這麽用人性弱點的。五四運動時,民族面臨啟蒙,魯迅等壹代人,寫“人性弱點”,寫“劣根性”,不是為了罵人。而是在找出人的局限之後,希望能引起警惕,革命、革新,得以改良,使人民能得以自主。
而如今,人性弱點,被人們拿來原諒自己,我卑劣,這是人性,我膽小,這是人性,我圓滑不正直,這也是人性。其實在萬惡的資本主義社會,真正被推崇的人性弱點恐怕也只有貪婪,“貪婪是好的”,沒人說怕死是好的,怕死不好,但可以理解。
所以在書裏有人性影射,有殺戮民眾,有故意的,更多是隨意的,也因為那是社會的常態。但對此介意的,就好像這些年來漸漸對魯迅感到不喜歡的人們,也大抵是因為人們否定了自我革新的必要性。
但我還是希望,我們有壹天,成為更好的人。因為寫在書裏很多的,也都是我的弱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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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壹直希望避免寫太過嚴肅或是太過抽象的東西,這裏寫這麽多,也是因為第七集的結束,實在非常重要,上面的命題如果引申下去,還有壹大堆東西,但也打住吧。
照例可以說壹句,贅婿接下來的文章,當然不會如此嚴肅,只是很多內核會摻雜其中,有些人可以看出來,有些人看不出來,那便享受劇情好了。贅婿寫到現在,更新斷斷續續的,成績不錯,但口碑各異。這算是可以理解的事情,網文大多壹個題材,贅婿連續轉了五六個題材的接口。生活文、商戰文、武俠文、官場文、戰爭文……等等等等,未來還要變成種田文、爭霸文,壹個讀者連續受這麽多題材考驗,會過濾下去不少,有人會說前面好看,有人說中間,有人喜歡後期,各有偏好,都很正常。
在這本書之前,有人說香蕉不擅長大場面——但是試圖寫出壹個波瀾壯闊的時代,這就是我的大場面了。成功與失敗各有評論,但我卻常常不喜歡那類論調。香蕉以前沒寫過大場面——所以香蕉不擅長大場面——所以香蕉應該避免大場面。這樣的邏輯,很沒有出息,而且並不通順,並不是壹個真正寫書的人該接受的,也不是壹個真正的評論者該給我的。
對於戰爭——我之前同樣沒有寫過。我知道很多人對於戰爭的定義,馬隊怎麽擺、弓箭怎麽放、長矛怎麽用,什麽戰法對什麽戰法……我也看過很多這樣的書,但是本身毫無觸動,我不是為了成為壹個軍事學家來看書的,也並不想從網絡上的虛擬嘴炮中獲得專業的優越感。我在小的時候,看過壹套中國近代抗戰歷史的啟蒙讀物,壹共六本,全都描寫戰爭,地道戰地雷戰也有,寫了裏面壹個壹個的人,我為之感染,至今回憶起書裏的情節,仍舊熱血沸騰。
那壹套書我已經找不到了,如今想來,那只是稍微正式壹點的啟蒙讀物。我現在去看,或許未必能有感覺,但那種戰爭之中的畫面,從我小學起。能夠在心中保留,到我三十歲,我仍能用我的方式,將它以另壹種內容再現,這就是思維的傳遞。
所以當我描寫戰爭。我描寫的是薛長功、是毛壹山、是渠慶、是宇文飛渡、是陳凡、是嶽飛……只有當這些人在讀者心中活起來,當成吉思汗、紮木合、赤老溫、宗翰、宗望這些人在讀者心中活起來,人們才能夠真正看到他們在原野山林間的對沖,看見每壹滴鮮血濺出時的頑強和吶喊。
正如只有當我們熟悉了**、熟悉了劉伯承、熟悉了鄧小平、熟悉了彭德懷、朱德,熟悉了紅軍裏許多大大小小的身影之後,我們才會在最後,看見轟轟烈烈的百萬雄師過大江。
這些都是書的下半部要寫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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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本書的寫作過程裏,得到許多人的支持,我的每壹位編輯,對我都盡心盡力。長天、海星、紅茶、青山、三生……他們有的還在起點,有的已經去了新的地方,這本書的斷斷續續,令得他們所有人都很頭痛苦惱,但每次我更新起來,他們都給我安排推薦,我很感激,有時候甚至要去說,可能會斷更,不要再推。免得扣獎金。書還沒完,但在上半部完結這個值得紀念的時刻,也想說壹句謝謝,抱歉。
而即便不是我的責編的。也有些編輯對這本書給出了意見和幫助,例如悟道時常與我討論情節,周侗死時的那句“世間若有豪傑在,何惜此頭見英雄”,出自他的手筆,前不久也是他說:“妳殺皇帝的那章。可以叫‘群龍無首,吉’。”我當時苦惱這章怎麽命名,順勢便可以用上。
我曾經想在三十歲未到之前完成贅婿的上半部,但計劃遲遲後推,如今我進入三十歲已經半年了。回首這半本書,算是耗盡心力,有人說香蕉喜歡偷懶,其實在任何場合,我都敢理直氣壯地說,我是起點寫書最努力的人之壹,我是起點在書上花的時間最長的人之壹。也有人疑問,斷更成這樣,香蕉怎麽記住情節的,要是我,每次動筆都要回頭看了。其實,這本書的內容無時無刻不在我的腦子裏轉,困擾我的精神,消耗我的腦力,使我不得安眠,我又如何會忘記壹點半點?
我的整個二十年代,幾乎都在寫書裏度過了,寫到這裏,回頭看看,我不曾偷懶,付出了最大的努力。贅婿是我目前能力的頂點,而即便只有眼下這半本,也足堪告慰我的整個二十年代。
但很多時候,斷更確實沒法找借口,跟著這本斷斷續續的書走過來,我知道所有讀者的辛苦,無論是走到現在的,還是中途沒看了的,我想我得謝謝妳們的支持。
接下來,我們可能還有好幾年的糾纏呢。想壹想,真是要為妳們抹壹把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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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壹點是需要說的,網文最近正在經歷檢查,這本書早幾天做了壹些修改,中間刪改了幾章。雖然應該不會受到什麽波及。但這裏公布仍兩個平臺賬號。
微信公眾平臺:xiangjiao1130.
新浪微博:憤怒的香蕉-起點
我在上面說話不多,但必要的時候,也許會看到些信息,希望微信或者微博的朋友,關註收藏壹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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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壹篇很自滿、很自戀,也很亂來的小結,謝謝大家看到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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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朝末年,歲月崢嶸,天下紛亂,金遼相抗,局勢動蕩,百年屈辱,終於望見結束的第壹縷曙光,天祚帝、完顏阿骨打、吳乞買,成吉思汗鐵木真、劄木合、赤老溫、木華黎、博爾忽、博爾術、秦檜、嶽飛、李綱、種師道、唐恪、吳敏、耿南仲、張邦昌,忠臣與奸臣的較量,英雄與梟雄的博弈,胡虜南下,百萬鐵騎叩雁門,江山淪陷,生靈塗炭,壹個國家與民族百年的屈辱與抗爭,先行者的哭泣、吶喊與悲愴……
回首先前的預告。嗯,我寫到這裏了。
PS:待會會有個小章,整個上半部的大結局。
《贅婿》上半部大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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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褐色的樹幹上,蟬蛹變成了蟲,在明媚的光芒中,震動空氣,發出單調的聲響來。樹木長在高高的院子裏,距離樹幹不遠的地方,木槿花正含苞待放。
遠處的木樓前,女子單手握著扶欄,望著前方的陽光與花樹,怔怔的出神。22ff。com
南面的遠方,有她的故鄉,但她可能再也回不去了。
雨滴“啪”落在木槿花的葉子上,她微微壹擡頭,雨滴在轉眼間落下了,她仰起頭,壹只手捏住胸前的衣襟,感受著涼意從屋檐外撲面而來。從她身後的房間裏,走出了身材高大卻又溫和的女真將領,“谷神”完顏希尹走過來,攔住妻子的肩膀,與她壹同望向天空。
突如其來的暴雨,降在已然開始變得繁華的大定府,古老的北京城,沐浴在陽光與雨露之中……
上京會寧府,完顏宗翰踏上臺階,壹路走進女真皇宮之中,朝見那巨熊壹般的皇帝,完顏吳乞買。
踏進大門,對方已經在不遠處笑著,張開手等待他了。
距離上京兩百裏,天空之下,有騎兵隊在跑,巨大的軍營附近,女真的軍人結群來去,馬隊進出。偌大的校場高臺上,軍神完顏宗望雙手握拳站立,看著成千上萬女真士兵的操練,面容肅穆,不怒而威。
風吹過來,巨大的旌旗連同他的披風壹起,在風中獵獵作響。某壹刻,他風中,舉起了拳頭,陽光照射下來,前方的天空中,無數軍人的吶喊震天徹底。
殺氣蔓延……
黑夜。
草毯在星夜下起伏不定,猶如微微的海浪,星月的光輝下,蒼狼直起了脖子,朝著月亮的方向發出長嘯的聲音。
狼群聲如海潮。卻隔得頗遠,視野間,馬蹄從這裏踏過去,壹匹、兩匹……逐漸變成數十上百匹的陣列。遠處。是在火光之中結群的蒙古包,馬隊歸於這巨大的部落裏,蒙古的女人們,在迎接歸來的勇士,他們放下馬鞭。解開身上的布袋,將其中的糧食、珍物遞給過來的人們,隊伍之中,有人舉起了血色的人頭,那又意味著草原上壹名梟雄的隕落。
周圍的人群,在星夜下、火光中,吶喊起來!
距離這邊數百丈,部落中央的大蒙古包裏,魔神站起了身軀,掀開營帳而出。草原的英雄們。跟在他的身邊。
夜風襲來,吹過這巨大的部落,掠過壹個個的蒙古包,篝火興旺。涼秋將至了。
汴梁,偌大的城池,正顯出頹喪的神色,早些時日,震驚天下的叛亂在這座城池上留下的痕跡還未去除,如今這城池中的人群,已去了兩成了。
金鑾殿。登基的新皇坐在龍椅上,看著手上的奏折,做出威嚴的神色,下方的朝堂中。官員辯論、爭吵,針鋒相對。他的眼底,閃過壹絲茫然……
南面的某個地方,形如彌勒的天下第壹高手林宗吾站在山崖上,望著北面的天空。後方有屬下正在等待他的答復,某壹刻。他揮了揮手,說了壹句話,屬下領命去了。
——那就進京吧。
他的臉上,殊無喜意。
北面,接近驛道的小村莊裏,名叫穆易的男子坐在石碾邊,看著不遠處妻子的忙碌,望了望遠處的大道,眼底茫然掠過。
這天地……都換了……
西面,軍隊走在蔓延的長路上,旁邊,前前後後的,有馬隊、馬車等在跟著。他們是大逆天下的逃亡隊伍,這壹刻,隊伍之中也有著茫然的氣息,但在他們的眼底,都還有著旺盛的驕傲。
某壹刻,斥候的馬隊從後方過來,穿過了隊伍的後列,到了中間位置的壹輛馬車邊跟了上去,馬車前方壹點,獨眼的將軍也在看著他。
“報,後方的那支……追上來了……”
馬車裏,名叫寧毅的男子探出頭來,合上了正在寫寫畫畫的小本子,前方,那獨眼的將軍望過來。馬車、斥候、軍陣都在前行。某壹刻,寧毅終於開了口。
“那就……”他張了張嘴。
……
“打吧。”
……
空氣中,有長刀揮起。
不久之後,將要掀起腥風血雨……
視野從空中推開!
它縱橫和回溯時光長河,自蒼莽時起,及刀耕火種,望部落聚散,始帝皇禪讓,至天子分封,人們壹代代的繁衍、興盛、離去、衰亡,人們廝殺、爭奪、人們友愛、結合。亂世將至了,當黑騎裂地,天地將反覆,及英雄浴血,也總有盛世會到來。
而我們只需守望、觀看,願他們在這裏留下的些許光點,將越過漫漫長河,流傳,延續。直至我們……
——成為更好的人。
****************
歡迎收看
贅婿上半部完。
即將進入第八集,
ps:ps1:寫這章時,聽的是楊沛宜的。
ps2:最後不是為了湊字,字已經滿壹千五了。
ps3:第八集的出來,還需要時間的構思和整理。
ps4:雖然又要開始斷續,但還是要求個月票,雖然是月底了,但我就不開單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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