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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劍笑新傳

劉定堅

網遊小說

武林上流傳著壹首詩,是十八年前叱咤上代江湖,橫刀、名劍、笑三少三大盜帥尊師—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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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威風銅鐵門

刀劍笑新傳 by 劉定堅

2024-12-3 20:52

  壹夜過去,又是新的壹天。時值中午,“窮鄉乞巷”坊眾如常熙來攘往,肩摩接踵,正是壹日裏最熱鬧之時,檔戶商賈均已打開了鋪門做生意,今日他們談論的首個話題,皆離不開昨晚太子出現此地,與夢兒交手的精彩場面,當說到太子要帶著可人回到宮中之際,個個都七情上面,直至夢見揮拳打在太子臉上的壹節,個個無不握緊拳頭,心情激動。
  昨夜未有目睹的途人乍聞太子受傷,盡都臉露緊張神情,可是復聽見壹個活潑少女隨他返回宮中,又見喜色,看來太子的壹動壹靜,已與“天法國”百姓緊緊相扣,足證太子治國有道,把沈痀不起的“天法國”搞得國勢日隆,百姓怎不視太子為救國神明,既有如此基礎,太子還會放棄“連城訣”,繼續做其皇帝,甚至統壹天下嗎,未到最後也未可猜知。
  年逾四十的“綺泥坊”李老板,長臉深目,瘦骨嶙峋,是“天法國”的老國民,親眼見證了“天法國”的興衰,自“窮鄉乞巷”被太子辦得興旺,他便於此地幹著各種陶瓷工藝的買賣,對面“百花香”荼坊的風掌櫃把昨夜太子壹事告訴李老板,他便忿忿不平的壹掌拍在櫃臺罵道:“他媽的那個臭家夥!我由幹帝主政‘天法國’以來便在這裏過日子,連皇帝都見前後換了五個,幹帝雖有仁風,可惜幹大事有心無力,落得被人刺殺而死;皇後雪無霜繼位,女流之輩處理國家大事欠缺果敢,又終日神經兮兮,病逝也算可惜,到其女兒十兩接位,無奈她根本不是個皇帝的材料,幸而及早省覺,讓位予伍窮登基,才打開‘天法國’疲弱不振的局面,但內部事務搞得不好,長此下去也是個死結,就只有太子壹個,外患雖不絕,但‘天皇帝國’直到現在始終沒有把握來攻,又能扭轉乾坤,壹洗頹風,等了幾十年,百姓如今才可吃得飽,穿得暖,他才是我們真正需要的將領,那個甚麽……甚麽來著?”
  李老板於“窮鄉乞巷”是有名的長舌翁,果敢直言,性子又火爆暴躁,坊眾平時都愛聽他評論朝野國事,只是他有個老毛病,每到激動時總是七情上面,臉上青筋暴跳的樣子,恐怕山魑鬼魅看見也要退避三舍,最可笑的是他壹激動便容易忘記說話的重點。
  “百花香”的風掌櫃不慌不忙地提醒李老板說道:“妳是想說那個笑夢兒吧?”
  李老板恍然,又壹掌拍在擺放其陶瓷工藝的木架上,聲色俱厲地喝叫道:“對嘛!我就是想罵那個甚麽笑夢兒……”他正想要說下去,此時壹個巨大的黑影卻阻擋在他面前,如同晴空突被壹襲烏雲遮蔽,他楞著失聲,擡頭看去,壹張嚇人的臉容靠近他面門咫尺,驚愕之下向後連退幾步。
  那張嚇人怪臉滿面惘然,問道:“夢兒?”
  這怪人不是別人,正是離開“神國”以後便變成迷途羔羊的傻七,他因不敢走失,沿途從後跟蹤夢兒,而夢兒也樂得由他去鍛煉自己的輕功身法,每逢興致勃發,夢兒便會反撲去追捕奪過他手上的“晴天娃娃”。
  可是昨夜夢兒與太子沖突時卻不見傻七出現,如今卻獨自壹人走在“窮鄉乞巷”,是否遇上些甚麽事宜?
  他剛才聽見李老板提起夢兒這名字,便很自然地走過來,李老板首回看見昂藏七尺的巨人,惘然不知所措外,雙腿兀自發抖,傻七二話不說便大步走人他檔鋪之內,李老板不敢攔阻,以為傻七要對自己作出甚麽可怕的事,怎料傻七卻只對木架上陳列的陶瓷工藝發生興趣。
  見他壹臉傻癡,壹副孔武有力的樣子,風掌櫃經昨夜夢兒壹事,怕傻七也是來此生事之徒,走去喚叫坊眾過來幫忙,壹呼百應下,轉瞬間幾十個提著木棒武器的檔主趕過來幫忙,將“綺泥坊”圍個水泄不通。
  李老板見自己人多勢眾,壯著膽子對傻七喝叫:“餵!大塊頭,妳要是來此生事,真的找對了地方,看我們壹人壹棍把妳打得長高幾寸!”
  壹旁的風掌櫃就聽不明白,照理把他打扁還說得過去,怎麽還會有“打高幾寸”這碼事?好奇相問,李老板洋洋得意地道:“哈,壹棒打在頭上,還不立時腫脹起來麽?再連環幾棒打在腫脹處,愈打愈腫,怎會不長高幾寸?”
  坊眾聽見李老板幽默之言,無不哈哈大笑,傻七卻是充耳不聞,逕自對著李老板的陶瓷工藝人迷,口中喃喃說道:“丁兒啊!”
  甚麽“丁兒”?不就是傻七視為至愛的小玩意“晴天娃娃”?
  傻七昨夜未有在夢兒身伴出現,原來就是四處尋覓丁兒。
  昨日早些時候,夢兒與往常壹樣跟傻七比劃輕功,同樣地在四處跳躍縱飛,來回幾遍,夢兒仍無法把他抓著,便回頭折返可人身邊,此時傻七卻驚覺放在懷中小心保護的丁兒竟不翼而飛,四處遍尋不獲,最後更失掉夢兒的蹤影,惘然之間,隨人流來到“窮鄉乞巷”這裏,看見“綺泥坊”裏的人像陶瓷,以為會有所獲。
  傻七左右來回掃視,不斷喊叫丁兒,外面的李老板已感到極不耐煩,喝叫壹聲,提起木棒便沖將過去壹揮而落,棍風迎面撲來,傻七頭也不回,目也不轉,腳底卻不知如何溜後,李老板這棒便打了個空。
  壹棒不能打中傻七,卻嘩啦壹聲將木架上的人像陶瓷全打翻在地,李老板氣急敗壞叫道:“他媽的!罵不還口,打不還手這種道理妳不懂麽?我打妳妳還敢躲避?”
  李老板又舉棍擊去,壹棒接著壹棒,只是傻七身法靈巧,更勝小白與夢兒,李老板哪能沾得上傻七半分便宜,亂棍揮得壹陣,已氣喘連連,店鋪內空間不多,那些精致的陶器已被打得七零八落,撒滿壹地。
  坊眾見骨瘦如柴的李老板面對著大塊頭傻七,猶如老鼠拉龜,無從入手,只覺滑稽,站在壹旁靜觀嘻笑,卻不施援手,李老板再追打得壹陣,結果依然,只落得臉紅耳赤,氣呼呼的叫罵。
  忽地,傻七在李老板停下來喘息之時,突然搶身出外,如電疾走,坊眾都只能眼巴巴瞧著傻七壹縷煙地離去,卻沒追趕,李老板撲出來嚷著要追打,卻被風掌櫃攔阻說道:“算了吧,人家又沒偷妳的東西,是妳自己先拿棍打人,這次是妳不對李老板沒氣回話,眼見傻七走得沒影,自己也無法追趕,回頭看見自己檔鋪裏壹堆壹堆,甩了頭、斷了腿的陶瓷工藝,只能哭喪著臉大叫倒楣。經過剛才壹番胡鬧,傻七又獨自在“窮鄉乞巷”裏走,東顧西盼,只望能在某處地方可以發現丁兒的蹤述,可是情況壹如大海撈針。
  走了壹程又壹程,依然偏尋不獲丁兒,突然腹如雷鳴,才想起沒有夢兒的照顧,自己根本不懂找食物充饑,露出沮喪的臉容。
  前面不遠處突然傳來當當當的聲響,聞得人聲鼎沸,傻七循聲響處走去,到得前面,只見壹座不大不小的宅邸,門前有人聚集。
  這裏不似“窮鄉乞巷”般熱鬧,大都是百姓的住宅,較為僻靜,惟獨那宅邸前聚著零星十數人,傻七好奇地走上前去。
  忽然又是當的壹聲響,聲如雷嗚,傻七不知就裏,心下壹驚,掩著雙耳哇然大叫,引得聚集者回頭望他,見傻七昂藏七尺,肩闊膀圓,長成壹副令人望而生畏的怪臉,莫不散開回避,人群退開,傻七清楚看見宅邸前掛著壹巨大銅鐘,那當聲巨響就是由這處傳來。
  宅邸的門前除銅鐘之外,還站著壹個子矮小,大耳大臉,全身脹圓,活像個大冬瓜般滑稽的人,他手中握著壹擂棍,傻七壹看之下,想起剛才被李老板追打,杯弓蛇影,又起步欲逃。
  豈料剛壹轉身,那胖子旋即大聲喝叫道:“好!妳現在就走吧!妳必定後悔!妳壹定會後悔的!妳好好記著!妳給我好好記著!這是我爛銅鐵跟妳親口所說的!原來這個大胖子就是當日伍窮在“武國”所收的新徒弟爛銅鐵,上回他獻計予伍窮逼太子登基,其意圖實是希望自已也有機會爭取太子壹位,豈料失算,被人反將壹局,伍窮既放棄帝位,他也沒甚麽勢力,只得離開皇宮,如今在此處敲起銅鐘,吸引途人圍觀,究竟想搞些甚麽來著?
  傻七被他呼喝之下不禁回頭壹望,爛銅鐵果然就指著他叱喝道:“好啊!既然妳已決定回頭,我爛銅鐵也回心轉意把妳收留,從今天起妳便是我威風八面‘銅鐵門’的大弟子,其他陸續拜入門下的都是妳小師弟,怎麽樣?很高興吧?”
  只見爛銅鐵叉起腰肢,裝作威風凜凜,可是身形圓圓的,始終十分滑稽。他說些甚麽“銅鐵門”?還要在此收門徒?
  擡頭看見宅邸門楣上掛著壹塊金漆牌匾,上面書著“銅鐵門”三個大字,可是傻七是“天皇帝國”的人,就算是中土老居民,他也不懂字,只搔了搔頭不知所以爛銅鐵見狀暗忖道:“妳要麽就是掉頭走,我詛咒妳十八代祖宗,保祐妳不得好死,要麽壹猶豫,我就壹定把妳吃掉!”他嘻嘻哈哈的笑著想要拉傻七過來,豈料傻七腳步壹錯,橫裏閃挪,就彈出丈遠,爛銅鐵又哪能料到傻七有如此詭奇身法,撲了個空之余幾乎踉蹌跌倒,吃驚道:“甚麽?這家夥是怎樣走到那兒去的?”
  心中雖吃壹驚,但爛銅鐵還是很快便堆起笑容,還豎起大拇指,對著其他圍觀途人稱贊道:“妳們全都看見了,我爛銅鐵眼光獨到,單是壹瞧他外表就知其潛質深厚,不過玉要成器還須琢磨,千裏馬還須有伯樂賞識,只要再經我爛銅鐵指點,來日他必定在江湖中打出名堂,更勝那甚麽天下五大高手神、魔、道、狂、邪!”
  這個爛銅鐵果真不改滑頭本色,壹句馬後炮的說話,便將正感乏味想要離去的圍觀途人重新吸引過來,望著他們狐疑的目光,爛銅鐵又即叫道:“妳們不信麽?好!妳們是應該不信的,若是這麽容易人信,妳們只是蠢蛋壹名,沒資格拜入我‘銅鐵門’之門下了。”
  圍觀坊眾心中的疑問,似乎盡被爛銅鐵所識穿,大家心內都不禁有點佩服,但還是躊躇不前,爛銅鐵忽地大步走在宅邸之前,在那竹籮中挑起壹斷劍壹爛刀,交擊了壹下,迸出星火。
  斷劍爛刀在手,爛銅鐵忽爾收斂笑容,恭恭敬敬嚴肅地說道:“這把劍並不是普通的劍,妳們知道是甚麽劍嗎?”
  對著突如其來的發問,其中壹人爽快的答曰:“斷了的劍。”
  爛銅鐵心中暗暗詛罵,但為要引得他們拜入自己創立的“銅鐵門”下,成為壹代宗師,不得不將怒氣吞下。
  爛銅鐵壹臉冷然地說道:“這是神兵‘等’。”
  說出了這個“等”宇,圍觀的人皆低呼了壹聲,剛才搶著回答的那人也驚叫道:“等?
  那不是‘武國’前國君名劍的佩劍麽?”
  爛銅鐵未等那人說完,就大聲贊道:“對!妳對江湖之事也頗有見識,說得不錯!
  ‘等”確實就是當年三大盜帥之壹,名劍的佩劍,此劍當年為王小二所有,於‘碧濤坡’上與名劍劍決,最後王小二也被出鞘的名劍所敗,繼而改由名劍擁有,此刻,就在我爛銅鐵手中。”
  他說罷輕撫斷劍,表情似無限傷懷,不禁引起眾人的好奇心,追問道:“既然是名劍的佩劍,理應由名家後人擁有,怎會在妳手上?而且又為甚麽會斷掉?”
  爛銅鐵以手撫劍,用充滿感慨的語氣說道:“上天不公,名劍窮壹生光陰建國立業,剩下最後壹個後人卻也被身首異處,‘武國’又被侵占,幸好,爛銅鐵有幸曹遇上名劍,獲他親自授了壹招半式,前次我去‘武國’,就是從名昌世手上要回‘等’,豈知已斷,實在也不知原因。”
  雖然爛銅鐵侃侃而談說得七情上面,但實在是壹派胡言,手中這柄當然不是神兵“等”,他天生有收集斷折兵器的習慣,竹籮之內,的確可能有些是戰場大將所用過的兵器,但“等”已隨著當年老劍離開“武國”後而不知所終,他這樣說只是想利用名劍的名氣來提升自己地位。
  其中壹個質疑的圍觀者,雖然也不大相信爛銅鐵手中所持的就是“等”,但確實也沒辦法拆穿他的把戲,不滿之下,嘲笑道:“既然斷劍是‘等’,那另壹把就定是大師兄橫刀的‘奪愛’吧?”
  爛銅鐵聽罷仰天哈哈大笑,說道:“傻瓜!橫刀雖然已屆古稀之年,但依然健在,這把又怎會是‘奪愛’?這其實是昔年曾威震江湖,今人聞風喪膽,‘紫禁寨’寨主低首梟雄的‘龍頭大刀’!”
  好個爛銅鐵臉不紅、氣不喘,竟胡謅壹柄平平無奇的短刀為“龍頭大刀”,真的有點過分,那人又即說道:“他媽的!甚麽‘龍頭大刀’?龍頭呢?‘龍頭大刀’怎麽會是壹柄短刀?”
  跟他對質的人有點光火了,其他圍觀者卻好像看得甚有興味,也因為場面開始變得鬧哄哄,叫聲把較遠的途人也都吸引過來,可憐兮兮的傻七對爛銅鐵的話聽不明白,壹心只想快點找回丁兒,怎知腹中又咕嚕咕嚕地響,饑腸轆轆,人群擠擁之下,他朝爛銅鐵宅邸內堂裏看去,升起了壹個念頭,便悄悄往人群之後退去。
  爛銅鐵剛才只是利用傻七來吸引眾人雲集,如今既已成功,也不將註意力放到傻七身上,面對剛才那個難題,他好整以暇地反問道:“妳有見過‘龍頭大刀’麽?”
  被這壹反問,那人即呆在當場,顯見他根本也未曾見過,爛銅鐵隨即打蛇隨棍上,說道:“既然妳也未見過‘龍頭大刀’,又如何能肯定‘龍頭大刀’不是壹柄短刀?像妳這樣人雲亦雲的無知小輩,我見過不少,不要緊啊!反正我跟低首梟雄的關系也不便多說,我原諒妳,可是甚麽是真,甚麽是假,或是想要學壹點兒技藝在江湖上闖,我爛銅鐵都可以幫妳們。”
  爛銅鐵胡天胡帝的說話,似乎真的奏效,大家都對爛銅鐵這個人感興趣起來,錐然並沒有人立即想要拜入“銅鐵門”之下,但能令他們有興趣,已經很有成績,爛銅鐵得意地笑著說著。
  人群在宅邢門前聚集,餓得發慌的傻七逕自在後門處徘徊,見他左顧右盼,等了壹會仍不見有途人經過,便即轉身,蹬步跳上外墻,幾步之間便走人了宅邸之內他慌慌張張的四處張望,依稀仍可聽見前門處正人聲鼎沸,他才有點放心下來,輕輕推開壹道門,見裏面四處是墻,只擺放著壹張床,便又拉上了門,躡手躡足往裏面走,逐壹將門推開。
  他要找的東西不言而喻,只是食物兩宇,可是當打開了第三道門,他霍地呆著,不自覺地低聲說道:“丁妹子……”
  丁兒是夢兒想要奪到手的“晴天娃娃”,“丁妹子”則是當年小白叠贈給傻七為見面禮的“雨天娃娃”,上次在原野時跟小白反目,已遭傻七壹氣之下砸毀。如今陳現在他跟前的,卻是壹個臉容慘白,頭頂不長壹發,身上披著壹件闊大袍子的女孩。
  因臉色太白,顯得兩顆眼珠更黑,壹臉哀愁,鼻子扁平得近乎只見兩個鼻孔,薄薄的嘴唇沒有壹絲血色,乍看之下儼如鬼魅,也真的跟“雨天娃娃”有幾分相像,難怪傻七脫口叫了壹聲“丁妹子”。
  那“丁妹子”見傻七闖進來,全身抖動,雖然只是微微移動身軀她也好像痛苦非常,忽聞嗆嘀聲響,傻七朝她足處望去,竟見壹條粗如嬰兒臂膀的鐵鏈將她鎖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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