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3章 “節制”

　　不對，原始月亮在第四紀就已經存在，大帝不可能是祂……
　　莫非，大帝是被祂汙染了，就和“被縛之神”逐漸被“欲望母樹”取代壹樣，成了祂的化身，所以才被封印在了這座塔底部？
　　哎，情報太少，推測不出太多東西。
　　思緒電轉間，克萊恩拿起了“黑皇帝”牌，他的層次，他的位格，瞬間變高，讓灰霧之上被撬動的力量壹壹臣服。
　　然後，他抓起壹張紙人，手腕壹抖，扔了出去，扔向了莎倫小姐對應的深紅星辰。
　　那紙人與灰霧之上撬動的力量交匯，飛快膨脹成了壹個有十二對二十四只漆黑羽翼的巨大天使，與深紅的光芒中的虛影重疊在了壹起。
　　緊接著，這股力量便與莎倫身上的紅色羅塞爾身影劇烈地碰撞了起來。
　　壹開始，那如同緋紅般色澤的力量還能和紙人天使攜帶的灰霧抗衡，但由於後繼乏力，很快便敗下陣來，壹點點被“吞沒”。
　　不過，就在“汙染”被徹底清除的前壹刻，坐在“愚者”座位上的克萊恩卻忽然聽到壹聲聲噪雜的囈語，讓他感到壹陣恍惚。
　　這些囈語源於莎倫小姐身上被吞噬驅離的汙染，它們通過與“灰霧”的接觸傳到了他的耳邊。
　　好在囈語經過“處理”已經無害，就和每次登上灰霧時聽到的“嘶吼”有些相似：
　　“萬能鑰匙”……
　　“滿月囈語”……
　　“災禍印章給出的辦法”……
　　“分離汙染沒有徹底成功”……
　　“小心月亮”……
　　“救我”……
　　“找劉博救我”……
　　“不要輕易踏足第壹層”……
　　“在能找到的劉博每壹世的陵寢或藏寶地放重要物品，增加和他最新轉世身的羈絆”……
　　“災禍印章和二五仔龍有合作，不可信”……
　　“當初就該聽劉博的”……
　　“我不是我，我又是我”……
　　“小心‘母親’牌”……
　　“我的話，可以相信，也可能存在誤導，自己判斷”……
　　“相信我”……
　　“和貝爾納黛還有三光說聲對不起”……
　　……
　　這壹聲聲雜亂、互不關聯卻還彼此矛盾的話語在克萊恩耳邊嗡嗡直響，雖沒有危險，但還是讓他頗為不適，忍不住揉了揉額角。
　　這是什麽？大帝故意透露出來的信息？這感覺就和每次喝完魔藥，總在我耳邊嗡嗡的“霍納奇斯……弗雷格拉”壹樣……“窺秘人”途徑高序列的能力嗎？
　　而且，從那些雜亂無章的信息中可以看出，這位老鄉的狀態是真的很糟糕啊……
　　想到這裏，克萊恩心中有些振奮，畢竟哪怕狀態再不好，也說明……他還活著！
　　不過，現在並不是整理那些“囈語”的好時機，克萊恩只好將其全部記下，等回去後有時間再進行分析。
　　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那就是將莎倫小姐拉到灰霧之上，以確認她確實沒有問題了。
　　……
　　另壹邊，莎倫在舉行過儀式後不久，眼前就突然出現了壹道絢爛的光柱。
　　光柱裏，壹個沐浴著金光背生十二對翅膀的天使徐徐降臨，用羽翼將她層層包裹住。
　　見到這壹幕，莎倫精致的臉上雖然依舊保持著平靜，但壹雙蔚藍色的眼眸卻難以控制地轉動起來。
　　緊接著，她就看見虛空裏湧出了無邊無際的深紅光芒，看見它們只是壹個奔騰，就將自己淹沒。
　　等她的視線再次恢復，卻發現自己已經置身於壹座巍峨雄偉的宮殿內，出現在了壹張古老長桌的側方，坐在壹把給人威嚴莊重感的高背椅上。
　　而斑駁長桌的最上方，壹道人影被濃郁的灰霧籠罩，姿態悠然地後靠著椅背，似乎在俯視世間的壹切。
　　“愚者”……莎倫心中閃過這個名字後，便迅速站起身，提起裙擺行了壹禮，視線也盡量低垂，不敢去直視這位傳說中能與“真實造物主”對抗的偉大存在。
　　“坐吧。”坐在上首的“愚者”輕點了下頭，用低緩平淡的嗓音道：
　　“我這裏不需要太過麻煩的禮儀。
　　“另外，妳可以稱呼我‘愚者’先生。”
　　說完，他也不待莎倫回答，就將剛剛占蔔得到的“0－08”寫下文字的畫面和後面祛除“汙染”的影像先後具現在長桌中央，只是刻意在羅塞爾的臉上打滿了馬賽克。
　　出於謹慎，他不準備把羅塞爾可能被封印在這座塔底部的事透露出去。
　　雖然莎倫小姐值得信任，但難保她不會被“玫瑰學派”放縱派抓住……畢竟那是壹個有著天使的強大組織。
　　而且，知道這些，對她也並沒有任何好處，反而可能遇到更多危險。
　　看著那些畫面，莎倫這才知道自己竟然差點被“原始月亮”的力量汙染，蔚藍的眼眸裏漸漸出現了少有的情緒波動。
　　克萊恩饒有興趣的看著她，雖沒有“觀眾”的解讀能力，但從情緒顏色上也隱約覺得她似是有點恐懼。
　　原來像人偶壹樣的莎倫小姐也會後怕啊……就是不知道她能給我這壹番表演帶來多少反饋，畢竟祛除原始月亮的汙染，這本身就是壹場“難度很大”，“將不可能化作可能”的表演吧。
　　他心裏這麽想著的時候，莎倫小姐卻已經再次站起身行禮，並認真地道：
　　“由衷地贊美您、感謝您，愚者先生。”
　　克萊恩回過神來，輕笑壹聲道：
　　“不用謝，我是壹個喜歡等價交換的‘愚者’。”
　　“這壹次是‘世界’請求我出手幫妳祛除了那壹位的汙染。
　　“他已經付過報酬了。”
　　莎倫靜靜聆聽著，除了在聽到“世界”，“付出報酬”這幾個詞匯時眼眸有些波動外，其余時候壹直保持著平靜。
　　待“愚者”話音落下，她才擡起頭，低垂著視線問道：“‘世界’是指夏洛克·莫裏亞蒂？”
　　我還以為他是“皇帝”……
　　“是的。”“愚者”漫不經心地給予了答案，他本也沒想瞞住莎倫小姐，畢竟她壹旦加入了塔羅會，怕是很快就能猜到。
　　莎倫沈默了幾秒後，又問道：“我能否獲得壹張塔羅牌作為代號？”
　　“可以……不過，我還是先給妳說壹下這個代號的意義。”克萊恩對於莎倫的主動有些詫異，但也沒多想，畢竟這位小姐很有見識，恐怕在念誦“愚者”尊名前就有了應對策略。
　　“愚者”頓了壹下，繼而用頗為隨意地口吻道：
　　“除了妳和‘世界’，還有其他生靈因各種各樣緣由被拉入這裏。
　　“他們懇請我在每周壹下午三點召集聚會，進行消息的交換，材料的買賣，配方的交易，和彼此的互助，這能有助於他們快速提升序列。
　　“而他們每個人都挑選了壹張塔羅牌主牌作為代號，妳也可以選壹張。”
　　說著，“愚者”先生具現出壹副塔羅牌，放到了長桌上。
　　莎倫看了那些牌壹眼，隨即嗓音飄忽而虛幻地回答道：
　　“我選‘節制’。”
　　“很好，歡迎妳的加入，‘節制’小姐。”克萊恩輕笑壹聲，讓具現出的紙牌消失，又指了指不知什麽時候出現在長桌最下手處的人影，道：“‘世界’還有事找妳，等妳們的事情解決，我再送妳們離開夢境。”
　　他剛壹說完，便立刻“切換”到“世界”壹邊，站起身道：“感謝您，‘愚者’先生。”
　　而“愚者”這時候已經替換成了“假人”，只勉強點了下頭。
　　“節制”莎倫看向“世界”克萊恩，抿了抿嘴唇，還是問道：“妳早就知道？”
　　克萊恩知道她是在問“汙染”的事，於是坦然地點頭道：“是的，但那時沒有證據，不好和妳說明。”
　　莎倫明白他的難處，並沒有怪他的隱瞞，反而還很是感激，畢竟以剛才的情況，他就算丟下被汙染的自己獨自離開，也是理所當然的……
　　莎倫想了想，剛要問問夏洛克付出了什麽代價，就被對方打斷道：“這裏不適合談論這些……先說正事要緊。”
　　莎倫偷偷看了壹眼那道被灰霧籠罩的偉岸身影，默默點了下頭道：“什麽事？”
　　“妳在夢境場景裏對‘0－08’了解的太多了，壹旦回歸現實，很可能被它關註……所以，得找人幫妳遺忘壹些事。”靈性已經不太充裕的克萊恩快速說道。
　　“找誰？”莎倫思考了幾秒就默認了克萊恩的提議，簡潔說道。
　　克萊恩見她沒有異議，立刻向最上首的“愚者”請求道：“尊敬的‘愚者’先生，我希望您能將‘塔’先生召喚到這裏。”
　　聞言，莎倫心中壹動，她聽說極光會事件裏有“塔”牌覆蓋在被破壞的“血肉之淵”儀式祭壇上……那時候，會不會就是這個“塔”先生在出手？
　　“愚者”聞言則不置可否地道：“需要‘塔’的同意。”
　　當然，話雖說得漂亮，但靈性只剩小半的克萊恩還是直接就“點”開了“塔”的深紅星辰，將他拉到了灰霧之上的古老大殿內。
　　……
　　丹尼爾谷地邊緣，獅子裏昂在將丹尼爾迷宮和大帝的布置講得七七八八後，終於感到了渾身舒爽，這才再次啟動了“芬克斯雄獅”的“隱秘”提問模式，將簡拉入了單獨回答問題的環境中。
　　艾布納看著這壹幕，正揣測著那獅子會不會問出壹些諸如“江南皮革廠倒閉，老板帶誰逃跑”之類的“黃氏”無聊問題時，便被突然出現在他眼前的紅色光芒吞沒。
　　還沒等他的視線恢復，耳邊就傳來了壹個熟悉的嘶啞聲音：
　　“‘塔’先生，我想請妳幫壹個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