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旅行家

　　之前察覺到索倫與對方有著暗中聯系，再加上對艾布納·布雷恩子爵的性格分析……雖然序列對不上，但梅迪奇還是猜測那位“英雄偵探”大概率是曾經的血族另類公爵，萊茵·卡倫爾迪亞復蘇的容器。
　　但現在驟然見到奧爾尼婭和伊西絲的歷史投影，梅迪奇卻對自己的判斷不自信起來。
　　眾所周知，“血月女王”非常厭惡萊茵，而萊茵也壹直遊離於血族之外，以這樣的關系，想要拉出奧爾尼婭的投影，不說沒有可能，但成功率恐怕非常感人，完全不會像現在這樣壹次成功。
　　而“生命女神”伊西絲，祂隕落的時候，梅迪奇才剛剛追隨在“主”的左右，隱秘地幫“主”聯絡盟友……
　　所以，能夠拉出伊西絲投影的存在，八成要比祂這位“紅天使”還要古老！
　　而且，能與“生命女神”建立起親近關系的“人”，本身序列也不會低，這個範圍就更小了！
　　“妳究竟是誰？
　　“莫非是哪位古神復蘇了？或者，妳其實就是赫拉伯根的分身？”
　　面對“紅天使”的問題，艾布納微微壹笑，也不作答，只說道：“我究竟是誰並不重要，當務之急不是快點進行‘手術’嗎？
　　“要知道，我可不能維持祂們的投影太久。”
　　其實艾布納是由於並非單純的“古代學者”，而是能夠撬動力量為己所用的“洞悉者”，才能那麽順利拉出“美神”奧爾尼婭的投影的。
　　畢竟和奧爾尼婭“熟悉”的“人”其實是“幸運之神”和“亡魂主宰”，艾布納也是撬動了這個關系，才成功“召喚”的。
　　但能那麽輕易地拉出“生命女神”的投影，艾布納當初私下嘗試時也非常詫異，因為在奧爾尼婭的夢境裏，“生命女神”其實對“幸運之神”表現得並不信任……
　　不過，那也可能只是奧爾尼婭的視角看到的，並不壹定準確……
　　當然，也可能是“生命女神”伊西絲轉生成了朱塞佩的“養子”，才建立起的“關系”……
　　艾布納心裏嘀咕的時候，“紅天使”梅迪奇凝視了他許久，最後才頷首道：“說的也是，都到了這壹步，無論妳是誰，我也只能選擇相信妳了。”
　　說著，祂閉上眼睛，然後壹道魂體就脫離了承載著祂的“看門人”，顯出了若隱若現的身形。
　　那是壹個年輕英俊，滿頭紅發，臉上多有腐爛痕跡，眉心長著旌旗印記，身穿染血黑甲的魂靈。
　　“來吧！”這個魂靈震動空氣，發生了壹個渾厚的聲音。
　　說話的同時，壹張紙牌也從祂的靈體裏飛射而出，直奔對面的偵探。
　　艾布納隨手接下並掃了壹眼，發現紙牌上描繪著壹輛戰車和壹個深紅祭司。
　　而那個深紅祭司的臉孔，儼然便是羅塞爾·古斯塔夫。
　　這是報酬之壹的“紅祭司”牌。
　　滿意地收好紙牌，艾布納這才取出那柄經由“指鹿為馬”得來的“手術刀”，然後交給兩位“女神”的投影，讓祂們開始了這臺足以成為新的“神秘再現”素材的“手術”。
　　……
　　在靈界深處設好特殊坐標後，佛爾思又被阿爾文·亞伯拉罕帶回了現實世界。
　　不過，阿爾文並沒在她面前現身，免得天使和亞伯拉罕家族先祖的雙重身份將她嚇到。
　　“感覺好累，比……還累！壹定是高序列的非凡能力太消耗靈性了……”佛爾思伸手捂嘴，打了個哈欠，壹臉憔悴地看著休道。
　　這次不是化妝，而是真的憔悴。
　　“有可能。”休贊同了好友的判斷。
　　艾布納的來歷絕對不會簡單，這壹點從當初在那個環境很差的東區小餐館第壹次見面時，對方就不曾在她面前掩飾過……她壹度以為對方是因為信奉“愚者”先生才會特殊，但在自己也加入“塔羅會”後，卻否定了這個猜測……
　　就算是在“塔羅會”中，艾布納也是非常特殊的，和“愚者”先生的眷者“世界”壹樣的特殊！
　　所以佛爾思拉出他的投影，負擔很重是正常的。
　　猶豫了壹下，休開口說道：
　　“妳再睡壹會吧，不要在這種狀態下嘗試晉升。
　　“我之前調查過的壹個案子裏，那個兇手心理變態，會故意讓他的朋友，他的學生，他收留的流浪漢，在各種負面狀態下服食魔藥，看著他們失控，異變為各種各樣的怪物，又惡心又可怕的怪物。”
　　“……這家夥的目的是什麽？”佛爾思聽得怔了壹秒。
　　“兩個目的，壹是觀察同樣的魔藥在不同人身上造成的失控是否完全壹致，二是用油畫的方式記錄相應的場景，他認為那種瘋狂，那種痛苦，那種扭曲，有著無與倫比的美麗，能激發他最強烈的創作熱情。”休回憶著審訊那人時的場面，補充道，“那是壹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這種家夥就該人道毀滅！”佛爾思略壹想象就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呲牙說道，“他是邪教徒嗎？”
　　“可能是‘心理煉金會’的人，但我沒證據……不過，從後來那位國王陛下將我交給‘傲慢’催眠的舉動來看，很可能是……
　　“嗯，說回正題，那人表面是壹名出色的畫家，在國際上都很有名氣，如果不是他的學生和朋友在最近幾年內失蹤超過了五位，引起了我們的註意，說不定得等到他徹底瘋掉，失控為怪物，這件事情才會被發現。”休說到這裏，忽然停頓了壹下，然後才道，“當時抓捕他的執法小隊，打開他的隱蔽地下室後，全部都嘔吐了，那裏擺放著壹具又壹具異變的可怕的屍體，懸掛著壹幅又壹幅讓人驚悚卻有著奇妙魅力的油畫……”
　　“讓人憎惡的家夥，但也是很有吸引力的故事。”佛爾思想了想，追問道，“他是什麽途徑？‘惡魔’？‘狼人’？”
　　“不，他是壹位‘心理醫生’。”休否定了好友的猜測。
　　“……這人最後的結果是什麽？”佛爾思期待地問道。
　　休眼睛微瞇，回答道：
　　“我當時是‘懲戒騎士’，精神本就出現了些許問題，所以受到刺激下，沒有讓他撐到‘庭審’，直接給予了死亡的‘懲戒’。”
　　“妳直接殺了他？不走‘庭審’就私下殺人的話，妳們九處會調查的吧？”佛爾思驚訝地問道。
　　休理了理已經留了很長的黃發，扯起壹絲笑容道：
　　“犯人拒捕逃跑時被殺死就沒有事……呵呵，我當時只是暗示了壹下幾位同事，對於那人深惡痛絕的他們也就配合了我，給他創造了逃跑的機會。”
　　“好吧，妳果然和艾布納學壞了！”佛爾思又打了個哈欠，指著壁爐旁的安樂椅道，“我先睡壹會兒……”
　　“其實不用那麽麻煩，我有辦法讓妳立刻恢復。”休卻搖搖頭，對好友說道。
　　佛爾思先是茫然，但立刻反應過來，眼睛壹亮道：“對啊，我差點忘記那個了！”
　　說著，她便用古赫密斯語低聲念誦起壹個尊名，壹個艾布納告訴過她們的“安全”尊名，最後道：
　　“我許願，讓我恢復全部靈性。”
　　也就是兩三秒後，她感覺自己的精神變得異常充沛，仿佛沈睡了壹整天。
　　“還是妳腦子轉得快！”佛爾思誇獎了壹句休，換來了對方壹個白眼，不過她並不生氣，然後找出艾布納殺死極光會神使路易斯·維恩時得到的“旅行家”非凡特性和輔助材料，調配了壹瓶魔藥。
　　這魔藥色澤偏白但透明，就如同融化到壹半的雪水，裏面時而會冒出壹個個淺綠色的氣泡。
　　佛爾思拿著魔藥，看了眼旁邊守護的好友，笑了笑道：
　　“如果我失控了，記得念誦那個尊名，再許個願讓我恢復。”
　　“……”休緩緩點頭道，“保持現在這種狀態。”
　　佛爾思無聲吐了口氣，不再猶豫，擡高那瓶魔藥，咕嚕喝進了口中。
　　瞬息之間，她感覺自己體內和眼前泛起了壹道又壹道光，它們橫沖直撞，打開了壹扇又壹扇虛幻的門，她的意識難以遏制地進入了其中壹扇，整個身體隨之透明，消失在了原地。
　　這種思緒漂浮混亂的狀態裏，佛爾思差點找不回自我認知，還好她最近飽受折磨，意誌頗為堅強，而且時不時還能感受到靈界內那四個特殊的坐標，終於壹點點清醒了過來，慢慢“穿行”回了熟悉的地方，脫離濃郁疊加的色塊和淡薄彌漫的霧氣，走出了靈界。
　　再次吐了壹口氣的佛爾思念頭轉動間，將目光投向了休，微微笑道：
　　“我是‘旅行家’了。”
　　……
　　與此同時，剛好為“紅天使”做完手術的艾布納心中微微壹動，嘴角勾起了壹抹笑意。
　　任由佛爾思於自己不在身邊時舉行儀式服食魔藥，也是他計劃好的。
　　畢竟佛爾思這壹路走來比原著還要“順”，而且她對自己太過依賴，其實已經不太適應“旅行家”的精神狀態了。
　　“旅行家”是“孤獨”的，依賴的該是坐標，是自身的意誌，而不是他人……
　　所以，如果有他在壹旁看著，反而不利於佛爾思的晉升。
　　收回雜亂的思緒，想著壹會兒該準備個什麽禮物給佛爾思當晉升禮物的同時，艾布納看向面前那三位自“分離”後就立刻拉開距離相互對峙的惡靈，咳嗽壹聲道：
　　“咳……三位，就算要打，也得先離開我這裏再說……我這座宮殿可禁不起妳們折騰。”
　　似是認可了艾布納的話，又似是見對方身邊的“美神”和“生命女神”依舊沒有散去，三位曾經的大天使不約而同地道：
　　“‘看門人’身體怎麽分？”
　　“那壹身凝聚了序列3‘戰爭主教’特性的鎧甲怎麽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