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0章 佛爾思的懷疑

　　“世界”的話音剛落下，艾布納也適時地“謙虛”說道：“我只是提供了壹個破除‘血肉之淵’的思路，真正出力的還是‘愚者’先生的眷者，俠盜‘黑皇帝’。”
　　克萊恩需要觀眾的“喝彩”，而艾布納需要“博學”名聲的傳播。
　　他們這壹唱壹和間，在完成了“商業互吹”的同時，也達到了扮演“反饋”的目的。
　　這壹點只從長桌兩側陷入沈思的塔羅會眾人就能看出來。
　　原來俠盜“黑皇帝”是依靠“塔”先生智慧的幫助才找到了破除“血肉之淵”的辦法……難怪康斯說現場放了“皇帝”牌和“塔”牌……原來是這樣！
　　不過，“世界”先生又是怎麽知道這件事的呢？
　　“正義”奧黛麗思緒翩飛間，突地有了聯想：
　　俠盜“黑皇帝”是“愚者”先生的眷者；
　　“世界”先生是“愚者”先生親自招入塔羅會的，他從來沒搜集過羅塞爾大帝的日記；
　　所以，“世界”先生就是俠盜“黑皇帝”，就是“愚者”先生的眷者？
　　他不提交羅塞爾大帝的日記是因為私下就提交過了？他之前的壹些表現是為了隱藏眷者的身份？
　　是了，“節制”小姐之前提交日記時，說過要把貢獻算到“世界”先生名下……這說明“世界”先生其實也是壹直在積累貢獻的，只是我們不知道而已……而“節制”小姐能夠加入塔羅會，顯然是那位先生動用了貢獻請“愚者”先生幫助或挽救了“節制”小姐……就和當初“塔”先生拉“審判”小姐入會時壹樣！
　　哎，真的很難把“世界”先生和俠盜“黑皇帝”聯系起來啊，後者更像是壹個英雄……奧黛麗覺得自己找到了真相，開始好奇“世界”先生，也就是俠盜“黑皇帝”，現實裏究竟是怎樣的壹個人。
　　大街上喊救命的“黑皇帝”……“節制”莎倫下意識地在心裏取了壹個外號。
　　“倒吊人”阿爾傑也有和“正義”類似的猜測，並再次調高了對“世界”對評價。
　　要知道，據他打探到的消息，那位俠盜可是不止壹次在高位階強者眼前從容退走了！
　　這就是實力的體現！
　　“審判”休早就知道“世界”是“愚者”先生的眷者，只是之前沒將他和俠盜“黑皇帝”聯系起來而已。不過，即便現在，她也不能確定那兩位就是同壹個人，畢竟他們給自己的感覺並不壹樣，甚至相差很遠。
　　而且同為眷者，他們沒準私下裏會共通消息，“世界”能知道俠盜“黑皇帝”的事並不奇怪。
　　“太陽”戴裏克聽到事涉“極光會”，涉及那位“墮落造物主”，此刻是身體前傾，期待著“正義”小姐或者“世界”先生講述下文。
　　“魔術師”佛爾思則壹臉茫然，最近幾天都在忙著寫書以及去普利茲港與亞伯拉罕家族聯系的她壓根不知道貝克蘭德又發生了什麽大事件。
　　畢竟這樣的新聞，報紙根本不會報出來，只隱約提到警方搗毀了極光會的壹個據點。
　　“血肉之淵”？聽起來像是壹種很邪惡的魔法儀式……被“塔”先生破壞了嗎？可“塔”先生之前說過，他並不在貝克蘭德吧？
　　佛爾思看看這個，又瞧瞧那個，發現好像只有自己是真正的壹頭霧水，於是她忍不住問道：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同時，她在心裏略有些委屈地想道：“如果休在貝克蘭德，我的消息不會那麽閉塞……”
　　似是察覺到了佛爾思的委屈，休擔憂地看了自己的好友壹眼，心道：我不在貝克蘭德這段日子，她不會真的壹直沒下床吧？家裏吃的喝的我都提前買好了，但總得去做……
　　好在“正義”小姐這會兒正在重新措辭，沒有註意到“審判”小姐的心思，否則壹準要猜出她的身份了。
　　“代罰者們最初是在調查壹名叫做‘艾琳’的魔女，並跟著她找到了極光會的壹處據點。
　　“而在那裏的極光會神使非但沒有逃走，還瘋狂地發動了‘血肉之淵’儀式，妄圖將整片街區的民眾都獻祭給‘真實造物主’。
　　“之後，代罰者們不得不選擇強攻……而這期間，意外被困在街區中的因蒂斯特使保鏢譚德先生也加入了戰鬥，正是由於他的犧牲，才拖住了那位神使，讓處於劣勢的代罰者們等來了大地母神教會的救援……”
　　接著，奧黛麗便繪聲繪色地將她從康斯那裏聽到的“版本”，分享給了在座的成員，她的文法課程很優秀，哪怕沒有經過專業的口才訓練，依然將事件的經過表述得非常清晰。
　　“最後，極光會的神使依靠從那位犧牲的譚德先生身上找到的高級符咒，從霍拉米克大主教的手中逃脫。”她講到這裏，又看向長桌最下手的“世界”，優雅地笑問道，“‘世界’先生，我說的有謬誤的地方嗎？”
　　而“愚者”先生此刻卻正思索著：原來那天還有壹個因蒂斯特使的保鏢……聽“正義”小姐的描述，是“秘偶大師”嗎？密修會的人？這是沖著我來的？
　　不，應該只是“非凡聚合”……他可能在找羅薩戈的非凡特性。
　　不過，A先生真是可怕啊……壹位“秘偶大師”竟然說吞就吞了下去……同為序列5，“牧羊人”難道會強出那麽多？
　　由於想著這些問題，所以“世界”慢了兩秒才回答道：“我並不清楚A先生和代罰者們戰鬥的具體情況……”
　　說著，他話鋒壹轉，環顧壹圈道：
　　“不過，有壹件事我們都需要註意……”
　　“什麽事？”“正義”好奇地問道。
　　其他人也相繼看了過來。
　　“真實造物主下達了神諭，讓極光會的人查找‘愚者’先生的信徒。”“世界”用低沈的聲音說道。
　　他的話頓時敲在了在場除了“塔”和“節制”外每壹個人的心頭，大家的精神都不由緊張了起來……
　　嗯，“太陽”也除外，他覺得自己大概率在用“世界”先生借予的“全黑之眼”時就已經暴露，只不過那個叫極光會的組織沒本事來抓自己而已。他從不會小看壹位神靈的威能。
　　真實造物主的幾次陰謀都被“愚者”先生的眷者破壞，所以祂想要報復？這是“正義”、“倒吊人”甚至是“魔術師”、“審判”的心聲，他們不由得為自己的處境產生了壹絲擔憂。
　　這時，早就擺好了姿勢的“愚者”先生卻敲了敲古老青銅長桌的邊緣，和緩地說道：
　　“不用在意。”
　　他和“世界”假人的這壹番“合作”，主要目的便是在給成員們提個醒的同時，趁機裝上壹把。
　　不用在意？對啊，“愚者”先生是不弱於“真實造物主”的大人物，我們為什麽要怕？
　　眾人壹下子像是吃了顆定心丸，等冷靜了下來後，又審視起自身，大都發現自己從沒在現實裏留下過什麽破綻，這才總算松了口氣。
　　只有佛爾思在心裏默默想道：
　　我當時是在快要失控前按照那張紙上的古赫密斯文念出了“愚者”先生的尊名，接著就被拉入了灰霧之上，完全沒人知道這件事情，根本不怕調查……但那張寫有“愚者”先生尊名的紙是有來源的，它藏在我們從格萊林特子爵那裏借來的書籍中……另外，血族的典籍裏也有記載……
　　格萊林特……他家的底蘊差血族很遠……如果說，“愚者”先生作為復蘇的古神，血族有記載合情合理的話，那格萊林特家顯然不具備這個資格……
　　他是“愚者”先生的信徒或者眷者？不太像啊……難道是塔羅會成員？
　　佛爾思掃了在場的四位男士壹圈，又推翻了自己的猜測，她很難想象格萊林特如“倒吊人”壹般成熟，如“塔”壹般博學，如“太陽”壹般單純，如“世界”壹般陰冷的模樣……
　　她用手托著下巴，似是抓住了事情的關鍵，卻又無法串成線索，得出結論，只得暫時放在壹邊，轉回之前的思緒，審查起自己在現實裏有沒有露出破綻的地方。
　　這時候，艾布納見休和佛爾思似乎還有些擔憂，於是清了清喉嚨，主動講述起‘血肉之淵’儀式的破解思路來。
　　這既是轉移話題，也是再加固壹下眾人對自己“博學”的認知，以及展示“愚者”先生不遜色於真實造物主的位格，減少大家的恐懼。
　　畢竟，真實造物主其實也和“愚者”先生“類似”，不能向現實裏投放出太多力量不是？
　　這裏的區別只在於，壹個有力量但投放不了太多，壹個卻只能從灰霧上翹出這麽多力量而已。
　　“愚者”先生不知道艾布納心中所想，反而對他的“配合”很是滿意，忽略了對方情緒顏色裏的“愉悅”。
　　這會兒，他見其余成員都在回味“塔”先生的思路，於是操控“世界”道：
　　“‘塔’先生，我想單獨問妳壹些事。”
　　單獨？什麽事不方便大家聽？他知道丹尼爾是穿越者了？但他又不知道我也是，為什麽找我聊？艾布納心思轉動，表面卻點頭道：“可以。”
　　接著，在“愚者”先生輕敲了壹下桌面後，“世界”似是斟酌了壹下語句，才詢問道：
　　“‘塔’先生……妳知不知道‘夢境迷宮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