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通幽再顯，幕後之人

　　劍廬，劍首峰。
　　作為三十六劍鋒中，因為劍首之名被廢而壹直處於閑置的高山。
　　因為江南取得劍首之名，而重新開啟。
　　江南怎麽也沒想到。
　　原本以為只是備個名頭，竟然稀裏糊塗得了壹座山……
　　當然，目前劍首峰百廢待興，未經修繕，還沒法住進去。
　　或許等他下壹次再回來時，便能真正擁有壹座自己的峰頭。
　　不過，那是後話了。
　　距離劍試已經過去了十日，江南與劍廬眾人也相互熟悉了壹些。
　　江南發現這宗門真的……從上到下都呆呆的。
　　每天日常便是吃飯，睡覺，練劍……
　　這兩天，楚河兄妹和李柏言傷勢基本痊愈，幾人壹同吃了頓飯後，他們便告辭離去了。
　　畢竟，人家也有自己的宗門。
　　這壹日，江南同莫依臻在抱劍臺練劍。
　　後者似乎認定了江南在劍道上的造詣無與倫比，更對自己有知遇之恩。
　　所以這個看似高冷實則天然呆的姑娘，對江南就向對老師壹樣恭敬，壹直以“先生”之禮稱呼。
　　“先生，您看依臻這壹劍，如何？”
　　她耍完壹套劍招，收劍後問道。
　　有些木訥的眼瞳中，藏著掩飾不住的期待。
　　每當這個時候，也是江南最頭疼的時候——他雖然習得神通劍術，握劍時宛如天人合壹妙不可言。
　　但……他真不會教別人啊……
　　這就像壹個街機高手，對打的時候他能打得虎虎生威，連招連得行雲流水……
　　可妳真讓他在現實裏教別人怎麽發力，怎麽出拳，……這不扯犢子嗎？
　　又不能隨便胡扯兩句，萬壹莫依臻真就壹腦子聽了他的話，最後耽誤了才情，那才是真的造了大孽。
　　“挺……挺好的……”
　　江南只能如此說道。
　　莫依臻眨巴眨巴了眼，好像在說：就這？就這？
　　每當這個時候，江南總是感到壹股莫須有的嘲諷。
　　多希望有個人能突然來點什麽事兒，把他支走……
　　“劍首大人！劍首大人！”
　　想到此處，壹名劍徒禦劍而來，收劍垂首行禮，“劍首大人，劍主有請，說有要事相商。”
　　江南心中大喜，轉身對莫依臻道：“莫姑娘，劍主怕是有要緊事，妳練這，在下先行告辭。”
　　說罷，便匆匆與那劍徒壹起離去。
　　壹路上，江南詢問那劍徒，所為何事。
　　得到的答復是不清楚，但似乎有劍牢中關押的夜曄有關。
　　江南心頭壹凝。
　　這段時間，劍廬壹直在嘗試從夜曄嘴裏穩點什麽出來。
　　畢竟他們雖然癡心於劍，卻也不傻。
　　夜曄的出現，太過巧合了——在初代劍首遺留的無數血脈中，恰好繼承了卓越的天資；
　　又恰好得知了昔日的真相——劍首被劍廬眾人鎮壓；
　　還恰好不知從何處尋到了劍首佩劍【歸墟】的殘段……
　　妳要說這背後都是天意，都是巧合——小說都不敢這麽寫的。
　　所以，莫青山斷定背後有人借夜曄這柄劍，來針對整個劍廬。
　　想從撬開夜曄的嘴。
　　現在突然讓江南過去，怕就是有了什麽發現。
　　片刻後，劍牢最深處。
　　莫青山面沈如水。
　　江南趕到的時候，只看見厚重的鐵窗後，夜曄倒在冰冷的石地上。
　　他臉色青黑，雙眼暴凸，仿佛經歷了什麽極為痛苦之事。
　　已然死去。
　　江南心中咯噔壹下。
　　難道是這家夥死硬死硬的態度，終於激怒了莫青山，被下了殺手？
　　不至於吧？
　　“江劍首，妳來了。”莫青山見到江南，招呼道。
　　“劍主，這是什麽情況？”江南指了指已然斷氣的夜曄。
　　莫青山罕見地露出惱怒之色：“他被人下了蠱。”
　　蠱？
　　“這夜曄骨頭硬得很，念識中又布滿禁制，搜不得魂。”
　　莫青山搖頭道：“這幾日裏，司掌劍廬劍誌的五長老，壹直與他說明當初劍首鎮壓的真相，終於有所進展。這夜曄終於信了幾分，願意說出贈他【歸墟】殘段和讓他來壞我劍廬的幕後之人。”
　　江南眨了眨眼，這不好事嗎？
　　莫青山臉色更加陰沈了：“可誰知道，幕後黑手竟如此歹毒，在他腦中下了蠱，壹旦他想要說出其名，便蠱發身亡！”
　　毫無疑問，莫青山此刻很憤怒。
　　被人擺了壹道，若不是江南甚至整個劍廬都有覆滅之危。
　　如今終於要查出幕後兇手，卻竹籃打水壹場空。
　　“江劍首，妳可有法子？”
　　江南心念壹轉。
　　這莫青山果然不愧是老江湖。
　　這夜曄涼都涼透了，他江南還能有個什麽辦法？
　　除非……莫青山早就調查過江南旬陽“問亡者”壹事，否則不可能直直地就叫他過來。
　　不過想想也正常，畢竟劍首之位，若沒經過壹番調查便輕易授予，才是腦殼子出問題了。
　　但莫青山也不好直說我調查過妳，只能出此壹問。
　　江南也不拆穿，裝作沈吟後，道：“劍主還真是找對人了——在下正好精通壹些旁門之法，讓死人開口這事，也不是無法。”
　　莫青山滿意點頭。
　　他雖為劍道巨擘，且劍廬高手眾多，奈何隔行如隔山。
　　比起驅使亡魂這種事兒，劍廬中人還是更擅長把人變成亡魂……
　　江南也不含糊，便是壹手通幽之術。
　　只見夜曄屍首處，陰風陣陣，壹道殘破的虛影緩緩浮現。
　　江南神色壹變——這和上壹次通幽商夫人魂魄了可不壹樣。
　　這夜曄不知是否因為腦中蠱的原因，念識殘破，亡魂更是毫無智商可言。
　　從通幽之術傳來的反饋，夜曄的亡魂已經毫無靈智可言，就像壹具傀儡。
　　但，幸虧記憶還是應該在的。
　　“莫劍主，時間有限，請盡快問吧！”
　　莫青山也不拖沓，便對著夜曄亡魂沈聲開口：“是何人告知妳，劍廬背棄了初代劍首？”
　　“何人給予妳【歸墟】殘段？”
　　“又是何人讓妳解封劍首之顱？”
　　壹連串連珠散彈壹般的問題，問得夜曄殘魂有些懵。
　　但他還是壹個字壹個字慢慢道來。
　　“……魁……魁梧……力士……高……三丈……紅……紅面……黃衣……”
　　原來，夜曄原本是大夏境外的壹個平凡農家孩子。
　　某壹天，兩名劍客屠了整個村子，只剩下幾個小孩兒。
　　後來，壹神秘人收養了夜曄，給予他修行之法。
　　他的身份，夜曄不知曉。
　　但只知此人修為通天，能驅使巨大的魁梧力士。
　　而那力士，被他稱作巨靈力士。
　　神秘人又稱夜曄乃是劍首後裔，而屠村的正是背叛劍首的劍廬中人，欲斬草除根。
　　半年前，劍廬即將開啟，那神秘人所操控的巨靈力士再次出現。
　　交給他【歸墟】殘段，助他復活劍首之顱，復仇！
　　回答完莫青山的問題後，殘魂便消散了。
　　從莫劍主陰沈的神色來看——他仍然沒有頭緒，這神秘人究竟是什麽身份。
　　江南越聽越不對勁兒，半晌後反應過來，
　　紅面，黃衣，背生金環，神出鬼沒……
　　——這他娘的不就是黃巾力士嗎？
　　怪不得，當初自己喚出黃巾力士時，夜曄曾稱其為巨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