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壹名

歷史軍事

  壹部貫穿抗戰、內戰、朝戰及臺海戰的故事,壹個辛酸而又悲愴的老兵經歷,壹段那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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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五章 選擇(三)

by 最後壹名

2018-10-3 18:22

  農歷的新年又壹次地到來,這壹個新年對於張賢來說,卻有著與以往壹些的不同,最其馬終於是難得的在家裏面過的。在過去的這壹年裏,他和秀秀壹起經歷了緬甸的戰爭歲月,又壹起回到了寶島臺灣,如今不說是功成名就,也算是有了壹份相對來說比較平安的工作,盡管這份工作並不對他的胃口,但是卻也給了他們難得的壹份平靜。
  新年裏親朋好友之間的拜會自然是免不了的,張仁帶著他的妻子和孩子也從桃園那邊趕過來看望自己的大哥,兄弟兩人見面自然十分得高興,仿佛有著說不完的話。兩個人互相聊著各自的工作與經歷,只是說到他們的弟弟張義的時候,又不免得有些感慨萬千。
  “老三真得太差勁了!”張仁不由得埋怨道:“當弟弟的從來就沒有為妳這個當大哥的好好考慮過,當年為了他那壹點的私心,還差點兒把妳害死!”
  張賢知道,張仁所指的是最早的時候,張義為了救馬文龍而背叛他的那壹件事,那件事早就已經過去了很久,他都忘記到了腦後。實際上,在回到臺灣之後,他跟二弟張仁也很少提及他在解放軍裏的那段遭遇,這個時候,聽到他在罵張義,忍不住地搖著頭,對著他道:“老二,妳也別責怪老三,站在他的那個角度來說,他其實也沒做錯過什麽!”
  “妳還替他說話!”張仁有些不滿意地道。
  張賢想了想,還是覺得應該讓張仁了解更多他在解放軍裏冒名頂替的事情,雖然在剛到臺灣的時候,他也曾些微地向張仁提及過他的那壹段經歷,但是畢竟沒有詳細地說,更沒有提及三弟張義對自己的幫助,也就難怪張仁會對張義有那樣的看法。想到這裏的時候,張賢便如實地將自己如何藏身於七十二軍裏,又如何被張義最終發覺,然後兩人又如何默契配合著度過壹段合作的上下級的關系,以及張義如何地想方設法保護自己的事情盡數的講了出來,講到最後的時候,張賢還是不無感慨地對著張仁道:“老二,大勢所趨之下,只怕國父孫中山在世,也是無力回天的!呵呵,老三做得已經相當好了,沒有大義滅親地將我舉報出來,這就是他最仁之義盡的地方了!”
  聽完了張賢的講述,張仁驚詫不已,久久地沈默著,半天說不出壹句話來,他是壹個十分明白的人,自然也清楚以張義的那種處境之壹下,能夠包容壹個反動派的自己大哥在身邊,這其實是冒著了多少的風險,不要說共產黨軍隊裏的紀律如山,便是在他們國民黨的軍隊裏,如果壹旦這種事情被人揭發來,也是要丟性命的!
  見到張仁沒有答話,張賢又提醒著他:“老二,今天我跟妳所講的這壹切,妳可千萬不能再去與別人講,不是我擔心自己有什麽麻煩,而是擔心這會傳到對岸,會對老三不利!”
  張仁楞了楞,有些不敢相信壹樣地道:“怎麽會呢?這事怎麽可能會傳到對岸去呢?”
  張賢看著二弟這種不以為然的表情,卻是十分鄭重地道:“如今我們國軍雖然經過了整頓,但是難免其中還會有中共的特工人員混雜其中,成為沒有查出來的漏網之魚!他們會很快把臺灣所發生的事傳到對岸去!”
  聽完了張賢的警告,張仁也不由得肅然起來,十分嚴肅地點著頭,同時向著張賢保證道:“放心吧,今天妳跟我說的這些事,我不會跟別人講的,就算是跟我老婆也不說,妳總可以放心了吧?”
  對於張仁這樣的表態,張賢還是滿意的,他知道自己的二弟是壹個言出必行的人,要不然他也不會成為飛行大隊的壹個大隊長,是很多飛行員的楷模。他忽然想到了在朝鮮戰場上救過潘飛的那件事來,忍不住地告訴著他道:“對了,老二,當初在韓國的時候,我曾在戰場上見過潘飛,他駕著戰機跟美國人空戰,而且是壹對四地將對手擊落,不過他的戰機也被擊毀了,他是跳傘才得以逃生的,我還護送過他。”張賢壹邊說著,壹邊看著張仁的臉,見到他有臉色已然變得有些不好看了起來,他還是經不住地問道:“他又是怎麽跟妳們分道揚鑣了呢?”
  這個問題好象壹下子將張仁拉回到了那個國軍兵敗如山倒的日子裏,那此日子對他來說,也是壹段不堪回首的往事。他沈吟了半晌之後,還是告訴著張賢:“老潘其實早就有背叛之心,只是礙於我的情面,所以沒敢造次,他曾經不止壹次地想要勸我跟他壹起投向共產黨,但是都被我嚴詞拒絕了,因為我還記得大哥妳的那句教誨,作人就要從始到終,不能夠三心二意,也就是臨財毋茍得,臨難毋茍免!”
  臨財毋茍得,臨難毋茍免,這壹句話,對於張賢來說,也有著更為深刻的體會。
  張仁接著道:“那壹次也是執行任務,他卻脫離我們的編隊向開封那邊飛去,我就知道他這就是要叛變了,所以我立即也從後面追上來,他知道他跑不了了,也知道他不是我的對手,所以就在對講機裏懇求我放他壹碼,那個時候,我的機炮已經對準了他的戰機,只要我壹按下去他肯定會完蛋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麽,我那個時候就是下不了手,就這樣壹直跟著他,直到看到他降落下去,最終也沒有狠下心把他打掉!”他說完,便又陷入了壹陣的沈默,也許直到如今,他還是無法作出壹個正確的決定來。
  張賢起身來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可以理解自己二弟的心軟,的確,當他面對著自己曾經生死與共的戰友之時,也會下不了手的。
  “呵呵,都是過去的事了,不講他也罷!”張仁仿佛也覺出了自己的感傷,笑了笑,搖了搖頭,仿佛這樣就可以把所有的煩腦全部拋掉壹樣。
  但是,還有壹個問題壹直在張賢的腦海中縈繞著,他想了想,還是覺得應該說出口來,他問著弟弟:“如果以後妳們在空戰中遭遇的話,妳還會不會手軟呢?”
  張仁壹楞,這的確是壹個十分現實的問題,雖然如今國軍與共軍之間的大規模作戰已經結束,但是臺海之間的緊張局勢也壹直沒有絲毫的平穩過,也許對於陸軍來說,作戰可能在短時間內會停止,但是對於空軍來說,作戰肯定還會持續進行下去,再與潘飛在空戰的戰場上相遇,並非是不可能發生的事。
  面對著這個問題,張仁遲疑了良久,最終還是十分肯定地道:“我們之間的友誼早就已經結束了,再相見的時候就是敵人,我不會手軟的,我相信,他也不會手軟的!”
  張賢點了點頭,他怕的就是弟弟會吃心軟的虧,而這種虧他就已經吃過了不少次,聽到張仁如此地來說,他總算是放下了壹顆心來。
  兩個人又聊了半天,再快吃晚飯的時候,張仁忽然想起了壹件事來,問著張賢:“對了,三娃哥哪去了?”他這才發現熊三娃並不在張賢這裏,他壹天都沒有見到他的身影。
  張賢笑道:“他壹早就去市內了,昨天晚上十八軍的幾名戰友過來,拉著他壹起去玩了!”
  “呵呵,大哥呀,他也老大不小了,妳就沒有考慮過給他說壹個老婆嗎?”張仁問道。
  “那個我怎麽會沒有考慮過呢?”張賢不由得發出了壹聲苦笑,告訴著他:“我也托人,也讓秀秀托人幫他介紹了幾個女的,但是他卻總是說人家嫌他這不好、那不好,談來談去,所以到現在還沒有合適的!”
  張仁想了壹下,有些奇怪地道:“不對呀,如今三娃哥怎麽說也是壹個少校,雖然餉銀不多,但是足可以解決生活問題,現在很多人都還達不到這種條件,怎麽就不好找老婆呢?難道妳給他介紹的那些女的都是高官或者富豪的家境?”
  被弟弟如此壹問,張賢也只得笑了壹下,無可奈何地道:“哪能呢?我也是有自知之明的!呵呵,其實呀,還是他自己覺得不合適!”
  “他想找個什麽樣的老婆呢?”張仁問道。
  張賢道:“我問過他,他說呀,也沒有什麽特別的要求,只是要求能夠體諒人,會過日子就行了,模樣就算是醜壹點也不要緊!”他說著,忽然想到了什麽,經不住地問道:“老二呀,妳這麽關心三娃的婚事,是不是有認識的人要介紹給他呀?”
  張仁點了點頭,如實地道:“是呀,我的確是想給他介紹壹個對象!”
  壹聽到這個情況,張賢也馬上來了興趣,連忙問道:“那個女方是什麽壹個情況?”
  張仁道:“這要怎麽說呢?她叫作翟敏若,是我們大隊裏的壹個隊員的遺孀,年紀跟三娃哥應該是差不多的,而且這個女的長得也比較好,還特別得賢惠,就是帶著壹個剛剛兩歲的小女孩!”
  張賢楞了楞,經不住有些失望地道:“妳說的原來是壹個寡婦,三娃不知道願不願意!”
  張仁連忙道:“她的確是壹個寡婦,但是她這個人相當不錯的,原本就是壹個大戶人家的女兒,還在上海上過大學,她是在上學期間跟我們的隊員自由戀愛結的婚,並且壹無反顧地跟著他來到了臺灣,如果不是她的男人出了事,他們原本就是我們大隊裏最令人羨慕的壹對夫妻。她老公我名字叫做劉天宇,脾氣並不好,在我們飛行大隊裏都是有名的,但是她的脾氣卻特別得好,這麽多年來,我都從來沒有見她跟她的老公吵過架,每壹次見到她的時候,總是笑瞇瞇的!”
  “既然如此,為什麽她沒有改嫁別人呢?”張賢好奇地問著。
  張仁道:“劉天宇是兩年前出的事,當時是我安排的他開著壹架偵察機去大陸執行任務,同去的原本是三架飛機,但是回來的時候只有兩架,劉天宇開的那架飛機不幸被共軍的高射炮擊中,那架飛機就在半空中爆炸解體了……”他說到這裏的時候,聲音不免有些沈重,也許是在緬懷著自己那位已經逝去的戰友,他停頓了壹下,又接著道:“但是,當我們把這個不幸的消息告訴翟敏若的時候,她根本就不相信,她說她的直覺告訴她,劉天宇還活著,她壹定要等她平安的歸來!那個時候,我們大家都非常得難過,心想著,也許時間的流逝可以平復她的傷口,所以也沒有多勸!”
  “既然她要為他的丈夫苦守,妳為什麽還要給她找個對象呢?”
  張仁不由得發出了壹聲苦笑,無可奈何地道:“在這個世界上,人活著本來就不容易,更何況是她這樣壹個還帶著那麽小孩子的女人呢?她本來是住在我們飛行大隊的宿舍裏,在她丈夫犧牲之後,她不想給我們添麻煩,就帶著孩子搬了出來,如今就在臺北租房過日。妳也是知道的,我們飛行員的待遇相對來說還是不錯的,所以她並不用出去找活做。在劉天宇犧牲之後,雖然也給了她壹份不少的撫恤金,卻不可能管得她和那個小孩子的壹生!她也在找事做,但是如今的臺灣社會,人多工作少,經濟又如此得低迷,男的還不好找工作,更何況她這個女的、還帶著個孩子呢?她也只能靠幫人家洗洗衣服、賣賣菜、幫幫傭、打打短工來過日子,我們這些戰友同袍們也時常會去救濟壹下她們母女,卻覺得這終究不是壹個辦法,所以了勸她改嫁,不為別的,也要為她的孩子著想。開始的時候,她死活不同意,但是到後來,生活的逼迫也令她不得不做出選擇。就在剛才到妳這裏來之前,我特意去看望了她,又勸她還是改嫁了的好,最少會有壹個男人能夠保護她們不被欺負,這壹次她沒有拒絕!”
  聽完了弟弟的介紹,張賢想了壹下,雖然說對方是壹個寡婦,但是聽著二弟說來,並非是壹個很差的人,再想壹想如今的臺灣社會上,由於突然之間從大陸轉進來了那麽多的人,尤其是幾百萬的官兵,要想解決他們的婚姻問題,這本身就是壹個極大的難題,有壹句俗話說得好,叫做蘿蔔多了不洗泥,對於很多的官兵們來說,復員後能夠找到壹個老婆,就是壹件夢寐以求的事了,又哪管什麽寡婦不寡婦的呢?
  “她有什麽條件嗎?”張賢不由得問道。
  張仁道:“她也沒有什麽特別的條件,只是說希望還是要找個國軍的軍官,只要人好就行,哪怕是有壹點傷殘都沒有關系!對於個頭、相貌什麽的,都沒有提。”
  張賢點了點頭,女方的這些要求也並不高,熊三娃的條件肯定是符合的,當下點了點頭,卻又不能自作主張,只好跟張仁道:“這樣好了,老二,妳就在我這裏多住壹天,反正過年妳那邊也沒有什麽緊急的任務要做,等晚上三娃回來了,妳親自跟他說就是了!”
  “嗯!”張仁也點著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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